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聖旨到
燕京,大秦帝國皇都。
聖天子秦鈺已經十六歲,還沒有完全長大,每天沉溺於嬉戲享樂,即使繼位三年,也無心打理朝政,將朝政大權盡數委託於三位託孤大臣。
第一位託孤大臣,就是位高權重的司馬相爺司馬仲慶,出身於中原最大的司馬世家,這是一位三朝老臣,德高望重,門生故吏遍布朝堂,也是朝堂上最大的一股勢力。
俗話說,派中無派千奇百怪,朝中有了第一座山頭,自然就會有第二座山頭,第三座山頭……
這才符合分權制衡的帝王之道。
第二位託孤大臣,就是吏部尚書宋修德,也是先帝提前選定的顧命大臣人選,用來輔佐自己的幼兒。
宋尚書出身寒門,清正廉明,一身正氣凜然不可侵犯,在民間有極高的聲望,而且又是大秦王朝的天官,手裡捏著天下讀書人的官帽子,想不出名都不行。
其身邊也聚攏了無數的實權管員,更是天下寒門的扛旗人物!
第三位託孤大臣,就是兵部尚書王世坤,王尚書也出身世家大族,是王家嫡脈一系,而文登府王家則是世家王家的一個小小分支。
王尚書也是一位三朝老臣,而且其本人年輕時曾投筆從戎,立下了無數的軍功,在軍中享有盛名。
王尚書老而彌辣,在朝堂上的勢力最弱,可也不容小覷。
……
這幾天,朝堂上紛紛擾擾,吵得熱鬧。
「哈欠!」
小皇帝秦鈺不耐煩了,一連打了幾個哈欠,昨夜玩得太嗨太晚,自己還想著儘快回去補上一覺呢。
「啟稟陛下,青州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皆是青州司馬王天儒欺上瞞下,弄得民不聊生,上天這才降下災禍示警……」
「而且,王天儒主動請求祭天降雨,三個月來卻沒有求下一滴雨,致使青州旱災加劇,災民流離失所……」
「綜上所述,王天儒此人在青州一手遮天,弄權怠政,天怒人怨,罪大惡極,當革職查辦,以儆效尤!」
青州的事情久拖不決,小皇帝秦鈺一直左右為難,遲遲沒有下決斷,相爺司馬仲慶也急眼了,這才赤膊上陣,直接展開白刃戰,刺刀見血。
「啟稟陛下,此言大謬,若按照司馬相爺所言,此次青州大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那麼青州太守侯德鑫作為青州最大的牧民官,更是辜負了聖恩,罪在不赦!」
「臣請陛下,立即擒拿侯德鑫,定斬不饒!」
兵部尚書王世坤也不躲在人後了,吹著白花花的鬍子針鋒相對,橫眉怒目,凜然生威。
「你胡說八道!」
「你一派胡言!」
……
兩位大佬在朝堂上急赤白眼的,橫眉冷對,互不相讓,甚至都開始摩拳擦掌,準備來一個全武行。
不爭不行啊……
一個是司馬相爺本家的親外甥,一個是王家的分支一脈,都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這……」
小皇帝秦鈺頭疼了,也不知道該說誰的好,都是年老德韶的老幹部,國寶級的……
不好評判!
更不能評判啊……
至於青州的是是非非,小皇帝秦鈺倒沒有多大的關心,一州之地而已,就是出了紕漏,又能有多大?
何況還有這些託孤老臣在呢。
沒看到,三人中最年輕的吏部天官宋修德宋尚書正躲在一邊偷笑呢。
這天下亂不起來!
「哈欠……」
小皇帝秦鈺捂著嘴巴,偷偷擦去眼角沁出的淚水,不耐煩的一揮手。
「好了,就這點小事,來人,安排一位中官去一趟青州,查明事實,就地處理!」
「至於司馬相爺和王老尚書,你們兩位年老德韶,多費費心,幫朕多處理處理國家大事就好,這點小事就不勞費心了……」
「退朝!」
小皇帝秦鈺從龍椅上爬起來,搖搖擺擺的走了。
「你……!」
「你!」
司馬相爺臉色鐵青,憤恨的瞅了王尚書一眼,袍袖一甩,轉身揚長而去。
這老匹夫!
