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先聖皇帝-改變命運的談話
孫鏗和魏溪在楚侯祠的長廊里慢慢的踱著步。楚侯祠現在依然還是屬於皇家的領地。因為項羽並沒有留下直系的後代,雖然他的侄子侄孫一大堆,但是贏氏依然還是沒有傳給他的某位「法定」後人,而是把這座面積不小的林苑搞成了現在的模樣——國防教育培訓中心。孫鏗剛剛給它起的名字。
這裡駐紮著一個大隊的近衛軍。在陳暮看來:這是一個非常安全的落腳點。
秉承帝國一貫的傳統,能夠軍民兩用的建築,帝國都習慣的一物兩用。楚侯祠不光是皇家林苑,而且這裡也保存了一整套《子嬰遺書》,荊州郡縣的公民可以憑藉著郡縣民政官員的介紹信和戶籍來這裡免費借閱——但是不允許拿出楚侯祠。所以,孫鏗看到了很多商人,官員,學生甚至白髮蒼蒼的老者也都神態自若的出現於這座祠堂。
「他是秦國的救星。拯救了帝國的國運。」魏溪悠悠的抬起頭,似乎在湛藍的天空中尋找著什麼:「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們對他的感情。」
孫鏗停住腳步,看著那些普通的市民往來,嘆息道:「平心而論,我是非常的佩服這位前輩。但是如果說他沒有什麼金大腿,是不會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的。要知道,在我的歷史當中,秦國早就已經在公元前207年滅亡了。在一個四面楚歌的環境之中完成大逆轉,簡直不可相信。」
魏溪似乎沒有聽到他的感慨,低下頭看著石板:「真的非常遺憾,自己晚生了七百年。那是一個多麼輝煌燦爛的年代。先聖皇在宮中斬殺趙高等一干佞臣,逼昏君胡亥退位,率咸陽軍民死守,召回章邯。收服項羽,劉邦等各地反叛軍;組成聯軍共擊魔族。終於成就了一代大業。他發展科技,工業,數之不盡利國利民的發明,只是他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創造出來。造紙,印刷,紡織,火藥,冶鍊……國中百業的匠師都奉這位神君為宗師。他只活了六十年,但是帝國受益至今。他廢除了奴隸制,將國民分為三等:貴族,國民,平民。金字塔型的社會結構成就了帝國穩定的格局……比如《子嬰遺書》。你在泉州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其中與軍事相關的一卷而已。你知道《子嬰遺書》有多少卷嗎?」不等孫鏗回答,便自問自答道:「足足五百七十卷!涉及了世間各個行業,在他生命中最後的十年,他把皇位傳給兒子。就呆在咸陽不見天日的深宮裡,一百個字工聽他的口述日夜不停的記載,直到臨死前一日,還在不停的口述。五百七十卷!堆滿了整整一個書房。只可惜二十年一場大戰,先聖皇教導出來的學生相繼戰死沙場。他的巨著到了現在竟然無人能懂。」
魏溪看著孫鏗,又是惋惜又是羨慕的說道:「他來自於何方我們都是知道的。這在帝國的內部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我羨慕你原來所處的世界。但是我對於你個人,則是非常的失望。它們已經越來越強大了。也許下一次大戰,我們苦苦守了七百年的江山就將毀於一旦。你看到的,感受到的繁華將會徹底毀滅,文明將回到原點。難道,你就沒有他的一點責任心,想要守護這個世界嗎?」
「我只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孫鏗低聲說道:「我是一個不在你們皇帝控制範圍內的人,你的皇帝只是想把我當成《子嬰遺書》的翻譯機。」
「你休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魏溪斷然說道:「命運讓你來到這個世界,就賦予了你不可推卸,不可逃避的責任。你的手上必將染滿鮮血。或許你可以逃離這個國家,到遙遠的海島上苟活,但是我們的滅亡,將是你一生背負,永遠都逃脫不了的罪孽!」
孫鏗啞口無言。魏溪臉色猙獰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了。現任陛下不是一個溫和的人。如果他認為你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我想他不會讓你活很久的。」
