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疑惑未解
下半場的答辯,連臨時律師也底氣大增。「請問胡誠先生,除了工作,餘下的時間你都會做些什麼?」
胡誠表情變得有些僵硬,支支吾吾,「我...我有時候去打球,其他...其他的時間就在家裡幫她帶小孩。」
「我們這裡還有一份證據,是你居住的附近網吧提供的。就在這大半年內,你除了上班、睡覺的時間外,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在網吧度過的,而且很多時候是通宵達旦,你怎麼有時間帶孩子呢?」
胡誠還想狡辯,「不...不是的,我一下班就回家幫她帶孩子...」
「我想提醒一下原告,就算帶孩子你也不是幫余小姐帶,因為那也是你的孩子,何來幫她一說?」
胡誠被律師問倒了,不知如何作答,倒把坐在下面的胡父胡母給急死了,迫不急待地搶著幫兒子辯護。「他怎麼不帶小孩,他還要上班的啦,上班怎麼帶小孩。她又沒上班,小孩也帶不了嘛......」
書記員怒了,「原告的家屬,我已經多次警告過你們了,再在法庭內喧嘩請你們馬上出去!」
臨時律師接著問:「原告,你和余小姐的關係怎麼樣?你的父母、妹妹跟余小姐的關係好不好?」
「他們...他們的關係不...不太好,我爸媽和我妹妹有時候總喜歡說她,但我總叫他們不要去說她,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可以了。我其實...我其實不想離婚的。」
「你不想與我的當事人離婚,那為何三年來你屢次家暴,打得余小姐只能報警保命,有我們呈上去的幾份驗傷報告為證。」
「我...我沒有打她,她有時候總是說我,我在外面玩一下,在手機上跟別人聊一下她都要說我。」
「請問原告今年多大?你一般跟什麼人聊天?還有你現在住的房子是你自己買的嗎?」
「是...是我爸媽出錢買的,但是他們給我住了。我一般都跟網...網上認識的人隨便聊聊,就是為了打發時間。」
在旁人看來,胡誠的答辯可能是被臨時律師給繞進去了,但余汐很清楚胡誠是什麼樣的人,他除了腦子不太好使,思想更像個小孩一般,被他母親愚慣得一身好吃懶做、自私自利的毛病。所有對他兒子不好的人都被她視為壞人、敵人,她覺得余汐必須像她一樣無條件地慣著她兒子。所以三年多,余汐在他們家受盡了苦頭。
臨時律師最後總結說:「法官,原告的經濟狀況並不好過我的當事人。資料上顯示,他的年紀已邁進中年,這個年紀的男人,應是頂天立地、顧全家庭、妻兒和父母的年紀,可他的生活竟離不開網吧、網聊,連所住的房子都是父母所買。而我的當事人無論是學歷、文化素質、涵養都好過原告。兩人的孩子目前尚未滿兩歲,此前一直跟我的當事人生活在一起,由她親自照顧。古語有云:鳥隨鸞鳳騰飛遠,人伴賢良品自高。所以綜合以上所述,更考慮到祖國下一代的健康成長,孩子更適合跟我的當事人余小姐生活在一起,請求法院將孩子的撫養權判給我的當事人余汐小姐!」
漫長的庭審答辯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法庭的宣判結果了。余汐心裡有一連串尚待解開的疑團,本想庭審結束后,尤先生應會一一告之。誰承想,尤先生趁她在答辯狀上簽字時,已悄悄離開了。她一直苦苦冥思:自己與那位尤先生素不相識,到底是誰叫他送來那些證據的?那些證據又是從何而來呢?那些證據看似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那她就是提供假證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吧?
一邊緊張地等待法院的判決結果,一邊四處投簡歷找工作,時間悄無聲息地從指間流走。眼看房租馬上要到期了,按合同規定,她需提前一周交齊下一季度的房租。奇怪的是,五十多歲的房東阿姨一直沒有動靜,也沒有上門來收房租,待到時間超期了好幾天都不曾打個電話來催。余汐只好主動找房東,房東在電話里說:「小余啊,半個月前你不是叫人把今年一年的房租都交了嗎?怎麼忘了?」
又是一個疑惑。余汐相信,幫她交房租的人,與購房和給她發聘請文書的應是同一個人。這天,路上偶遇幾個樓盤的銷售員在發廣告傳單,她突然想到了那份購房資料和發票,決定去售樓部問清楚,或許能真相大白。
買房對余汐來說是望塵莫及的事,所以她從不關心房價。待她來到購房資料上所寫的售樓部,才知這個樓盤是潯江最好的樓盤,不但依山傍水,且交通便利,離了城市的喧鬧,卻沒離城市的繁華,自然這裡的房價也是全市最高的了。
銷售員熱情地把她引到沙發邊,端茶倒水,然後拿出一大疊有關樓盤的資料,準備給余汐作詳細介紹。余汐遞過去一份合同,說:「我不是過來看房子的,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你知道我這份購房合同是誰過來簽的嗎?」
銷售員把合同翻看了一遍,說:「這份合同是我們經理親自負責的,我去幫您把他找來,您親自問他吧。」
不一會兒,一位高個頭戴著眼鏡的男人走到余汐對面。「余女士您好,您這份合同是我手上辦的。您有什麼疑問或想要了解的儘管問。」
余汐說:「這份購房合同不是我簽的,我想知道當時是誰過來買的房子,我可沒那麼多錢交房貸啊。」
經理保持著職業微笑,說:「余小姐,您的房子是全額付款,而且是精裝后交房,不需要您再出錢了。當時過來交錢簽合同的是一位先生,不過...那位先生未曾留下姓名,他只拿了您的身份證印件過來選房,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等樓盤建好后,我們會打電話請您過來看房的。您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嗎?」
余汐陷入了沉思,直到那位經理叫了幾遍她才回過神來,最後帶著未解的疑問和售樓經理送的一堆禮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