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童真

我家門前有一條路，四通八達排滿了家戶。

趙家村有百餘戶人家，村子遠方依山傍水，周圍有田野、小河，村子北方有康廣大道，村子中也有祠堂、富宅、演練小廣場，鐵匠鋪、屠戶家、穩婆、巫婆可謂齊全，這裡是一處富裕的村落，在周圍方圓幾十里內，也算得上溪田肥沃的一處大村落。

小貓早晨走出了門，就忘記了肚子中輕輕的飢餓。

但是想到了自己昨夜家中發生的一切，他站在門口，多少還是感到一些忐忑。

趙小貓家對面是趙佃戶，趙小貓出門就看到了趙佃戶家的趙孫氏，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趙孫氏微笑的對趙小貓說，「小貓，吃過飯了麽，要是還沒有吃來大娘（指伯母。）家中，大娘家裡還有，春嬌那孩子又不好好吃飯！」。「娘，我吃完去玩去了。」趙孫氏口中的春嬌是一個胖小子從趙孫氏背後家中出來，看到趙小貓，春嬌意外的站住，然後不理趙小貓，沖村頭跑去。趙錢氏氣憤的沖兒子遠遠的喊，「你慢點，帶著趙小貓一起去玩，咱們兩家挨著的。」遠處趙春嬌停下，扭頭等了趙小貓一下。趙小貓沖大娘說，「我吃過了。謝謝大娘。」趙小貓轉身沖遠處趙春嬌趕去，他也覺得想跟著趙春嬌去。趙錢氏在門前笑眯眯的說，「多會說的孩子，長大了一定不簡單。」想了想，這婦女又感慨說，「可惜被圈在院子里養了五年，說是小孩子兩歲時差一點被人販子給騙走了，村子外多久沒有來人販子了，這兩口子就是太疼孩子了，小孩子不讓出去，可不是好事。」

其實趙錢氏也不懂得趙小貓五年沒有出去，是因為趙屠戶與他娘親擔心趙小貓出現什麼變故，畢竟趙小貓出生時發生了不好事情。這個世界中老百姓都知道鄉野之中多鬼怪妖魔，小時候夫妻二人就擔心趙小貓是一個怪物，後來養了五年才放下心來。

趙小貓跟著趙春嬌往村外走，趙春嬌不理會趙小貓，因為趙小貓長得偏於白凈、消瘦，並不像是普通孩子，自帶一點陌生的氣質，主要是五年養成的安靜孤僻性子。

到了村外，趙小貓先看到了外面的阡陌田野。

然後趙小貓人生的跟著趙春嬌向西面走，這是村外一條數百米樹下小徑，貼著趙春嬌家與另外一戶人家，向西繼續過了又一條南北走向的村中路，對面趙小貓看見了一個許多孩子聚集的小廣場。

過了南北路，又是兩戶人家貼著的小徑，在路角就站著兩個大漢在村頭抱臂嘮嗑，在清晨冷風中。

趙春嬌在前先過去，趙小貓在後面差著十幾步，趙小貓路過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大漢看著自己嬉笑的抬了一下下巴，兩個大漢一定是在看自己。趙小貓與兩個大漢相距十幾步，但是小孩子耳朵最尖，趙小貓聽到了，那個嬉笑看自己一眼的大漢在對另外一人說，「昨天，趙屠戶......」。後面的話沒有聽清楚，但是趙小貓就感到這兩個大漢一定是在說自己家昨夜父母鬧矛盾的事情，還有一定也是說自己父親與那個趙鐵匠發生矛盾的事情。

被人指指點點，趙小貓感到有一點害怕。

但是當趙小貓心中委屈升起的時候，他心中升起了一種反抗，小孩子已經走過了隔著十幾步走過了那兩個站著說閑話的大漢。趙小貓此刻兇狠回頭，眼中一絲自昨夜就積鬱的疼痛、厭恨盯向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感到了目光，立刻停下嘴巴。兩個大漢也意外的看著小孩趙小貓。

趙小貓腳下一踢，一塊碎石被趙小貓踢了出去，石塊迅速、疾准，這一下趙小貓靈透的用出了一絲練拳的發力技巧，石塊嗖的一下砸在那個漢子身上。兩個漢子是普通莊稼漢，除了身體平日里有鍛煉，健壯一些，其他根本沒有什麼本事，還不如趙小貓靈活。