不理臉色煞白的孫鏗,魏溪丟下他快步離去。孫鏗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未來應該怎樣規劃了。他堪稱史上最倒霉的穿越者,一降臨這個世界就落到了當地土著的手裡。現在魔族想要自己的命,他可不想舉世皆敵。再說,孫鏗也不是那位開了無敵光環的前輩,如果貿然逃亡,恐怕過不了三天,他的屍體就得成為地里的肥料。孫鏗突然打了個寒顫,把逃亡的念頭趕出腦海。「那麼只有老老實實的合作一途了!」他這樣想著,信步走了出去。
荊州,舒城。陳暮的按兵不動令隱藏在黑暗中的一些人感到莫名的不安。蒙蒂斯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投降派在舒城的地下分部已經坐不住了。這個時候,內線傳來的消息令他們精神一振。
「明天凌晨,陳暮和五百近衛軍將乘坐軍列出發,前往咸陽。車上的目標並未轉移。」內線傳來的消息非常詳細。這讓投降派的一干負責人們又有些不安。正當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地下分部的門,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什麼人?」投降派的主管是舒城民政所的一名副官。他緊張的站起來,把這所分部里唯一的一柄轉輪手槍握在手裡,腦門瞬間冒出一層細汗。
「像你這種樣子,也像是能搞大事的人?」門外一個安靜的聲音淡淡的質問道。
「是安宇大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警報解除!」
一個身穿便裝的高大漢子大喇喇的走進來。他的臉上長著一層令人不適的疤瘌,只有一雙眼睛很是懾人。他看了那位主官一眼,嗤笑道:「只是一場虛驚就嚇成了這個樣子,看來荊州的妥協工作做的真的不好。」
底下的人啞口無言。這位安宇大人是來自咸陽的大人物,同時也是與魔族那邊的唯一聯絡人。他在這個時候到來,想必是有重要的命令。
安宇並沒有窮追猛打這幫懦弱的反叛分子。他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說道:「蒙蒂斯大人已經告訴我,我們的目標明天凌晨的時候將要出發。他知道你們的尿性,特地讓我過來看看你們怎麼還沒有行動。」
副官乾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道:「我們的確得到了消息,是我們的內線傳過來的。但是……」
安宇兩道濃眉一豎,臉上的疤瘌似乎都扭曲起來。他陡然轉冷的聲音陰沉的訓斥道:「已經確認的消息還要在徒勞的反覆驗證嗎?這是貽誤戰機!無能!」
「是……」民政所的副官只能低頭稱是。
「你們準備好了嗎?」安宇收起兇惡的表情,冷淡的問道。
「一共召集了五百多個義士,我們還弄到了附近礦山開礦用的炸藥四百斤。但是武器卻大大不足,集合起來,只有十九條老舊的秦四式步槍,還有六十支單發短槍。」民政所的副官說道,看來他是搞統計的,對數字非常敏感。
安宇笑了笑,道:「這些炸藥足夠我們干成很多事情了。把武器集中起來交給精銳,其他人就先裝備刀子和棍棒吧。我命令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我們要在舒城干一件全國震驚的大事!」
陳暮站在濃重的夜色中,消息已經散發出去,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或許很可怕,但是一旦控制了對方的耳目,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恐怖的。他的手裡有一份長長的名單,天亮以後,不管會不會發生襲擊,最後這些反叛分子的結局都是死路一條。這時,他不禁想起遠在帝都運籌帷幄的皇帝陛下。這到底需要多大的決心才能下達一個這樣的命令?
閆峰無聲無息的站在身後,低聲道:「長官,我們的哨兵已經發現了敵軍出動的跡象。這次出戰太過危險,屬下請求出戰。」
陳暮沒有回頭,仰天看著低垂的烏雲說道:「天亮以後,你負責抓捕這些反叛分子的家人,軍情部的人會幫你做好所有的鑒別工作。記住,除了我們和軍情部的人,所有人都是不可相信的。我授予你自由開火的權力。反抗者,逃跑者,拒不執行命令者全部殺了!」
閆峰凜然答道:「是。」
陳暮不會將這種機會讓給閆峰的。相比烈度較小的城鎮抓捕,還是野外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比較有意思些,更重要的是:陳暮根本不想給這個年輕人一點冒頭的機會。
明日的一戰,必將引起天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