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萬語到現在的職業生涯里，和不少人撕逼撕得是昏天地暗，最後他們基本上不是舉手求和，就是跟萬語王不見王；聞人霜這種撕逼不撒手，萬語去哪兒她跟哪兒的也是頭一次見。

「summer，我漂不漂亮？」

萬語整理了一下頭髮，造型團隊立刻上來給她梳頭補妝。

「你最好看。」summer看著她寵溺得一笑。

聞人霜站在台上，專業地拍照，撩頭髮，微笑；萬語站在台下一個白眼快翻出去了。「她以為她在拍什麼vogue嗎～做作。」

summer連忙看四下有沒有人拍照錄像，「行了行了，趕快去前面做採訪了......切記少說話啊......」

萬語悻悻地撇嘴過去。她偷偷觀察了聞人霜今天的穿搭，她穿了一件抹胸的分身豹紋短裙，外面搭了一件皮衣，簡單又酷炫。今天的妝容化了一個偏煙熏妝梅子的妝容，非常符合她的氣場。

「嗯……哼。」萬語轉身拉著summer，「跟我換換鞋唄summer～」

「必要幹什麼……」summer被她弄得一頭霧水。萬語指了指自己腳上的鞋，「我這雙是球鞋，聞人霜那雙是高跟鞋。我一會兒合照的時候豈不是就輸了……你的高跟鞋跟我換換……」

summer無語地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我這雙十八厘米啊，你要穿上都快一米九了吧，而且你站的穩嗎……這雙真的很難穿啊……」

「身高壓制！」萬語打個響指。summer連忙讓她安靜，「聞人霜過去了……」

聞人霜根本就沒看兩人，目視前方地走上了前面的檯子。

「沒關係！換吧！」萬語說。

聞人霜的眼睛眨了眨，看到了檯子前亂糟糟的電線。她有意無意地踢了幾下。

最後萬語壓軸上台。她快速上台，summer的鞋子果然難穿，磨得腳疼。

她一米八八的身高十分吸睛。一甩長發，她故意站到了跟聞人霜不遠的地方。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女idol馮露可。

馮露可只有一米六，今天穿了一雙板鞋，一邊萬語將近一米九，一邊聞人霜馬上一米九，她夾在中間想死到還找不到一命嗚呼的方法。

「好，我們在場的美女們非常養眼……」主持人說。他心裡知道這是一場無硝煙的戰爭，不禁暗自擦汗。萬語站在那裡，腿肚的確有點酸，腳還有些崴著磨，這雙鞋的確不好穿。summer真是天天就知道買名牌，從來不講舒不舒服。

她在心裡剛吐槽完，主持人就cue到她，「聽說我們萬總也是個護膚達人啊？」

「啊。嗯。」萬語點頭回應。表情冷冷的。

主持人的手抖了抖，瞪大眼睛看著手上的台本。主辦方和品牌方為了吸睛和炒作，在下面寫好的台本簡直是在「自殺」。

主持人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最近萬總的熱度個話題都很高嘛，那有沒有什麼戀愛心得和保養要跟我們分享？」他說完感覺自己腳都在抖。上一個拍萬語的記者已經在行業里銷聲匿跡了，他真的是用生命在詮釋敬業。

「……」萬語忍住想罵人的衝動。聞人霜在心裡暗笑。

「沒有。」言簡意賅地劃過了這個問題。

「好……好……」主持人連忙擦了一把汗。「那我們的霜霜有什麼保養秘籍嗎？最近連我媽都在看霜霜的《魯冰花，魯冰花》真的很好看，霜霜在裡面也很好看，皮膚真的能嫩出水了……」

萬語在心裡暗罵，那是去打了水光針和祛皺針，蠢貨。

「……然後我每天都吃一個獼猴桃和一些葡萄；都是抗氧化，讓大家美白的水果哦。」聞人霜笑盈盈地介紹完，主持人作死地問：「那我們前一段看電視，霜霜上萬總的真人秀，萬總還說有給霜霜推薦保養秘訣對嗎……」

此話一出，全場的攝像機都對焦了聞人霜和萬語。

「對啊。萬姐給我推薦了不少保養的小秘密呢。」聞人霜把「姐」這個字咬的特別重。「我跟萬姐真的是特別好的朋友，萬姐私底下其實特別隨和。一點都不高冷……話還挺多的……」

