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抓魚風波2

啞妹看著哭的越開心越厲害的三丫有些無措，鎚子和榔頭道：「我們要不要去救三丫？」

榔頭搖頭：「她都要成啞巴了，我才不要去救她，萬一她把我們也傳染了怎麼辦？」

兩人還商量了，河邊洗菜的大人聽到了動靜，過來一看。

可不得了，啞巴竟然在揍人，揍的還是三丫。

三丫娘也跑過來了，她本就不是好性的人，見自家女兒被壓著打，瞬間就炸了。

「啞巴，你敢打我閨女。」

啞妹被三丫娘一把推到地上，啞妹有點懵，她還沒揍呢！

顧青耀幾個也跑到了，忙扶起啞妹，發現她身上都濕了，頓時也炸了。

「三丫，你竟然欺負我妹妹……」

說著對落後一步的顧青志道：「快去找奶，妹妹都被三丫弄濕了，她肯定把妹妹按水裡了。」

三丫冤啊，被她娘扶起來還在抽噎的哭：「我不要變成啞巴……不要變成啞巴……」

三丫娘這才發現啞妹身上濕的透透的，見自己女兒好好的，只知道哭，心裡有些理虧，可她是什麼人啊，無理還要攪出三分理的人，怎麼會認挫。

「誰知道你那啞巴妹妹是怎麼弄濕的，我家三丫可還哭著呢！不定是受傷了。」

顧青耀綳著小臉道：「你是嬸子，我不跟你吵。」

又回頭對跑遠的顧青志喊道：「小四，你快點跑，告訴奶，就說妹妹被三丫欺負了，又被嬸子推了。」

顧青志得令，跑的更快了，一會兒就看不見了，顧青耀忙脫了衣服給啞妹披上。

三丫娘大聲道：「你胡咧咧什麼，我還沒說啞巴欺負了我閨女呢，大夥可都看見了，是啞巴騎在我閨女身上。」

這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啞妹冷的直打哆嗦，顧青耀他們才沒空搭理三丫娘，只背起啞妹就跑。

三丫娘還在後面喊：「欺負了我閨女就跑，小兔崽子，給我回來。」

顧青耀幾個跟沒聽到一樣，幾人用出吃奶的力氣輪流著，好容易把啞妹背到家，家裡人也剛從地里回來。

胡氏緊張的抱過啞妹，啞妹都七歲了，她抱著有些吃力，又見啞妹嘴唇都開始發紫了，急的眼淚立馬下來了。

「啞妹，你這怎麼了？」

顧大嫂急道：「快給孩子先換衣服，我聽小四說，啞妹掉水裡了。」

胡氏著急忙慌的帶著啞妹去屋裡，幾個哥哥也要往屋裡擠，被陳氏哄出來了。

「妹妹換衣服，你們跟進來幹嘛？」

幾人的臉都有些紅了，最小的顧青志都八歲了，先生早就教過男女七歲不同席了，無奈只能巴著門邊等著。

妯娌兩人合力把啞妹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

這時顧奶奶和顧爺爺才到家，兩人年紀大了，跑的沒有年輕人快，落在了後面。

顧奶奶剛進門還沒來的急喘勻了呼吸就問道：「怎麼回事，啞妹怎麼被三丫推水裡了？」

顧青耀瞪了顧青志一眼，知道定是這豬傳錯話了。

「奶奶，我們也不知道妹妹有沒有被三丫推水裡，等我們到的時候妹妹身上都是濕的，還被嬸子推倒了。」

顧奶奶氣的咬牙：「這個潑皮，定是三丫欺負了啞妹，看我不找她算賬去……」

說著就要出去，顧爺爺叫住她，「你回來，看啞妹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肯定是被三丫欺負了，那熊孩子，慣常就喜歡欺負啞妹。」

