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酸

「娘親，我幫你撿。」

潘子柔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把滾到遠處的銅錢撿了起來，又跑到錢氏面前，傻裡傻氣的說道：「娘親，你可要把錢藏好了，不要給大伯娘偷了，她最喜歡一邊偷我們的東西一邊罵我們是賊了。」

她說話的口氣跟原主簡直是一模一樣，都是傻里吧唧的。

不過，原主平常雖然是傻，卻很怕鄭氏，見了她，好像老鼠見貓似的，能避就避。

今天處處跟鄭氏過不去，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鄭氏剛剛拿了二十個銅錢出來，正心痛得要命，聽見這句話，差點吐血，忍不住又伸手叉腰罵道：「誰稀罕你家的破爛東西，一窩都是賊，還好意思說老娘，你就是偷王婆子的雞蛋，才被人家揍了一頓，怎麼不揍死你這個傻子，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

鄭氏罵得真爽，突然，屁股上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她猝不及防，身子狼狽的往前撲了過去，最後，啪嘰一下倒在地上，嘴巴一不小心還啃了一嘴的泥。

「呸呸呸！」

鄭氏吐了幾口泥土，剛想發作，就聽見蘇老太的罵聲：「你這個臭婆娘，你說誰有娘生沒爹教？」

二兒子英年早逝，本來就是蘇老太心中的最痛，鄭氏罵什麼不好，偏偏罵這一句，不是踩雷了嗎，蘇老太不揍她才怪。

得知揍她的人是蘇老太，鄭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潘子柔上前，側著頭打量她，傻裡傻氣的問道：「大伯娘，你很餓嗎？怎麼吃泥巴，是不是奶奶把粥給我吃了，你就餓得受不了，平常我跟我娘也是一樣的，餓得受不了也是喝涼水填肚子的。」

鄭氏像斗敗的公雞似的坐在地上，被蘇老太訓得已經無力吐槽。

錢氏平常雖然受盡委屈，可是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更加沒有人知道他們娘幾個餓得受不了的時候，是喝涼水填肚子的。

蘇老太聽見了一陣心酸，她是知道她們娘幾個常常吃不飽，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的日子竟然苦成這樣子。

潘子柔伸手拽了一下蘇老太的衣角，怯生生的說道：「奶奶，大伯娘是不是生氣了？她怎麼不理我？」

蘇老太狠狠地瞪了一眼鄭氏，然後，才和顏悅色的說道：「別理她，走，跟奶奶到裡屋去，你姑姑昨天託人帶了米糕來，奶奶特意留著給你吃呢！」

說完，伸手拉著潘子柔，往堂屋而去…

臨走前，潘子柔偷偷地轉過身來，對著鄭氏做了一個鬼臉，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鄭氏氣死了，偏偏蘇老太在場，她也不敢吭聲，只能氣鼓鼓的瞪著潘子柔，準備以後來給個秋後算賬。

「奶奶，大伯母用眼睛瞪你。」冷不丁，潘子柔大聲說道。

鄭氏想不到潘子柔來這一招，嚇了一大跳，立馬低下頭，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蘇老太回頭狠狠地一瞪她，威嚴的說道：「你這個臭婆娘，再敢在老婆子背後耍小動作，小心饒不了你。」

鄭氏被打怕了，溫順的說道：「婆婆，兒媳沒有，是子柔看錯了。」

「啍！」

蘇老太冷冷一哼，才帶著潘子柔走進了堂屋。

遠遠的，傳來潘子柔傻傻的笑聲，還有蘇老太慈祥的聲音……

「子柔，姑姑的糕點好不好吃啊？」

「好吃，謝謝奶奶。」

「哎呦，我們家子柔懂事了，還懂得謝謝奶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