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極端
緒之瀾聞言皺了眉,神色疑惑道:「大皇子?」
御珵一看著她這般模樣伸手輕輕觸上了她的眉心,用手緩緩撫平了,才道:「前些日子御珵一街頭殺人的事怕是出的蹊蹺,皇上今日說昨日大皇子特意去與他說了此事,怕這件事就是大皇子刻意陷害。」
見緒之瀾面色好些了,御珵一才繼續道:「若這件事真是大皇子所為,那鎮國公府也已然是大皇子的眼中釘,皇上身為一國之君,也同樣身為皇子們的父親,他們心裡想什麼皇上怕是再清楚不過。」
「現下這般安排既為了表現大皇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替他埋下了時機告訴他該如何動手。」
「父子沆瀣一氣,與朝臣為敵?」緒之瀾聽御珵一此番言論,一時覺得當朝聖上竟是這般的荒謬,為了培育皇嗣竟如此這般手段。
這話倒是聽的御珵一有些忍俊不禁,忍著笑道:「不是沆瀣一氣,怕是各有打算,今日皇上當著眾人的面輕易便說出是大皇子特意來告的狀,照這般看二人的關係也是有待考究。」
「那回來的路上,御珵一可有為難你?」
緒之瀾斂著眉關切的問著,看著她這般為自己擔憂的模樣,御珵一忽然很想逗逗她,便佯裝了失落的神色道:
「有啊,他是府中長子又得鎮國公的歡心,如今被我這般奪了名位,為難還算好的呢。」
聽御珵一這般道,緒之瀾的心懸了大半,伸手拉過御珵一道:「夫君莫要怕,眼下既是殿試已過,我們明日便搬離這府中,不用多大多好的院子,我這邊還有些銀子,只要能離了旁人的刁難,哪怕只一間屋子也好…」
御珵一看著面前喋喋不休的緒之瀾,這般的神情與出口的話皆是讓他動容,心下暖暖的但鼻子卻是忍不住的一陣泛酸。
御珵一一把將還在說話的緒之瀾擁入了懷中,力道有些大,大到緒之瀾被擁的有些生疼。
御珵一見證過緒之瀾還在緒府時的性情,見識過她以牙還牙般的算計,見識過她嬌柔外表下的那顆堅強又倔強的心,見過她笑,也見過她哭,但沒有一次像是眼下這般。
神情焦急的為他,僅因為他而謀划著往後的路。
御珵一擁著她,在緒之瀾見不到的地方眼眶微微的紅了,卻是努力的笑著,不僅是面上的笑,更是心底深處的歡喜。
「娘子,有你真好。」
緒之瀾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有些怔愣,但御珵一眼下這般模樣卻也是她之前未曾感受過的。
像是失控,又像是…像是個孩子。
緒之瀾想著驀地笑出了聲,對,御珵一此時的模樣確實有些像個孩子,不論是耳畔的輕笑,還是現下蹭著她臉頰的鼻尖,都像。
緒之瀾伸手回抱住他,伸手在御珵一的背上撫了幾下,緩緩掙出了他的懷中。
御珵一現下神色已恢復如常,除了面上那極為歡快的笑意。
緒之瀾抿著唇看著他,他便又伸手過來將她攬入了懷中,笑著在她耳邊道:「不急,方才是逗你玩的,御珵一他欺負不到我,不要擔心,我會護著你。」
兩番話語皆是由著御珵一來說,緒之瀾瞧了眼近在咫尺的御珵一,神色無奈中又帶著幾分寵溺的笑了。
「好,」緒之瀾說著抬了頭,看向御珵一的眼睛道:「那你與我保證,日後不論什麼事都不可瞞我。」
「嗯!」御珵一點頭如搗蒜,笑著一個勁兒的應著,直逗的緒之瀾會心的笑了起來。
這邊二人如此溫馨,同樣回了府的御珵一卻是恰恰相反了。
因殿試結果定論后,眾人又在御書房待了片刻,此時殿試的結論與官銜也早已從宮內快馬傳至了各個府中。
鎮國公此時正坐在大堂,身旁站著的是此刻神情有些恍惚的趙氏。
因傳書內並未說明是以御珵一的官銜加身與御珵一的身上,趙氏現下便是一陣納悶。
按理說她的承兒要比府中那個廢物強了太多才是,怎麼這殿試的結果下來竟是這般模樣?
正想著,門外御珵一便在府內小廝的帶領下入了堂中,一眼,便是瞧見了端坐上首此時神色不佳的鎮國公。
想起方才在御書房內皇上親口說的那句,鎮國公誇揚御珵一的事,此刻他便想轉身就走。
但他進來時已然被趙氏見到,此時趙氏正小跑著上前來拉御珵一,口中出口便是寬慰道:「承兒,母親聽說你入了刑部?那很好啊,刑部威嚴,想我的兒子來日定能飛黃騰達!」
「別騰的太過了從天上掉下來!」
鎮國公此時顯然是心中有氣,說出口的話帶著重重的貶意,趙氏回頭瞧了他一眼便又看向御珵一道:
「承兒你別瞎想,你與珵一今日一同得了官銜,你父親這是怕你們驕傲呢。」
「是怕我們驕傲還是嫌這官職太低,配不上鎮國公府的門楣啊?」
御珵一心下本就是萬般氣怨,聽這話忍不住的道,語氣倒也並不多氣怨,但這話卻也顯然是撒著火氣。
「你說什麼?!」
鎮國公瞬然便從椅上站起了身,話語中帶著幾分質問的怒意。
見他這般模樣,御珵一忽然笑了起來,笑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哭腔,卻也依然是在笑著。
「父親您氣什麼,您不是看中府中嫡子嗎?御珵一今日得了七品的官銜,您該高興啊!」
御珵一說完眼中淚水和著這狂笑落了下來也不管不顧,依舊是大笑著,似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氣怨,也似乎他就是該這般模樣。
這才應是他原本該有的模樣,什麼乖巧,什麼才識過人,什麼聰穎謙順,全是裝的,全都是假的!
全他媽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哈哈哈」
御珵一此時似是瘋魔了般,就這般狂笑著,全然不顧堂上的鎮國公與身旁的趙氏如何感想,只見的二人的唇上下開合著,似是在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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