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與聖徒(下)
「咳咳,」壓著某個不配合的傷患灌完了魔葯,安娜總算是回復了平日里的大小姐風範,彷彿剛剛高分貝尖叫的不是她一樣的撫了撫衣裙,紫羅蘭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旋即掛起了十分貴族的30度笑容,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非常開心的轉向一旁許久不見的主人,輕輕的牽起裙角,施了一個極為優雅的禮節。
「主人,安娜·貝克爾聽候您的吩咐,」頓了頓,滿是晶瑩的美麗眼眸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敬仰,輕輕的開口「主人,好久不見。」
哧,就會裝,你就裝,真以為主人不知道你那火爆脾氣。哼,不要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的幸災樂禍。
一旁索性破罐破摔完全置禮儀於不顧的阿弗萊克年輕的家主不屑的撇了撇嘴,想著自己剛剛狼狽的樣子,再看看此刻優雅自如的安娜,還有一旁一直都不露聲色的莫里茲冰山,揚在心中哀號一聲,他自己無比完美的貴族形象啊,居然就這麼毀了啊~~邊說邊滿是憤怒的看著此刻正和自家主人深情對視的安娜魔女,再一次的在心中咬牙切齒不已。
哦,你問他為什麼不瞪主人懷裡的罪魁禍首?廢話,他揚·阿弗萊克是那麼看不清楚形式的人嗎?形勢比人強,更何況那個所謂的『罪魁禍首』不僅僅是自己招惹的,更重要的是那傢伙的實力比自己強的不是一點半點,他阿弗萊克還年輕著呢,不說眾多還等著他去安慰擁抱的貴族小姐,就說他剛剛好不容易才又一次見到主人,這種自動找死的看不清形勢的事情,他英俊睿智的阿弗萊克怎麼會蠢到去干?
不過,他雖然現在已經是『落魄』的坐在地上,但是,作為主人最忠誠的信徒,在這種甜蜜蜜的重逢時刻又怎麼能落在人後。
揚抬起頭看了一旁的莫里茲一眼,兩人默契的相互點了點頭,同時邁動腳步來到安娜的兩旁,單膝下跪。
「施莫林/阿弗萊克家族家主見過主人,聽候您的差遣。」異口同聲的語調同時表達了他們經久不變的決心。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家族,只要主人需要,他們,隨時都在!
蓋勒特碧色的眼眸注意掃過自己身前的這三個人。安娜眼中努力抑制的感情,莫里茲如同他本人氣質一般的無法融化的堅定,還有揚,雖說那副樣子,那種作為實在不是一個讓人覺得可靠地男人,但是此刻,即使是依舊懶洋洋的動作,但是,那衣服下緊繃的肌肉,透過那雙湛藍色的迷霧,隱藏於之下的甚至是比莫里茲還要固執的堅持,蓋勒特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這些都是當年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原本只是作為武器的存在,所以在戰爭後期,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可以任性的不顧他們的意願,匆匆忙忙的結束掉了那場幾乎毀了德國魔法界的變革。然後毫不猶豫的躲進了自己親手打造的牢房。只是因為自己妄想的意願,所以,這些人被自己推到了前台,承受著戰火、殘酷。又是因為自己的迷茫,當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在繼續自己那份感情的時候,就有一次被他殘忍的丟在了外面,當自己躲起來不想再思考的時候,這些背負著家族的聖徒,就成了戰爭的犧牲品,被指責,被消磨。
蓋勒特眼神複雜,心情更是苦澀。他,真的值得這些人不顧一切的追隨嗎?
「主人?」安娜依舊保持著施禮的姿勢,輕聲的問道。眼中滿滿的是不確定和擔憂。難道……主人還是不要他們嗎?
三個人的眼神都不自覺的轉移到了那顆黑乎乎的蛋上面,或許……
「起來。」
「主人?!」
蓋勒特擺擺手,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坐在了石床上,看著三個人戰戰兢兢的站在自己的身前,那副不安的、猶疑試探的神情,就好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蓋勒特突然就笑了。就是錯了又怎麼樣,就是以前做的太離譜了又如何,做都做了,他們的選擇是他們自己做出的,而一切的後果自然要他們自己來承擔。有關自己什麼事兒?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確定,自己的心意,然後真正按照自己的心意,好好的做一次真正的黑魔王!
想著這些,蓋勒特突然很是欣慰的拍了拍蛋蛋的身子,想著以後的日子,瞬間眉開眼笑。
???這是怎麼回事?