「哦～看過真人秀的我們都知道。」主持人又cue萬語，「那萬總來跟我們說說，傳授給了霜霜什麼秘訣呢？」

「多用這款面膜和肌底液————」萬語直接扣題，給品牌打了廣告。下面一陣鬨笑。

畢竟大家都看過萬語的真人秀，都或多或少地了解她的個性。

坐在電腦前的皈千言喝了口茶，也跟著笑了。她本質上就是一個小屁孩，沒什麼心眼，但反應特別快，也特別能攪纏。

「好，讓我們謝謝大家的到來，下面我們舉起香檳來張合照吧……」

聞人霜一把把一旁的馮露可抓到懷裡，摟著她略顯親昵地照了張像。萬語在一旁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尷尬。

「好了，現在我們做一個小遊戲……」主持人拿了很多的卡片，「咱們抽卡片來把我們的新產品送給現場觀眾—————」

萬語趁著做這種無聊遊戲的時候，思想又放空了。也不知道沉末有沒有平安到達韓國。他就算重新出道還能不能火了。畢竟這場賭局太冒險了。

「啊，我抽到了……」馮露可看著手裡的卡片，眯起眼睛說：「這個是……火活修復小秦瓶……」

主持人一臉懵。「啊，讓我們的工作人員來找一下……」

萬語就站在馮露可旁邊，她忍住不瞟了一眼。

一分鐘后，主持人問：「我們的小可能再說一遍嗎？」

「火活修復小秦瓶……」馮露可念得有些磕巴。主持人跟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工作人員攤手表示沒有這款產品。

萬語直接拿著話筒說：「是煥活修復小臻瓶。」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沒錯。是的。」聞人霜附和。

兩人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就這一眼，萬語就明白她也在暗自吐槽這個姑娘沒文化。

「哦呵呵呵呵呵……」馮露可只能尬笑，主持人也帶著觀眾尬笑。

「小可真是可愛，跟大家開玩笑呢。萬總來抽吧～」

萬語直接過去抽了一張。「海藻泥亮白保濕面膜。」

「好的～有請我們的工作人員給送下去～～」

活動的最後一步，主持人讓大家都到香檳塔前舉起香檳，「讓我們為了美麗～繼續努力～～」

萬語有時候還真慶幸自己是個高冷人設，可以不做出彆扭的表情附和。

在下台的時候，聞人霜一步上去先下台了。她有意無意地踢了幾下地上的電線。萬語已經快被這雙鞋弄死了。

「給自己的備忘錄，再也不買CHANEL的鞋……」她小聲嘟囔著。小腿已經快抽筋了，腳底板也已經麻了。

她盡量讓自己保持自然地下台階。舉著香檳優雅地喝了一口，然後————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萬語腳下被絆，直接摔了出去。

她在一瞬間腦子是放空的，等到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跪趴在地上了。

不要！！！

下一秒萬語秒從地上爬起來，保持一臉高冷。連一旁都工作人員都沒反應過來扶。

等她爬起來之後，才發現她那一杯酒在剛才摔倒的時候潑出去了，灑了前面的馮露可一頭。

「對不起……」萬語連忙上去擦，馮露可就算心裡日了狗了也只能抬頭說沒事。

萬語還沒來得及說別的就被summer拉走了。

「你啊，我說了讓你別穿這個鞋別你非不聽……」

「別說了我丟死人了……現在自殺來得及嗎？我現在跳樓可以嗎？我的天啊地啊母親啊……」萬語的嘴打不住想說話。「給自己的備忘錄，立刻拉黑所以十五厘米以上的鞋型，我真的不適合……」

「你打住！」summer徹底無語了。

不遠處，聞人霜婊婊地把目光挪開了。

皈千言坐在電腦前徹底驚呆了，真不愧是萬語，所到之處必雞飛狗跳。

他剛想笑就有人敲門。

變臉關電腦起身開門，一氣呵成。

「車主任，有什麼事嗎？」

車力進了辦公室，「那個……我就是來打聽一件事。關於萬總的。台里最近的節目都不會跟她合作了。」

「為什麼？」皈千言雙手交叉在了一起。緊緊地扣著。

萬語坐在車上一臉憤憤地看著手機。

「萬語摔倒」

已經熱搜第一了。其次馮露可的名字。

她已經被大家描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專門欺負小idol。馮露可的粉絲在所以微博下面控評罵她，路人也跟風辱罵。