王尚書不以為杵,反而一臉笑眯眯的,彷彿打了大勝仗似的,也得意洋洋的走了。
這幾年,司馬仲慶愈發位高權重,在朝中獨斷專行,能和其扯了個平手,王尚書就很滿意了。
「切,這兩個老貨!」
「把家國大事當成什麼了……」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宋修德宋尚書心底鄙夷,哂然一笑,也搖著頭走了。
……
後宮深處,一間偏僻的靜室。
「拜見乾爹!」
一名幹練的中年太監跪伏在地,朝著上坐的老太監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
「罷了……」
老太監揮揮手,尖利著嗓子吩咐道。
「咱家叫你過來,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交給你去辦,辦好了,也是一場天大的富貴,你可要給咱家辦仔細嘍!」
老太監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張德賢,深宮裡太監中的第一人。
被召見的中年太監,就是拜張德賢為乾爹的少監張亮,也是張德賢甚為倚重的左膀右臂。
這次去青州公幹……
張德賢就想安排自己的乾兒子張亮前去,自己才放心。
「你附耳過來!」
張德賢一臉奸笑,對著張亮耳提面命。
「此去青州,你需如此這般……」
「啊!」
張亮聽后驚呆了,張大了嘴巴獃獃發愣。
「怎麼,你不願意?」
張德賢陰冷的看向這個一向機靈的乾兒子,目光中殺機畢露。
「孩兒不敢!」
張亮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後背徹寒入骨,立刻俯身,使勁磕起頭來。
和剛才聽到的駭人消息相比,自己眼前的這位恐怖存在,一言可決自己的生死,更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也絕對不敢得罪。
「我為什麼這麼倒霉?」張亮心中哀嚎,欲哭無淚。
……
青州城中,一片歡騰!
繼三天三夜的大雨,徹底解了青州方圓千里大半年的大旱災……
司馬王天儒王大人又上書朝廷,申請開倉放糧。
同時,發動青州城內的世家豪族,城外的鄉紳地主,都伸出援手,減免一部分地租,號召大戶人家在城外開設粥棚,施醫問葯……
王天儒王大人的名聲,一時如日中天!
……
而侯太守,卻遭到了青州城民眾的一致唾罵!
尼瑪喪良心的!
竟然在背後使黑手,勾結魔修赫連勃勃,坑害了金光寺求雨的大和尚,妄想害了整個青州城幾千萬民眾……
幸虧王家麒麟子橫空出世!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奇怪的,太守府除了每天採買的下人,竟然大門緊閉,沒有絲毫的動作。
據說,太守侯德鑫病了,病的很嚴重……
……
宣旨太監張亮,一離開京城,卻反常的沒有匆忙趕路,反而慢悠悠的,每天早晨日上三竿才出發,下午太陽還掛在天邊就停下歇息。
一日只走出十幾里。
根本不像出門辦事的,反而像出門遊山玩水的。
奇怪得很。
就是不時的有京城的快馬連夜趕來,進入張亮宿營的房間里,密談著什麼。
對此,張亮一路笑眯眯的,來者不拒。
直到,掌印太監張德賢安排人前來吩咐,兩方人馬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自己很滿意,張亮可以加快速度了……
張亮這才打起儀仗,匆匆而行。
……
快到青州城了。
張亮卻又奇怪的慢了下來,對外宣稱自己染了風寒,需要靜養。
一日只前行十幾里。
這個消息,也被青州城內各方勢力偵知……
……
太守府。
卧病在床的太守侯德鑫本來氣息奄奄,心喪若死,即使聽到京城傳來的好消息,也不見絲毫好轉。
等聽到宣旨太監張亮的一系列奇怪的舉動……
卻若有所思,驀然從床上蹦了起來,仰天哈哈大笑。
「哈哈哈,山重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天不亡我侯某人啊!」
太守府的下人一陣哆嗦,侯太守這是怎麼了?難道病情加重,開始迴光返照?
就是謀士賈有道也不解的看向侯德鑫。
「哈哈,有道啊,我們有救了……」
侯太守意氣風發,在卧室里興奮的來回奔走,還狠狠的揮著手,以發泄心中的喜悅之情。
「有道啊,論計謀,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不如你,可論官場上的勾當,你不如我……」
「不信啊,你當如此如此……」
「我們且拭目以待!」
還能這樣?賈有道雙目中迸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不知廉恥,沒有下限的人?
……
司馬府。
王忠昊領著三寶、雷嘯天和老實和尚師徒三人,拜見了自家的親爹。
父子終於得以相見。
看到自己面前帥得一塌糊塗的相似兒子,還比自己多了一些年輕人特有的英銳之氣,王天儒老懷大慰。
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王忠昊卻心情複雜難言,特么這真是自己的親爹,怎麼比自己都帥……
老帥鍋一枚,簡直是中老年婦女心中的偶像,少女的殺手!
……
匆匆過了數日。
忽然,青州城西門外來了一隊儀仗整齊的隊伍,有探馬如飛般賓士而來,一路高喊。
「聖旨到……」
姍姍來遲的京城宣旨中官張亮,終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