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惡根暗種
鎮國公看著往日里在他面前一向恪守成規的御珵一這般瘋魔的模樣,神色陰沉。
趙氏既是驚懼又是心疼,瞧著自家兒子這般大笑著落淚的模樣,上前幾步欲要勸阻也是被御珵一反手攔開了。
趙氏回頭去看鎮國公,眸中擒著淚水幾步走向了鎮國公的面前,淚目道:「侯爺,侯爺您勸勸承兒啊…」
御珵一此番的模樣之前從未有過,趙氏一下慌了神,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了竟是將御珵一刺激成了眼下這般模樣。
「勸什麼?他要瘋就讓他瘋!」
鎮國公本就是壓著火氣,現下見御珵一這副瘋相重重的一甩寬袖氣憤的轉身走了。
「這…侯爺…」
鎮國公眼下的這般模樣趙氏著實眼熟,在一月前鎮國公這般的怒氣是絕對不會放到御珵一的身上的,甚至待她也是極好的。
可現在…待她時而也會大呼小叫不說,就連方入朝堂的御珵一都是這般呵斥。
趙氏轉過身看著笑得吃力卻依然是笑著的御珵一,眼角淚水終是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承兒,怎麼會這樣…」
趙氏上前想要伸手抱住御珵一,被後者掙扎了好一番才終是將人擁在了懷中,御珵一的面上此時也沒了笑意,只剩淚水淹沒了面龐,伸手回抱住趙氏大聲的嚎啕著。
二人癱坐在府中大堂中,御珵一的哭聲揚了許久才漸漸落了下去。
趙氏拍著御珵一的背,忍著淚水問道:「承兒,今日竟是如何,你為何如此模樣?」
御珵一沉默良久,一抬頭離了趙氏的懷中,面色冷漠道:「都是假的,母親,都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
對於御珵一口中的說辭趙氏有些不明所以,遂急切的問道。
「父親…不,鎮國公他本就不看好我,他看好的是那個廢物!是御珵一!」
此言一出趙氏忙皺著眉追問道:「此話怎說?你父親他向來偏愛的便是你啊!」
「偏愛我?偏愛我會在皇上面前誇耀御珵一諸多?偏愛我那日會與我說只御珵一一人可參與殿試?偏愛我會這許多年府中傳承會這般未知未果?!」
御珵一此刻似真瘋了似的咆哮著,在他看來今日皇上在御書房內說的那番話,那番鎮國公誇讚御珵一的話,全都是真的。
這麼多年偏愛看中他才是假的!都是為了護好御珵一所以才假裝出來的!
不然,御珵一腿疾是何時好的,不然鎮國公在他看來的第一次見到御珵一腿疾已愈時為何不驚訝?
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這麼些年來,鎮國公與御珵一合夥演了這場戲,為的就是要護著御珵一。
「母親…你說他是不是還忘不掉那個廢物的娘啊?」
御珵一忽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說的趙氏有些懵然,反應過來后神色也沉了沉,道:「別胡說!你是你父親的長子,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父親如何會記一個已死去這麼多年的人!」
「是嗎…」御珵一低著頭呢喃著:「是嗎?那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
「什麼?」趙氏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御珵一,像是忽然換了個靈魂,竟是讓她一時有些疑心。
這還是她的兒子嗎…
御珵一未答,半晌才抬了頭道:「你放心吧…母親你放心吧,這鎮國公府的傳承之位會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御珵一說著咧著嘴角忽然笑了,笑得叫人驚恐。
趙氏皺眉看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想上前安撫一時卻也不知從何處安撫,只是…御珵一現下這般積極的模樣,她該高興吧。
對吧,是該高興吧…至少不似之前那般需要自己督促著去謀算。
天色愈發的暗了下來,黑漆漆的夜空不見一顆星子,黑壓壓的籠罩著整個京城。
暗潮洶湧的一夜過後,便是眾位新晉官員的入職之日,緒之瀾起了個大早替御珵一將昨日與傳書一同送來的官服整理妥當,笑看著床邊正睡眼惺忪看著她的人兒。
「該起了,今日第一日上朝可別遲了才好。」
緒之瀾笑眯眯的看著他御珵一,後者打了個哈欠後起身整個人都向著緒之瀾貼了過來,嘴裡嘟囔著:「為什麼早朝時辰要這麼早…」
「不算早了,今日第一日上朝總要先去拜會那些老臣的,不好多睡。」
緒之瀾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樣,伸手在御珵一的頭上摸了摸,後者笑著靠在她身上蹭了蹭,應道:「是,娘子大人教導的是。」
看著御珵一洗漱過後穿上官服的模樣,緒之瀾笑著替他擺弄著腰間的寬頻,邊道:「這衣服倒是合身,可有哪裡不舒坦?」
「沒有,」御珵一理了理衣袖,看著自家娘子道:「就是太合身了,讓我有些好奇皇上到底是何時備下的。」
西齊朝內,每一個官銜的官服都不相同,能夠這麼快便送至府內的官服還這般仿似量身定做的,想來皇上一早便是備著了。
說到這個緒之瀾便是有些憂心,待替他理好腰間的服飾,抬著頭看向御珵一道:「你切記得,在宮中不可逞強,不可無理,什麼人不可忍,什麼話不該說,都要掂量的清才好。」
「好。」御珵一環住緒之瀾的腰身,笑著應道,雖面上嬉笑著,眸中看向緒之瀾的神色卻是認真至極。
十幾年來從未有人對他如此關懷,這般面面俱到的叮囑著的,緒之瀾是第一個。
「好。」
御珵一答了又答,看著緒之瀾面上的笑意更盛了幾分。
緒之瀾低頭輕笑了兩聲,又同他說了幾句需要注意的話後方才挽著御珵一的手臂送他出了府門。
府門外馬車早已等候在了門外,此刻天色將亮不久,街上一片寂靜,唯有一旁忽然響起的話音格外突兀。
「珵一也是這般早呢,」一旁的御珵一邊向著他們走了過來便是破天荒的主動打了招呼。
「喲,瞧瞧,這七品官員的官服確實是華貴了些,穿上之後和原本的廢物氣質果真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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