顧青耀幾個默默對視，好像三丫哭的也挺慘的。

顧越又晚了大家一步到家，他聽說啞妹掉水裡，就連忙去請大夫，老大夫還是那時給胡氏施針的老大夫，來顧家次數多了，跟家裡都熟悉起來。

啞妹小時候身子不好，也是他給照顧的。

屋裡啞妹還在發抖，胡氏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見老大夫來了，就跟見到救星一樣。

聲音哽咽帶著低顫：「季大夫，您趕緊給看看，她怎麼一直在發抖？」

季大夫見啞妹面色泛白，嘴唇發紫，還沒診脈就急道：「快去熬薑茶，多放姜。」

顧大嫂著急的去了，顧奶奶進屋來，季大夫才開始給啞妹診脈。

「寒涼入體，引起發熱……」

季大夫略施針，啞妹終於不抖了，他又給開了葯，這才離去。

三丫家，三丫娘見顧家都請大夫了，嚇的心裡也沒了底。

三丫還在抽噎的哭，三丫娘著急的問道：「三丫，你有沒有推啞妹？」

三丫哭。

三丫娘又問：「你倒是說話呀！你這孩子是要急死我啊！」

三丫還是哭。

三丫娘急了，大吼：「不準哭。」

三丫頓時停了哭聲，只不住的抽噎，滿臉的淚水鼻涕的看著她娘。

三丫娘：「你快說，你有沒有把啞妹推水裡。」

三丫抽噎著道：「沒……沒有，嗝……她自己摔倒的……嗝……」

三丫娘這才把心放肚子里，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又問：「那她怎麼打你？」

想到這，三丫又哭起來，三丫娘又一吼：「不準哭。」

三丫住了聲，不敢哭。

三丫娘：「好好說。」

三丫：「她沒打我，她就騎我身上了，娘我要變啞巴了，我不要變啞巴。」

說著又哭起來，三丫娘氣結，騎你身上跟變啞巴有什麼關係，何況，你要變啞巴了，老娘還能靜靜耳朵。

「好好的，她騎你身上幹什麼？」

三丫：「我笑她是啞巴……還拿石頭砸她……」

三丫娘剛落下去的心，又提起來了，「你拿石頭砸她？」

那她剛剛推人家，不是推錯了。

「沒砸到，砸水裡去了。」

三丫娘又鬆了口氣，「你這孩子，說話不能一次說完。」

斷斷續續的三丫娘終於弄清楚了，她家三丫不就說了兩句啞巴嗎！拿石頭丟她，也沒砸到不是，那她病了跟自家可沒關係了。

顧家，啞妹喝了一大碗薑茶，還沒消化，顧奶奶又端了滿滿一碗的黑汁子過來。

「啞妹呀，來喝葯了。」

啞妹把腦袋往被子里縮了縮，她討厭黑汁子。

胡氏道：「這時候知道不喝葯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調皮。」

幾個哥哥都趴在床邊，老大顧青耀：「妹妹，喝了這個病就能好了。」

老二顧青成：「是啊，妹妹，等你好了，哥哥帶你報仇去。」

老三顧青松：「妹妹，喝了這個，哥哥給你好看的花繩戴。」

顧青志摸摸懷裡沒捨得吃的煮雞蛋：「妹妹，看，這是什麼？你喝了葯，哥哥把這雞蛋給你好不好。」

啞妹不想要，可看著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她，沒人替她說話，她指指雞蛋，又指指自己。

顧青志點頭，「保證真。」

於是啞妹端過黑汁子碗，聞到那個味，她把腦袋轉到一邊，可看著大家殷殷的眼神，到底捏著鼻子，咕嘟咕嘟把葯喝了。

顧青耀見了，忙把顧青志剝好的雞蛋塞她嘴裡。

啞妹小口的吃著，見她吃完了，胡氏才問道：「啞妹，你告訴娘，是不是三丫欺負你了。」

啞妹動作一僵，顧奶奶和哥哥們都看著她，她搖搖頭，雙手比劃著：我把三丫嚇哭了。

顧青成卻摸摸妹妹的頭：「妹妹真厲害，都能把三丫嚇哭了。」

顧青志連連贊道：「就是就是，妹妹你是怎麼把她嚇哭的？」

啞妹：鎚子和榔頭說啞巴會傳染，三丫就哭了……

說到這，啞妹心情有些低落，胡氏卻捂著嘴哭起來。

顧奶奶頓時罵道：「兩個癟犢子亂嚼舌根，看我不撕了他們的嘴……」

啞妹被嚇的縮了縮脖子：啞巴，真的會傳染嗎？

顧青松輕聲道：「妹妹，誰說啞巴會傳染的，你看，我們不都好好的，要是會傳染，我們怎麼還能說話？」

啞妹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於是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消失了。

顧青松又道：「只是妹妹，你怎麼在河邊？哥哥不是說過，河邊很危險嗎？」

啞妹睜大了眼似想起了什麼：我的筐。

說著就要下床，胡氏忙攔住她，顧青耀道：「什麼筐，哥哥給你拿。」

啞妹：我捉魚的筐，肯定要被人拿走了。

啞妹比劃的有些急，她要快點去拿回筐。

顧奶奶道：「一個破筐能值幾個錢，扔就扔了，你快躺好，養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