第523章 相見
等人都退下了，方氏這才跟旺財細細說來，一邊說一邊又忍不住掉眼淚。
「夫人莫要傷心，姨娘約您明日傍晚見上一面，方才人多眼雜，我不便告知您，若您真的擔憂姨娘，那何不親自去見一見？」
見面！
「好好好，我正念她念得緊，從小心肝兒肉一樣的寶貝，就那樣委委屈屈的嫁人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個林清顏。」
她說起這個尤為不忿，如今已經跟林清顏將母女情分斷個乾淨，這般說起來頗為痛快，方氏狠狠地咬牙，早晚有一天，自己得給那個小賤蹄子幾分顏色瞧瞧。
「夫人莫惱，姨娘整日在府中也不敢與人說起這丞相府，生怕惹了夫家不快，您要是真的這般惦念姨娘，也不枉她對您多番挂念。」
「正是啊，」方氏掩面哭泣，「明日我去見她，帶上她最愛的吃食，雅兒一定瘦了，那府中定然沒有她喜歡的東西。」
小廝連忙勸阻，說這次見面本就是悄悄地，讓當方氏最好連人都不帶，有自己跟她去就可以了，做的越多越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方氏為難的捏緊帕子，說了一大通，無非是給林雅兒準備了不少東西，這次就是想一併都帶上。
「放心吧，沒有我的命令，他們誰敢出去亂說。」
方氏對自己總是有迷之自信，旺財跪在地上，垂頭給她捏腿，眼中閃過幾分不耐。
「夫人，這種事越謹慎越好啊，咱們斷不敢用這個去冒險，若是被丞相府的人知道了，按海郡王府的人必定也會知曉，屆時丞相大人自然不會責罰您，但是林姨娘呢？」
方氏難受的再度哭泣起來，自己這苦命的女兒啊，竟然跟自己見一面都得如此小心翼翼，想來她在那邊過的也不盡人意。
「我曉得了，一定不會被人發覺，咱們屆時悄悄地從後門出去，誰也不知道。」
旺財連連點頭，總算是給說通了。
等到了明天傍晚，方氏早早的用過飯，回房后囑咐不許任何人打擾，在旺財的安排下悄悄出了府。
「母親！」
一棵大樹下，林雅兒摘掉頭上的斗笠，見方氏過來連忙快步過去迎接。
「難為母親了，竟還要偷偷來此與我相見，是女兒的不孝。」
方氏止不住的眼淚流，緊緊握著林雅兒的手，哭了好半晌才開口說話。
「我的女兒，苦了你才是，在夫家過得可好，秦世子待你如何，海郡王呢，我們府上與他不甚親近，他會不會因此怪罪與你？」
林雅兒搖搖頭，說自己在那邊過得也算順心，只是一直放心不下方氏，自己這樣的身份嫁出去，又無顏面對她，也不敢上門正經拜訪，只能委屈方氏跟在自己這樣見面。
「都是做女兒的不好，我讓母親為難了。」
方氏連聲的心肝肉呼喚著，說哪裡是她的錯，當年之事自己本就不想計較，若是林清顏當真不願意回來，那繼續讓她做相府小姐又能如何。
「可氣我家老爺，也不知被林清顏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連你的身份都不願保住，硬是叫我嗎母女分離。」
方氏恨不能捶胸頓足，說當時何必對林雅兒那般殘忍，這身份既然林清顏不想認，那就繼續養著林雅兒也無妨。
真想嫁給秦世子，也不用逼得她出此下策，歸根究底，都是林清顏的錯。
「林掌柜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如今，我已經不敢妄加評斷了，」林雅兒輕蹙眉頭，「母親這話今後也不要說了，我知道母親心疼我，但是這話被有心人聽去，只怕給母親招來災禍。」
方氏感慨萬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林雅兒還是如此牽挂著自己，不像那林清顏，自己才說了幾句話，就對自己橫眉冷豎，想起來都來氣。
若是如今教養在自己膝下的，還是雅兒就好了。
方氏憐愛的輕撫她，自己哪裡還需要在林清顏那邊受這等窩囊氣，回想起她對自己的威脅和恐嚇，方氏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見那個人。
「母親，父親他有沒有提到過我？」
林雅兒猶豫著問道，「還有哥哥，他們可曾說起過我？」
方氏悲痛的搖頭，但是有寬慰她，說那不過都是故意不提起，免得又惹起傷心事，但林雅兒知道，按照林世元的個性是決計不會再提起自己。
他一生都堅持正直嚴謹，此番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親女兒，又加上當時奶娘對秦王起了歹意，被秦宇親自送到丞相府，他必然會連帶著對自己不喜。
沒關係，林雅兒心中冷笑，她原本也沒想著要林世元再關注自己，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方氏更加心疼自己，覺得對不住自己罷了。
要說起整個相府，最容易控制的就是方氏，林雅兒目光怯怯，像是提起林世元還有些害怕。
「母親，你也不用說好聽的安慰我，女兒自己知道，那時候一定惹得父親震怒，他必然是不願意再見到我了，沒關係，我都明白，我只是捨不得母親罷了。」
方氏將她抱進懷裡，一疊聲的哭泣著，說自己命苦，說林雅兒命苦，他們兩人這命都被林清顏糟蹋的不成樣子了。
「母親莫要再哭了，省的回去以後被人瞧出來，」林清顏替她擦擦眼淚，「母親，我這次請您出來，就是想見見您，知道您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方氏說自己哪裡是過得好，不過就是這麼活著，沒了她，自己也就沒了盼頭。
說林軒現在受了林清顏的影響，對她是愈發的不恭敬起來，除了定時定點的來請安，竟是連人影都不見一個。
一回來就鑽進書房，也不知跟他父親說些什麼，連句暖心話都不跟自己說了。
「我在這個家裡是越發無人在意了，若是可以，我恨不能跟了你去，就是在你府上做個洒掃，也比這裡舒心。」
林雅兒連忙勸阻，說著自己怎麼能讓母親做粗活，她想了想，叫方氏附耳過來。
兩人竊竊私語一陣子，方氏聽後面帶猶豫，詢問她這樣真的可行嗎？
「母親，咱們也不是那狠毒之人，只是我見母親方才哭泣的悲傷，所以才想的這個計策，您放心，只這一次，父親他們就不會因為林掌柜無視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