「啊……真是煩人……」萬語揉著半邊頭，「其他也就算了，我真是看不慣這幫藉機踩我的人……」

雖然藉機就踩這是常態，但萬語還是不爽極了。「裡面我最吃驚的就是這個方一睿，他還真是見風使舵誰紅跟誰玩啊……這個時候竟然給我裝不熟，還發微博內涵……去死……林肖楊這個壞女人，自己做過一些個破事我只是不想整她，竟然敢發通稿內涵我……方顏禾？哇，直接圈了馮露可，還鼓勵什麼『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經常被欺負，你要加油！不被打倒才是我們可貴的地方呢～～』什麼鬼！去死！！」萬語坐在後座嘟嘟囔囔，summer扭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語，明天做一個訪談節目，然後我們就去巴黎看秀了。在做訪談節目之前，你……得去見一下老闆。」summer靠著窗戶說。

「老闆？」萬語實在想不到老闆有什麼理由找她。他們除了年會一般都不見面。

summer點上了一根煙，「對啊，老闆。說找你有事。」她的目光垂了下來。萬語想了想，「哎，他能找我有啥事。」

summer沒接話，牽強地笑了笑。

萬語拿起星巴克喝了一口茶，感慨道：「我跟張獻忠認識十年了啊。」summer抽了口煙，「叫老闆行嗎。」萬語才不聽，「張獻忠跟我認識十年了啊。summer你記不記得，因為我家的背景，當年我都沒公司敢簽，然後我爸說給我成立一個公司，結果張獻忠去咱們學校門口把合同遞給我了。我當時超級幼稚，還跟他提條件，說你也必須簽約進公司。哈哈哈，結果你大學畢業就當我經紀人了......」

summer眼神也飄遠，回憶道：「是啊......這麼多年就過去了。我還記得有一兩年，公司里就你一個藝人，基本整個公司都是圍著你轉的，大家都努力給你爭取資源；我有一段時間好像是只要一周五就要去找你，看你拍戲。就是那個時候我跟公司混熟的。」就是那個時候，她才覺得殘忍。看著別人完成自己的夢想，比什麼都殘忍。

「我跟張獻忠算是互相成就吧。」萬語說。「我當時想過，我可以在咱們公司跟你玩到八十歲。誰知道那部《國王遊戲》能火成那個樣子，接著《冰血羽翼》又得獎了。其實我也沒什麼別的心愿，就求求電視台別再重播這兩部電視劇了。」自從這兩部戲之後，萬語一戰封神，公司也走上了正軌。

summer扯了扯嘴角，看著窗外的路燈，明明暗暗。她也分不清自己的心裡到底是明海事暗。

回家之後，萬語做著運動看了一集辛普森一家，給萬凱單打了個電話。

電話沒打通。

很少情況這樣。萬語直接給奈莉打了過去。

「喂，小媽。我爸在幹什麼啊？他怎麼不接電話？」

「哦，你爸爸......累了就先休息了，怎麼了？」

萬語擰開了一瓶膠原蛋白果汁，「問問而已。他沒事就行。最近公司很忙嗎？」

「是啊。」奈莉回答。

「哦。那沒什麼事了，小媽您休息吧。」

「姐————等等——————」萬伊的聲音傳來，萬語聽到了他跑步的聲音。奈莉在電話那邊語氣有些訓斥地喊：「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在樓下等著嗎？！」

「姐，我們放節日假了，這幾天我想跟你玩......」萬伊對著電話喊。

奈莉呵斥道：「我怎麼交代你的？！你多給你姐姐添麻煩你不知道啊！？」

「沒關係小媽。萬伊來了也能陪陪我。不然我一個人在國外太孤單了。」萬語倒覺得沒什麼。「讓他來好了。明天我派人去接他。」

「小語，他這是不懂事......」

「沒關係。」萬語說：「萬伊，明天我大概七八點的時候派人來接你，咱們可以一起飛巴黎。」

「耶~~~~~」萬伊在電話那邊歡呼。

等掛了電話，萬語撕掉臉上的面膜，上完精華準備睡覺，在睡覺之前她在ins上發了一張辛普森一家在騎自行車的截圖。

「上帝知道在漫長而又短暫的人生中總會有成百上千次走不下去的瞬間，為了不讓你自殺，所以創造了家人。無論風霜還是雨雪，家人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希望我能快點走出這種陰霾，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皈千言在念完萬語的ins后，緩緩地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白蘭地。

「萬語小姐，你該怎麼辦啊。」他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