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改名換姓

「別哭了，不就是被嘲諷幾句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之前幫助蘇晴的女僕本來還因為她惹了麻煩而有點生氣，此時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心腸就軟了，好言好語地安慰她。

蘇晴滿腦子都是凌墨那張冷漠的臉，只要一想起來，心就痛得幾乎要無法呼吸了。受傷加上傷心過度，她的身子晃了晃，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竟是暈了過去。

宴會結束了。

凌墨和林氏集團的掌舵人坐在書房說話。林氏集團千方百計地設宴招待這些人，為的就是巴結上凌墨這尊大佛。沒想到此次竟有意外的收穫，凌墨不但來赴宴了，而且還給了他們林氏一個說話的機會。

雖然此時的凌墨看起來臉色很黑，表情很高深凌測，看著甚至……像是在神遊。不過凌墨是什麼人，他肯坐在這裡聽他們林氏掌舵人說話，就已經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了。

「這件事我會考慮。」凌墨忽然站起來打斷眼前這個人嘮嘮叨叨的話語，「這幾天就在林氏別墅叨擾了。」

「啊？」林氏集團掌舵人——林董事長先是難以置信，隨即心裡湧上一陣狂喜，「凌先生肯屈尊，真是我們林氏的榮幸啊！我這就讓人去安排，凌先生是喜歡靠南面，空氣清爽？還是要靠東面，紫氣東來？」

大概因為太激動，林董事長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凌墨的心思不在這裡，隨意揮了揮手，「你看著安排就是。」

而當聽到要留在林家的私人別墅的時候，頂著蘇晴的臉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慢慢浮現起來，整張臉卻沒有任何溫柔，反倒有一種詭異的陰森感。

伺候她的女僕嚇得臉色發白，手上一抖，女人從巴黎買的香水就這樣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四周頓時香氣四溢。

「蘇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女僕嚇得話都說不出來，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

女人惋惜地看著地上的香水，慢慢開口：「真是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瓶香水的，尾調浪漫魅惑，十分難得。」只是，香水再難得，她也不能拿這個女僕怎麼樣，畢竟她可是「心地善良」的蘇晴。

走過去將女僕扶起來，女人的臉上笑盈盈的，「說到底，東西哪有人珍貴。我看你今天神思不屬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樣，今日就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將女僕打發走，女人這才看向自己的身邊，一個身影慢慢浮現出來，「主人有什麼吩咐？」

「主人」這個稱呼，女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乍然之下竟是有些恍惚。扮演蘇晴久了，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是出身於女巫家族的何辛雪了。

是的，女巫家族曾經最出色的女巫之一——何辛雪。

但是，也僅僅只是曾經了，在那個男人贏得她的芳心卻又消失不見之後，何辛雪的所有天賦，都用在了復仇上面了。她對著女巫之神發過誓，必將所有負過她的人誅殺至死。

凌墨，蘇晴，甚至是那個不知名的愚蠢女僕……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把那個粗苯的女僕打發掉，記住了，我不想看到她，一刻鐘都不想。」陰冷的聲音有種令人冷到了骨子裡的感覺。

影子立刻消失了，當天下午就傳來那個女僕摔死在花園的石階上的消息。

何辛雪滿意地笑了，林董事長的夫人過來陪著，聽到這件事忙道：「凌夫人這裡不能沒有人伺候，這樣，我再安排一個過來？」

「我記得昨晚那個臉上有疤的，她就挺好。」

何辛雪的一句話，傳到蘇晴這裡的時候，她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

「什麼？你要離開？」幫助過蘇晴的女僕難以置信，「你身子還沒有恢復，能去哪裡呢？」如果有地方去，就不會來給這些富豪當女僕了。

蘇晴一個字都不想說，心中卻是惶然和苦澀瀰漫，是啊，她能到哪裡去呢？她的家，就是在凌墨旁邊的那個位置，而如今，那裡站了另外一個女人。是因為自己這張臉嗎？

蘇晴的手不自覺地撫上留有疤痕的那半邊臉，心裡自嘲，也是啊，如今這樣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站在凌墨的身邊？！他找了另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來代替自己，不就是說明他最在乎的就是她這張臉嗎？

