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過是一條狗

慕容楓心裡充斥著對鹿子兮的恨意，若當年不救她，她就不可能與他人苟且，也不可能懷下孽種，更不可能傷害她心愛的女人。

他真是後悔！留這樣一個狠毒之人在身側。

鹿子兮滿口鮮血，卻突然笑了：「我也後悔，為何當初要被您救下，不若當初死了便好。」

「行，你求死對吧？朕就賞賜給你！來人，將鹿子兮押入死牢，擇日……」慕容楓咬了咬牙，終是說出來那兩個字，「問斬。」

這一日終於是到了，這一句話他也終究是說出口了。

鹿子兮被侍衛拖了下去，寢殿內的蕭清婉卻忍不住笑意。

「陛下，臣的藥房內還剩下一些紫車河，能幫皇後娘娘和皇子吊住性命，但若要痊癒，恐怕還要聖女的肉。」

「她一個將死之人，剜塊肉又何妨，你下去吧。」慕容楓說道。

說完，慕容楓又回到了蕭清婉身邊，蕭清婉抱住了慕容楓，把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皇上，為了要了大將軍的性命，值得嗎？」

「她不過是一介家臣，說難聽點，不過是一條狗罷了，為何不值得？」

「臣妾惶恐。」

「你是我的妻子，她比不上你萬一。」慕容楓溫柔說道。

死牢里，鹿子兮奄奄一息的癱在地上，身上筋骨不知斷了多少，命也只剩下半條了。

她的命猶如的牢中的殘燭一般，光亮不足照亮一隅。

突然，死牢中迎來了一束光，鹿子兮的眼看不清楚，直到那人走近，她才看出是皇后蕭清婉。

「我早就知道，你沒事。」鹿子兮這話像是自嘲，她能看破的事情，聰明如慕容楓卻看不破，不過是為了情字而已。

「鹿將軍倒是聰明，我貴為大炎朝的皇后，自然是沒事。」蕭清婉說道，「倒是可憐了鹿將軍，你的血水被我倒進了痰盂，你的死胎被扔了喂狗，你說可笑不可笑……」

「你——」鹿子兮用盡所有力氣，卻無法起身。

蕭清婉走進，一腳踩在了鹿子兮的臉上，「我現在還要剜你的肉，拆你的骨！任何跟我搶皇上的女人，我都不會放過！何況是你，你知道皇上說你是什麼嗎？」

鹿子兮不言。

「他說你不過是他的一條狗罷了！一條狗！懂嗎？哈哈哈哈——」

鹿子兮的心終究還是死了，她知道自己從不配成為他的女人，她也甘心做他的臣子，甚至種種刑罰苦難，自己這條命都是他的，還能要求什麼？

可是種種愛意被人如此踐踏在腳底的時候，她終究還是痛了，痛到無法呼吸。

「鹿將軍，今夜好好休息吧，養好了精神，明天會有人來剜掉你的肉，放心，我會讓他們下手輕一點的。」

死牢里死一般的沉寂，深夜連獄卒都打了噸。

鹿子兮用盡所有力氣，爬到了死牢中的一角，撞翻了那燭台，微弱的燭火瞬間點燃了牢中的乾草，大火瞬間瀰漫了起來。

熊熊火光里，鹿子兮眼角含著淚，周遭這麼暖，她的心卻這麼冷。

——慕容楓，下一世我再也不要再愛上你。

大火逐漸瀰漫了整個天牢，像一片火紅的海洋，鹿子兮的眼中閃爍著火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