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若有似無的接近
何辛雪臉色一變。
凌墨卻沒有如蘇晴所希望的那樣，語氣反倒和緩了下來，對蘇晴道：「你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回去好好休息。」
說完這才轉頭對何辛雪道：「好了，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快點換衣服吧。」語氣中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到底沒有發怒。
還是沒有認出來嗎？
蘇晴情緒低落地下樓，卻沒有聽從凌墨的吩咐去休息，只是怔怔地看著二樓的方向。
不多時，凌墨和何辛雪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在樓梯口處，何辛雪一個站立不穩，往凌墨身上倒去。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的手就跟長在了凌墨身上一樣，緊緊地挽著不放開，同時朝蘇晴隱晦地揚了揚下巴。
站在蘇晴的位置，她看不到凌墨的臉，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如何，但是她可以看到的是，凌墨並沒有甩開那個女人的手，看著就像兩個相愛的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一樣。
「你怎麼還在這裡？」何辛雪忽然轉過頭，穿過人群定定看著她，「看來你並不需要休息呢。出去赴宴，我身邊也需要個拎包的人，就你了。」
凌墨的臉色沉了一沉，在何辛雪轉過頭看他的時候，又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總得給其他紳士一點表現的機會吧？」說著視線很隱晦地落在蘇晴那張蒼白的臉上。
蘇晴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她的目光追隨著那兩隻糾纏在一起的手臂，心痛得幾乎要無法呼吸。
林管家忙推了蘇晴一把，「還不趕緊跟上去。」
蘇晴一個踉蹌，身體頭重腳輕往地上栽去，一隻手橫空而出將她扶住。蘇晴抬頭，愣住了。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林管家忽然凌空飛出去，摔在了台階下，發出殺豬般的大叫聲。頓時一片狼藉，有的忙著去扶林管家，有的忙著去叫醫生，注意蘇晴的人頓時少了一大半。
凌墨平靜地抽回手，淡淡道：「注意一些，這樣摔下來會衝撞到蘇蘇的。」
聽到這話，蘇晴眼中的驚喜一點一點地褪去，表情彷彿凝滯了一般。站在凌墨身邊的女人原本眉頭還死死皺著，聽到這話頓時揚起了笑容，「凌墨，還是你反應快。」
對於何辛雪這話，凌墨不置可否，只是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因為他的插手，何辛雪也沒有再執意要蘇晴跟過去拎包，坐進車裡之後，忽然將手提包提起來放到凌墨跟前，「紳士大人，可以為我效勞嗎？」
凌墨還未開口，蘇晴忽然上前一步接過提包，「這種小事，蘇小姐交給我就好了。」說完，在凌墨錯愕的目光中率先坐進了汽車裡面，恰好就堵住了上車的地方。
也就是說，凌墨只能去坐副駕駛的位置。
不知道想到什麼，凌墨的嘴角勾了勾，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坐到前排去。
何辛雪倒是又驚又怒，「誰讓你上來的？」
「可不就是您嘛，蘇小姐。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作為林家的女僕，我的職責就是滿足您的所有要求。」蘇晴直視對方，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一聲「蘇小姐」落在何辛雪的耳朵里，似乎有些意味深長，她的臉色變了幾變，幾欲發火。還未開口，凌墨的視線轉了過來，她只得按捺下來，沒有發火，只是不冷不熱地嘲諷了一句：「那倒要贊你一句『善解人意』了。」
「不必客氣。」蘇晴面上看似平淡，其實心中酸澀不已。隨著汽車慢慢啟動，她捏得緊緊的拳頭才慢慢鬆開來——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忍受凌墨替另一個女人拎包，甚至是坐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所以即便凌墨對她依舊冷淡，她也無法置身事外。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蘇晴往窗外一看，竟然到了拍賣行。不是說要去應酬嗎？她心中暗自琢磨著，面上卻沒有露出來，率先跳下車，又伸出手去扶裝腔作勢的何辛雪。
礙於自己「心底善良」的人設，何辛雪還不能對她做什麼，在凌墨的目光中笑盈盈地扶著蘇晴的手借力走下車。
「凌墨，怎麼到拍賣行來了？」甩開蘇晴的手，女人走到凌墨的身邊，用天真嬌憨的語氣問道。
這一次凌墨一改之前的迴避，反倒主動解釋道：「就約在這個拍賣行。」說著嘆了口氣，「要解開你身上的封印，只有找到月石才行。今日的拍賣行拍賣的都是奇珍異石，咱們過來碰碰運氣。」