大漢憤怒，張口怒罵，「哪家的皮猴子，當真是找打，給我站住。」大漢憤怒的嚇唬趙小貓。

趙小貓跑起來就朝前方逃去。

前面的趙春嬌回頭也看到了發生了什麼，小孩子趙春嬌嘻嘻嘲笑起來，也「呀」的一下跳跑，帶著趙小貓跑走。

後面的大漢喝了兩聲，但是由於害怕趙小貓的父親，也不敢怎麼趙小貓，更沒有破口大罵。這個漢子也是心虛，趙小貓的父親趙屠戶在村子中也是厲害人物，平日里宰殺畜生，還會一套拳術，所以這漢子也不敢得罪趙小貓爹爹。

兩個孩子朝前面跑去，趙小貓有一絲害怕，又有一絲堅強，他很快與趙春嬌因為奔跑有了一些默契，小孩子的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最少這個時候趙春嬌就因為這件事情接受了趙小貓。

兩個孩子來到廣場上，趙小貓才看到小廣場上的二十多個小孩，大的小的，都是在練拳、蹦跳，打鬧。

這裡是村子中村老請獵戶教導孩子鍛煉身體的地方。在這不知天有多廣、地有多厚的世界中，山林荒野很多，鄉間村子中也常會發生一些危險事情，煉出一個好身體，總能讓任何一個人生活更容易一些。鄉間貧弱的村落多會有組織的村中孩童的鍛煉練拳的習俗。

趙春嬌進入了廣場之後，在前面立刻跑去，去找他熟悉的夥伴去了。

趙小貓也跑進去，在趙春嬌身後跟著，很快他就根據趙春嬌的呼喊中知道了自己家門口路上的幾個小孩的名字，而且趙小貓在這裡也找到了兩個跟自己親近的朋友，一個正是更生叔家的孩子趙滿兜，一個是他家村門口路上的趙華樹，趙華樹比他們幾個都大兩歲，是他家村門口路上的大哥，在小廣場上是罩著他們那一條路上幾個孩子的頭，並非是趙小貓家的血親。

因為趙小貓家有肉吃，所以這個趙華樹也十分看重趙小貓。

在小廣場上，幾個孩子嬉鬧，鍛煉，佔據一角沙坑。

趙小貓也架起一個拳架，抓起身邊的石塊一個個試了試，表現自己的力氣。

幾個孩子大呼，「小貓，你真是厲害，力氣僅比華樹、豆山小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村子的趙獵戶來了一趟，他在小廣場上轉了一圈，喝了句，「好好練。」這個趙獵戶是一個鬍子茬茬的男人，脖子上有巨大的狼爪痕傷疤，一看就是經常在山林中走動的大漢，小腿捆綁有力，身穿麻衣獸皮。他看到了趙小貓，驚訝的問，「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是趙屠戶的孩子。」趙獵戶驚訝的點點頭，說，「不錯，基礎可以，趙屠戶的虎拳有一些本事，你練好了將來也都比他們厲害。學了多少了？」趙小貓驕傲的抬起頭說，「都會，都會。」趙屠戶更驚訝點頭，「是個好孩子，趙屠戶生了個好崽子。」然後他對周圍的小孩喊道，「你們今後可都不如這小貓。」然後又對身邊的兒子說，「朗月，今後多跟趙小貓玩玩，你們都是一樣大的孩子，又都一個村子，要親著。」趙獵戶的兒子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身上綁著一塊狼皮上衣的孩子，他點點頭，看向趙小貓，眼中有了一絲比較的目光。

趙小貓和善親近的看向趙朗月，趙朗月目光也變得緩和起來。

小孩子，朋友就是這樣交起的。

趙獵戶走後，趙朗月與趙小貓在一邊一起端起拳架，趙朗月會打一種飛鶴拳，動作十分強勁、輕盈。王明的拳招也十分有力。周圍不少孩子都圍著兩人，十分羨慕。

趙朗月打完說，「你比趙玄好多了，我願意今後與你一起練拳。」

周圍的小孩子們一陣歡呼。

這些小夥伴沒有對兩人拳法太多的覬覦之心，在村中，村人對於各家的家傳本事都十分尊重。

趙小貓昨日才得到一絲玄妙傳承，所以他拳法今日昨日全然不同，雖然趙小貓還沒有覺得，但是卻已經發生了駭人聽聞的變化，已經與這有著真本事的趙獵戶家的孩子成了同類。

另外還有這個趙朗月口中所說的趙玄，也是一個與趙朗月、趙小貓傳著玄妙的同類小孩。

趙小貓今日沒有見到那個趙玄，但是趙小貓今天就從他的夥伴口中知道，那個趙玄是一個十分傲的傢伙，而且也會拳法。

當天，練拳十分開心的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