揚看著此刻可以算得上是表情一驚一乍的主人,又看了看主人懷裡那顆威力無比的「蛋」,頗意外的挑了挑長眉,轉頭看向一旁的同伴,得到同樣訝異的回答,揚決定還是靜靜的等待。反正主人不會一直這麼「傻笑」下去的……
可能是終於從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回過了神來,偉大的黑魔王,整了整面部的表情,十分嚴肅的開口「安娜,我需要你的幫助。」
安娜的眼眸蹭的一下就亮了「聽從主人的吩咐。」
想著自己要做的事,蓋勒特這一次是徹底的恢復了以往的氣色,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畢竟他是王,不是么?他鎮定的開口道「安娜,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你解除掉這個禁魔法陣。」
其實蓋勒特自己也不是沒有辦法,也不是非要用魔葯不可。不過,這確是最穩定的辦法。既然沒有其他任何時間事情上的顧慮,他自然要選擇最好的。
聽到這個命令,安娜呆了,像是不敢確信一般小心翼翼的回頭望了一眼地上那個運轉著的巨型法陣,然後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又快速的回過了頭,仔細的觀察者自己魔王的神色,半晌,像是終於確定了,安娜終於再也無法抑制自己一直以來的激動,幾乎是哽咽著說道「是,主人!安娜一定不負你的期望。」
安娜身邊的莫里茲也維持不住自己的一貫的冰山表情,神色中透露出巨大的驚喜,和阿弗萊克同時開口「施莫林/阿弗萊克家族會全力支持你的,安娜!」
像是覺得光用嘴說還不過癮,揚又頗為幼稚的握了握拳頭,一副包在我身上,你一定要放心的天真表情,成功得到安娜鄙視外加唾棄的眼神一枚。
莫里茲覺得還是不放心,欲言又止的看著蓋勒特,然後又在蓋勒特的眼神下迅速的垂下了頭去。
蓋勒特也知道自己屬下的疑惑,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此刻蛋蛋正安穩的待在他懷裡,並且發出平和溫暖的氣息,蓋勒特也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如此之快的就走出了自己當初的迷茫。
自己對鄧布利多,或許當年是真的喜歡?當自己被趕出學校,得不到任何人肯定的時候,碰到了願意相信自己,並全心全意的支持著自己的少年阿不思,那時候自己是真的有著幾乎要淚流滿面的感覺的。幾乎是如同抓著溺水的浮木一般,沉迷在阿不思的那雙棕色的眸子里,不可自拔。那種細膩的關懷,那種靜靜地溫柔,自己當年,是真的喜歡著那個少年的。
那麼,又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呢?是阿麗安娜的死?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惡言相向?是兩人的第一次敵對?還是,當自己那麼努力的尋找著死亡聖器,卻得到那個人不理解甚至是痛心疾首的眼神?又或者,是當自己發現真的再也從那雙眼中看不到一點的溫情,慢慢的都是不信任的猜疑、算計?那義正言辭的指責著自己的殘暴的青年,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嗎?自己想要挽回感情的行為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場一場的陰謀?那麼。當年又是為什麼那麼理解的安慰自己?
再堅定的感情也經不起不斷的猜疑,再堅強的心也禁不起如此的傷害。阿不思,到最後,我都不能夠確定的告訴我自己,我還愛你。到最後,即使是我們最後的決鬥時,我都在迷惑著,我是不是真的愛過你?可是如果我不愛你,甚至是,如果你真的對我而言只是那一塊浮木,那我曾經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都是為了什麼?我所做的一切,我的掙扎,我的勢力,我為此不惜發動戰爭也要得到的東西,是不是都是一場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傻乎乎的笑話?
所以,我迷茫了,我甚至是退卻了,我逃跑一半的將自己鎖進了不見天日的牢房,做著自欺欺人的騙局,在你設下的禁錮裡面,愚蠢的在原地轉圈。
阿不思·鄧布利多,你將我禁錮在這裡,如果沒有遇到Phoenix的話,你說,我最後是不是會甚至是為你死去?一輩子都逃不開你?
想到這些,蓋勒特再一次低頭小心翼翼的摩挲著懷裡的蛋蛋,第一次見到,第一次觸摸就讓自己為之心動的存在。如果沒有蛋蛋,如果沒有這樣一份讓自己都無法置信的突如其來的感情衝擊,自己,又會如何呢?而這些一直跟隨在自己身後的聖徒們,又會怎樣呢?
自己的轉變太快了,清醒的也太快了,甚至是自己都無法相信。蓋勒特抬頭,第一次不是以主人的眼神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而是以一種堅定無比的語氣開口。
「過去的都是過去的,我蓋勒特·格林德沃,絕對不會再愚蠢的犯以往的錯誤。」
「莫里茲,僅此一次,我原諒你的懷疑,下不為例!」
「是,主人!」莫里茲迅速的低下頭,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不用懷疑,那是激動。
主人,終於,回來了!莫里茲無比的確定了這一點。而且,再次回來的主人,會更加的睿智,更加的果決。
果然,以前的事情,都是因為英國的那個老不死的在拖後腿,否則以主人的光彩,又怎麼會有這沉浮的十多年。
該死的老蜜蜂!莫里茲再一次在心裡咬牙。既然主人終於不要你了,哼,咱們的賬,慢慢算!
蓋勒特滿意的看到終於恢復了往日風采的,自己的優秀的聖徒,驀地開心的一笑,那張瞬間璀璨的笑顏晃花了在場的三雙眼。
喜滋滋的舉起讓揚·阿弗萊克冷汗涔涔的蛋蛋,蓋勒特無比驕傲的宣布「從現在起,你們要愛護他如同愛護你們的心臟一般,他是所有聖徒的救贖,我的蛋蛋,我的Phoenix!」
「是!」不問緣由,三人條件反射的答道。
「笨蛋蓋勒特!你是腦袋傻了還是情商萎縮了,誰是你的!啊?還有,不許叫我蛋蛋!」
「可是……」
「……」
傻獃獃的看著又開始的一輪爭吵,這一次,三位高級聖徒很是淡定的看著自家英明偉大的魔王再一次的被一顆烏黑的蛋蛋追著狂敲,然後木木的扭過頭,木木的抬起腿,機械僵硬的舉步離開了這個不再死寂的牢房。
身後,則是一場熱鬧的喧囂。
「Phoenix,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可以驕傲了,他們啊……」
「哼!」
「也是,我蓋勒特·格林德沃當然值得他們的效忠!以後會一直是!」
「自戀!」
「呵呵,蛋蛋真是可愛啊~~」
「不許叫我蛋蛋!」
……
或許火焰草真的可以幫到這個笨蛋魔王……最後的最後,緋在一片睏倦中無意識地想到……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