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著急有用嗎？
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肖明全身都開始僵硬起來，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後腦，整個人簡直如墜冰窟！
「不可能……這不可能……」肖明不停念叨，心中巨大的恐慌讓他全身顫抖，即便已經喘的像風箱一樣，卻還是感覺胸中異常憋悶！
「不可能？」身穿銀甲的肖明苦笑一聲，垂著眼睛看向地面，「造成這一切之前，我也覺得不可能。」
「等一下！」肖明臉色微變，語氣遲疑的顫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就是你，不管你是否承認，我們都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銀甲肖明垂著眼睛看向地面，眼中透出濃濃的懊悔。
「你不是我，你也不可能是我！」肖明大吼一聲，臉上儘是歇斯底里的瘋狂，「你才是罪魁禍首！我不是！」
「有區別嗎？」銀甲肖明的表情始終平淡，「我已經做過選擇，至於你……恐怕也是一樣。」
「我……」肖明還想繼續爭辯，突然感覺身子一沉，眼前的人影和四周的景物同時消散，再度看清的時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何雲裳滿是擔憂的臉。
雖然已經醒了，肖明還是沉浸在巨大的恐慌中，冷汗從額頭滑下，身上的衣服都好像在水裡浸過似的！
「你怎麼了？剛才一直在喊什麼不可能，做噩夢了？」何雲裳問了一句，臉色還有些虛弱，剛才她睡得正想，然後就被肖明的大叫吵醒了。
「是啊，做噩夢了。」肖明勉強笑了笑，即使已經醒過來，還是覺得胸口有種揮之不去的憋悶。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何雲裳柔聲勸道，她知道自己帶回來的消息對肖明衝擊很大，現在對方確實沒什麼精力照顧她。
「沒事，」肖明擺了擺手，起身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你繼續休息吧，我在旁邊修鍊一會，有事就喊我。」
「好吧。」何雲裳點點頭，肖明的態度很明確，她也不好繼續堅持。
聽著何雲裳逐漸平穩的鼾聲，肖明雜亂的心緒也逐漸平靜下來，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自打肖明到了這斗神大陸，這一路上腥風血雨，什麼場面沒見過？他曾經迷茫過、瘋狂過、沉淪過也放棄過，可都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了。
到了現在，肖明的心志已經遠非當初可比，區區一場噩夢怎麼會對他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
回想整個經過，肖明也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原因，無非是他夢見了自己，再加上當時那令人絕望的場景，他害怕的不是夢，而是怕夢境會成真……
「我已經做過選擇，至於你……恐怕也是一樣。」
夢中那個銀甲肖明的話在耳腦海中響起，肖明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聽到「選擇」這個詞的時候，他立刻就想起冥府羅剎刀給他的選擇。
如果夢裡說的選擇也是這個，肖明就真的要重新考慮了……
亂七八糟的想著，不知不覺間，肖明再次睡去，只是這次沒有再做夢，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悠悠轉醒。
剛一睜眼，肖明就發現身上披了一件薄被，何楚尋坐在床邊給何雲裳把脈，見他醒來隨即輕笑道，「醒了？煉器室依舊修復完畢，王龍正在做調試，一會你可以去看看。」
「知道了，」肖明點點頭，取下身上的薄被放到一邊，「雲裳的情況怎麼樣？」
「還算穩定。」何楚尋表情有些古怪的回道，「還算穩定」的意思就是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那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去煉器室看看。」肖明打了聲招呼，隨即起身出門，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緩步向偏院走去。
清晨的空氣有些涼意，肖明深深吸了一口，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來到偏院，先前損壞的煉器室已經修葺一新，王龍正拿著一個小錘在各處敲敲打打，不知在做什麼。
「醒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王龍立刻頭也沒回的問道。
「嗯，你怎麼知道是我？」肖明反問一句，剛才他已經收斂了自身氣息，可王龍竟然還能認出他來。
「腳步聲，」王龍輕笑道，「我師兄穿著那件斗魔甲，走路的時候叮噹亂響，我早都聽膩了，雲裳暫時不能下地，這裡又沒有別人，除了你還會是誰？」
「也對，」肖明也輕笑一聲，隨後便將話題轉入正軌，「煉器室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重新開始煉器？」
「等我做完檢查就可以了，」王龍說著做了個讓肖明不要說話的動作，然後用小錘在熔爐和地面的接縫處輕砸幾下，側耳細聽片刻後轉身出了煉器室，「檢查完了，隨時可以開始。」
「嗯，」肖明點點頭，說著就要進入煉器室，卻被王龍一把拉住，頓時疑惑問道，「怎麼了？」
「你今天好像很急啊，」王龍上下打量肖明片刻后說道，「還記得你上次是因為什麼失敗的嗎？」
「因為著急，」肖明這才反應過來，隨即苦笑道，「可是外面已經天翻地覆了，我怎麼可能不著急？」
「著急有用嗎？反正你又出不去，」王龍語氣隨意道，看見肖明驚訝的表情，立刻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別那麼大驚小怪的，這裡又不是只有我師兄一個懂醫術的，給雲裳護住心脈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那你當時不說？」肖明聞言皺了皺眉，突然感覺何楚尋之前的神神秘秘一點意義都沒有。
鴻蒙神境中一共才四個人，現在三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雖然還沒有告訴當事人何雲裳，可是無法使用鬥氣的癥狀估計也瞞不了多久。
「為什麼要說？」王龍攤了攤手，「說出來也沒有好處，事情已成定局，有那懊悔煩躁的時間，不如想想怎麼改變現狀。」
「改變現狀嗎？」肖明若有所思的念叨一聲，可能只是巧合，但做過那個夢之後，他總覺得王龍是想告訴他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