聽到「月石」兩個字，何辛雪的笑容變得有幾分古怪，轉瞬即逝，蘇晴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凌墨，原來你這幾天愁眉不展的，就是在煩這件事啊！」何辛雪暗暗鬆了口氣，她之前就覺得凌墨對她似乎有些冷淡，還以為他發現什麼破綻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想到這樣一個男人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她不由得有些暢快。
他們身後的蘇晴卻是有些走神了。凌墨還在為她身上的封印著急，是不是就說明他還是愛她的，而他這麼冷淡，只是因為沒有被何辛雪蒙蔽了，將她當做了她？
何辛雪的話打斷了蘇晴的沉思，「凌墨，你說的那個月石到底長什麼樣子？」
蘇晴忙抬起頭，事關身上的封印，她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
凌墨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樣子，「我也從未見過。不過我想既然能解開你身上的封印，一會若是見到了，你應當能感應到。」
「我明白了。」何辛雪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來，心底卻充滿了報復的快感，原來今天帶她來是來感應月石的啊！就那麼想要救那個女人嗎？對自己棄之如敝履，對那個女人卻珍而重之，真是太好了！
那麼來猜一猜，她會感應到什麼呢？！
沒人看到的地方，何辛雪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來。
此次參加拍賣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拍賣行門口停著的車至少都是七位數以上的豪車。所以門口把守的人也格外嚴格，要確保看過每個人的邀請函才能放行。
前面客人的邀請函上只有三個人，他卻執意要帶多一個保鏢進去，很快，連同他跟同行的兩個人都被「請」了出去。
何辛雪看著邀請函上的燙金字體，故意有些發愁地嘆氣，「這可怎麼辦？咱們的邀請函可是只有兩個人。」她看向蘇晴，擔憂下難掩幸災樂禍，「你就在門口等著吧。」
大門口沒有屋檐，這時候正是艷陽高照，蘇晴即便是個健康的人類，只怕也會晒傷，更別提她此時身上還有傷。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她在報復甦晴之前的行為。
可是這件事，蘇晴確實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將邀請函改為三個人吧？
「蘇蘇，不用擔心。」凌墨忽然轉頭，這句話是在跟何辛雪說，只是因為他偏了頭，焦點靠後了些，看起來卻又似乎在跟蘇晴說。
不等蘇晴反應過來，凌墨已經隨手將邀請函遞給守門的人，對方一看上面的名諱，頓時吃了一驚，朝著他點頭哈腰，「凌先生大駕光臨，裡面請。」根本就沒有去數幾個人，估計凌墨再帶一個排的人進去，他都不會有意見。
「凌夫人請小心腳下。」不但對著凌墨很殷勤，連何辛雪那裡也沒有落下。
何辛雪神色有些複雜，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同時，又不免想到自己頂著的那張臉的主人，一時間倒沒有開口。
蘇晴則是直接被忽略了。
她沒有在意，跟在凌墨身後直接去了三樓的包廂。這是整個拍賣行最好的包廂了，距離拍賣台也不過三米，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拍賣的每一件物品。而報價器更是直接採用電子儀器，非常方便快捷。
落座之後，凌墨按了鈴，很快就有人送來了點心和茶水，都是蘇晴喜歡吃的。
何辛雪一見到滿桌子紅紅綠綠的點心，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她不愛吃這些，甚至可以說厭惡。這幾天相處下來，為了避免被懷疑，她忍著噁心吃了一回，之後卻是碰都不肯再碰。
凌墨問起，她便推說自己胃口不好。
沒想到今天凌墨又一次點了這些東西，一時間她心裡有些憤怒，又有些心虛，難道凌墨是看出什麼來了嗎？
不等她發問，凌墨忽然開口：「我倒忘了你最近沒有胃口了，是我的不是。」說著倒了杯清茶放到她跟前，「那就喝杯茶吧。」
說完便將十幾盤點心都移到後面的桌子上，平淡道：「既然你不吃，那就賞了這個女僕吧，不要浪費了。」
聽到「賞」字，蘇晴一瞬間有些受傷。在凌墨心底，自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僕嗎？
真的很不甘心啊！
她掃了滿桌子自己喜歡的點心，嘲諷一笑，也好，不吃白不吃，好歹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
也不管何辛雪是什麼表情，她大喇喇在桌邊坐下，拿起點心大大地咬了一口。點心酥鬆軟綿，甜糯可口，味道跟她以前常吃的幾乎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