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吳婷

夜幕降臨，我和媽媽圍坐在飯桌上吃飯，她像往常一樣問我在學校的生活。我想要隱瞞學校助學金的事，但是本身又不太會撒謊，更別說是在自己的媽媽面前，所以很快她就從我口中套出了今天在我身上發生的一五一十。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沉默了，我也不敢吱聲，過了良久，她才緩緩說道，「你怪我怪你爸爸嗎？」

一聽她談起那個記憶中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好像突然不爭氣了一般，豆大的淚珠從我眼裡湧出，我終究也還是一個孩子，綳不住的開始痛哭起來，「我不怪你們，我只怪我自己太不爭氣，太軟弱。」我哽咽著，心裡有些泛酸。

媽媽見我這樣很是心疼的過來抱著我，我彷彿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點，就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肆意宣洩著我的眼淚，她就這樣摸著我的頭任我哭了很久很久。

見我哭勢減緩了下來，她才輕輕的推開我。拭去了我眼角的眼淚，她柔聲說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黑暗，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證自己不要被黑暗所染指，然後等待光明的來臨。不要怪你的爸爸，以後你就會明白他為我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抽泣著點了點頭，「媽你放心吧，我不會怪你們任何人的。這是我最後一次在你面前哭，以後我會逐漸學會變得堅強的。」

媽媽聽完很欣慰的摸了摸我的頭，看著眼前這個才14歲卻成熟懂事的孩子她的眼裡充滿了心疼。

「快吃飯吧，都快冷了。」

...

吃完飯洗了個澡，此時我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不少。躺在床上，思緒萬千，想著今天發生的事，陳濤是吧？你給我等著！那三百塊就當我的學費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咱們走著瞧！

第二天告別了母親，上學路上再次經過那條偏僻的小路，我試著鼓起勇氣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緊張，放鬆走下來之後也才發現不過如此。人都需要進步，而我，就勇敢邁出了這一步！當時覺得自己還有點厲害，就給傻樂了一會。

到了學校按部就班的開始上課，和以往認真聽課比起來今天我的思緒早已飛出了九霄雲外。我在想我該怎麼做才算開始改變，總不能一來就揍班上一個人以用來顯示我的威名吧？再說了打不打得過還不知道，萬一打不過這班更沒法混了。

因為成績好的原因，我是坐在第一排的，老師都是這麼安排。學習的人坐前面老師好親力親為的講解，不學習的人老師就由著他自生自滅，一個班幾十個人他管不贏，索性有些他就懶得管。

我的同桌是個女生，成績也很好，就是丑了點，嗯話不能這麼說有點直白，怎麼形容呢，就是可能她爸媽造她的時候，可能動作有些難度幅度有些過大，才會把她生成這樣。

我跟她很少交流，她也從未主動和我說過話，因為我們彼此都不是那麼看得上對方的顏值...話說到這我就有必要說明一下了。雖然他們很多人都稱呼我為屌絲，但是自我感覺我還蠻好的，談不上帥但是清秀富富有餘。也不是跟你們吹逼，在我小學兩三年級的時候，追我的女生排成排的那種。

就在我還在幻想以後怎麼走上人生巔峰做著白日夢的時候，我就被現實迅速拉了回來。「你幹嘛你！」我看向剛才捅我的同桌，有點生氣的小聲說道。

她白了我一眼沒說話，示意了一下講台上面。我有點不解，順著課桌往上看去，這給我嚇的，班主任的眼睛都快要冒出藍火了。

班主任是個四十好幾的女人，正值更年期，脾氣火爆的很。我們這個班就連那幾個刺頭，見到她都是唯唯諾諾的。好巧不巧的這節課正是她的課，好巧不巧的這節課我走神了。然後？那就沒有然後了呀...

「程東同學，請問你今天出門忘記帶耳朵了嗎？」見我終於看向了她，她很是憤怒的說道。

這給我整的，大氣不敢出一下，「沒，沒，老師，今天出門耳朵我帶著呢。」言罷我還順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也就是我這一動作搞得全班哄堂大笑起來。

「安靜！」眼看著班上被我搞活的氣氛，班主任大吼了一聲，一瞬間的事班上就又鴉雀無聲了。那陣勢，河東獅吼都不過如此。她這脾氣整得我也很納悶，她男人這日子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班主任也許是把我剛才的動作當作是挑釁她，此時的她，那眼神恨不得活剝了我，「那你挺大牌的啊，喊了你好幾次了，都不帶答應一聲？」

「沒有老師，剛才我在思考一道難題，太專心了。」我想來想去，也就這個理由勉強還能湊合一下。

果然，班主任聽我這麼一說那語氣才緩和下來不少，「行吧那下不為例，上來把這題解一下。」

要不就說成績好有成績好的好處呢，我上講台往黑板一瞅，這題沒教過，但是有類似的公式，所以也難不住我。

兩三分鐘的事我就寫完了，班主任看了看沒啥大問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我下去坐著沒再過多為難我。

「喂你挺聰明的阿，這題沒聽你都會。」這是我那同桌第一次找我說話，還是上課期間。見她小聲bb那樣，生怕被老師發現的樣子我居然還覺得有些可愛。

腦海中浮現的這股可怕念頭令我虎軀一顫，搖了搖頭清醒了不少，我才頗為神氣的對她小聲說道，「小問題soeasy,難不住哥。」現在看來覺得當時的自己還有幾分瀟洒。

她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看把你給能的！」

這是我們第一次講話，雖然是在課堂上有些緊張刺激，但是溝通的結果還是好的，因為至少我有朋友了。

經過後面的聊天，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吳婷，成績平時也是班上前十。說到這裡可能有些人就很好奇了，你14歲算下來也至少讀初二了吧，你丫現在才知道同桌的名字？

抱歉，我就是現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以前我都是沉浸在知識的海洋，是沒興趣去了解這些的，現在下定決心去改變了，我才會想著去和別人交流溝通。

回到現實，自那天以後我和吳婷的關係就日漸好了起來。我們開始互相討論難題，開始一起去吃飯，一起在教室里玩鬧。甚至好到有好長一段時間裡老班都懷疑我和吳婷早戀了，偶爾找我去談話我也說得明白，「吳婷啥樣你不知道嗎老師，我就算早戀也不會跟她阿。我們是朋友，我的第一個朋友，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