原來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空，她的靈魂，依舊敵不過會被歲月浸染的容顏。

她什麼都沒有了！

蘇晴的眼睛里逐漸地染上了絕望，那絢麗的光彩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生機。

女僕看得心驚——她看過這樣的眼神，而帶著這樣眼神的女人是當著她的面從頂樓跳下來的，這是已經不想活下去的訊號啊！

想到這裡，她忙勸道：「你聽我一句，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再說回昨晚的事情，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今個兒一早董事長夫人就派人來說了，凌夫人指定你去服侍。凌先生出手大方，凌夫人又心地善良，這可是美差，大家搶都搶不到，如今可是到了你的手中。可見啊，這老天是公平的。」

蘇晴耳中只聽到「凌夫人」三個字，半響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道：「凌先生跟凌夫人是什麼時候來到林氏集團的？」

對於蘇晴的問題，女僕只覺得奇怪，不過看她不再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心底終於鬆了口氣，道：「也有好幾天了，怎麼了？」

蘇晴終於想起哪裡不對勁了，好幾天，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凌墨並不知道她已經毀了容顏，那又怎麼可能提前找到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呢？

像是找到了什麼足以證明凌墨沒有變心的證據一樣，蘇晴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起來。很有可能，是那個女人冒充她，欺騙了凌墨。也就是說，凌墨一定是遭受了矇騙，而昨晚，他也沒有認出自己來。

一定是這樣。

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樣，蘇晴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似乎只有這樣，心裡的痛楚才能減少一點點。

「所以你決定留下來？」女僕聽到她的決定倒是很高興，「這就對了，好好乾，以後管家的位置說不定就是你的了。」

蘇晴朝她感激一笑，想到一會就要見到凌墨，她心裡就忍不住一陣慌張，手又開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想到昨晚凌墨看到她的臉時的反應，蘇晴心如刀絞。

是啊，即便知道自己是真的蘇晴，那又如何？凌墨能毫無芥蒂地繼續愛她嗎？更何況還有那張完好如初的臉做對比。一時間，蘇晴又開始懷疑自己留下來的決定是否正確。

她心中忐忑，直到了凌墨所住的樓層時，臉色依舊白如紙張。

「你不要緊張，凌夫人是很善良的人，輕易不會為難你的。」領著蘇晴的人以為她緊張，開口勸解，「這是凌夫人的房間，隔壁是凌先生的，可不要搞錯了。」

「凌夫人和凌先生分開住？」蘇晴張大眼睛。

領路的人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些大人物的心思咱們哪兒懂。你也不要多話，好好聽凌夫人的吩咐就是了。」

蘇晴鬆了口氣，心裡慢慢升起了希望。

但是這種希望在見到何辛雪的時候，又變成了絕望。

「你叫什麼名字？」何辛雪笑得很溫柔，就連蘇晴自己，都有種在照鏡子的感覺，難怪凌墨會分辨不出來。

「希琴。」蘇晴當然不敢說真名，於是隨便起了一個名字。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琴了。」何辛雪帶著一絲俏皮地拉著她的手，又仔細端詳她的臉，「你這傷可真嚴重，等以後有機會，我給你找個醫術高明的醫生瞧瞧。」

「誒呀，凌夫人真是心善。」領蘇晴來的女僕誇張地拍著馬屁，又推了蘇晴一下，「還不趕緊謝謝凌夫人。」

蘇晴沒有說話，「凌夫人」三個字有如千斤重，令她張不開嘴巴。可是她很清楚，如果要留下來，這樣的情況會一再出現的。

「凌……」

還沒開口，門被推開了，凌墨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看到蘇晴，他挑了挑眉頭，眼裡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只看著何辛雪道：「今天有個應酬，怎麼還沒換衣服？」

何辛雪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嬌俏道：「人家還沒選好衣服呢，你快來幫人家選！」

說著上前一步去拉凌墨的手。

蘇晴的拳頭緊緊捏住，心裡不住地吶喊，凌墨，甩開她的手呀，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期盼的目光落在凌墨的臉上，就那麼緊緊地盯著他。

何辛雪皺起眉頭，「小琴，你在看什麼？！」

蘇晴心中一驚，忙低下頭，生怕臉上的情緒泄露了出去。

領著蘇晴過來的女僕早在凌墨來的時候就識相地退下去，沒有了外人，何辛雪偽善的面孔終於收斂了一點，挽著凌墨的手道：「這個女人真是可惡，竟然敢盯著我的凌墨看，分明就是在勾引你。」

凌墨的眉頭皺了起來，「蘇蘇，以前的你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是的！就是這樣！蘇晴在心底叫了起來，凌墨，她是假的，快點揭穿她的假面孔，不要被她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