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比試

秦茳會這麼說，就連魏順和柳煙兒都好像不認識他似的瞪大眼睛。那些少年們更是一個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他們知道，秦茳不是說著玩。

「大當家您想，如果做假賬貪污的結果就是被轟下山，這犯錯的成本太低了。這裡，這麼多年輕人。他們將來各個都會算數，萬一哪個真出息了接了這攤活兒，今天的結果就會讓他們心裡覺得事情不大。所以，我覺得還是殺了老單吧。」

馮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秦茳的話肯定是說給大家聽的。

程義盯著秦茳，慢慢眯著眼睛，似乎再品著秦茳的話。

「姐夫，這樣會不會傷了山寨老人的心啊？」馮源一旁小聲的說道。

「笑話，做出背信棄義的事，難道做的時候沒想到傷大當家的心?」秦茳盯著馮源臉上的變化。

馮源咬著下嘴唇點點，一個老單無所謂了，棄了，這小子下手也夠狠的，至少比程義狠。他心裡開始揣測，到底是秦茳不跟自己一路，還是他想踢開所有的絆腳石呢。

可聽秦茳的話，怎麼也不像自己一路人，甚至還有些對自己威脅的味道。

「大當家，二當家饒命啊，留我，留我我還有用。」老單一旁哀嚎。

「滾！」馮源一腳踹倒老單：「除了識點字你還有什麼用？！」

這話說的自然是老單，但是含沙射影啊。秦茳歪著頭，用小指的指甲掏了掏耳朵，輕輕彈了一下。

不屑，有的東西不該入耳。但是既然入了也得懟回去。

「二當家說的對，以後識字可是沒用了，這山上比我年紀大來的早的我不敢說，至少童子軍這幾個人肯定各個識字。」

「笑話，你二當家我也識幾個字，那不成就這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們認識的字會比我多？」

秦茳的嘴角一直帶著向上的弧度：「多少不敢說，至少能說出來的字，他們都認得！」

「無憑無據，反正大當家也不認識字，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唄！」一旁的狗子幫腔道。

今天的立場已經很鮮明了，自己要殺老單，就必定和馮源撕破臉。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讓自己過這關，不過僅僅剛剛對話的一瞬間，秦茳就已經想好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

此刻程義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的對話，對於程義有多偏袒馮源，秦茳也只是聽說過。不過眼下程義既然不說話，那就是默許。如同那天對待老單的事情是一樣的態度。

既然默許自己和馮源如此對話，只要讓程義在眾人面前既有交代，又小小給馮源點警示，那就是還沒觸碰程義的底線。

當然，如今的山寨，表面上是程義張羅生計，但其實利益方面的東西已經掌握在馮源手裡。一個庫房的事，老單就是個可以揩油的記賬的，掌柜的，掌握這山上偷來搶來的巨大財富的是馮源。

秦茳就不信，程義可以默許這種事情一直這樣下去。恐怕他心裡連自己山上到底還又多少家底都部清楚。所以，自己目前不過是程義試探馮源的一把槍。

秦茳沒那麼多的傲骨，就是有現在也沒道程義讓他跪著求生，沒給尊嚴的程度。所以，他才敢帶著這麼多人來打馮源的臉。但是秦茳可沒把自己歸納成走狗或者立刻戰隊的位置，他根本沒打算站隊，這裡只是他想生存下來的地方。

所以哪怕是他在和程義說話的時候，都是一種無畏的目光：「大當家，我還想好了第二場考試，這次請您和山寨里的仁兄共同當考官。」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認字！」

「您不需要認識，二當家不是說他認識字嗎？咱也別說比試，煙兒怎麼敢跟二當家比試？我們就來猜謎，三局兩勝，當做個遊戲就是了。」

程義眼睛一亮：「比試？怎麼比試？」

「大當家出題，找本書隨便挑三個字，讓他們兩個認就是了。」

「書？上哪找書去......」

魏順一拍腦袋：「我知道哪有，老單愛看話本，我去找！」

「這可有意思，快去快去！」程義來了興緻，催著魏順，魏順小跑著去拿，不大的功夫就拿了一本話本的小說。

程義拿在手來，翻來翻去：「哎呀，你瞧這方方塊塊的，它們認得我，我可不認得他們啊。」

「大當家，你隨便挑三個就是，管他認得不認得。」

程義笑道：「也是啊！」他用手在書上戳著：「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大當家，您附耳過來。」秦茳勾勾手，程義果然歪過頭來：「這三個字，一個念肆，一個念忠，這個念犇。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秦茳從二猴和大虎手裡分別拿過一塊木板，用手指蘸著將那三個字寫了一遍：「大當家，是這三個字？」

「像！像！」程義點點頭。

秦茳將其中一塊遞給馮源，另一塊快速標上拼音遞給柳煙兒。

看得出柳煙兒已經緊張，接木板的時候手都有點抖，這丫頭拿棍子的時候都沒這麼抖，看幾個字而已。

柳煙兒倒是看了一眼字看了一眼秦茳，眼睛里都帶著驚喜的亮光。

「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又沒有字！」

煙兒微微一笑，拿著板默默拼了一下：「大當家，煙兒知道這三個字。」

「你知道？過來過來！」程義朝她示意。

柳煙兒走到程義面前：「大當家，第一個念肆，一個念忠，這個念犇」

「對對！可以啊！哈哈哈，行行，不錯不錯！」

除了程義和身邊的魏順，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但是看到程義的誇獎也跟著陪著笑挑著大拇指：「不錯不錯！」

「煙兒小娘子就是聰明.」

「還得說咱們小先生教的好！」

大當家高興，這幾個人不管平時屁股坐哪邊，這會是不會吝嗇說好話的。反倒是馮源眉頭緊縮，看了一眼狗子，狗子眯著眼彷彿很認真的看著字。

「馮源，你也說說，這三個字念什麼！」程義用手點指著。

「姐夫，第一個我認得，壹貳叄肆的肆，第二個字上面是紅中的中，下面是個心，我猜也念中。第三個三個牛，是不是給哞~~~~」他毫無底氣的說著，學起了牛叫。

「還特么哞呢，不學無術，三個牛念哞~~~~，那三個羊字還不念咩啊！滾滾滾，都散了都散了。」程義再也坐不住了，看著下面的人各個低頭偷笑。

少年們已經笑成一團，馮源憤憤的起身要走，唯一一個笑不出來的老單爬了兩步拉著馮源的腿。

「二當家，二當家，你知道，我有用!」老單跪爬到馮源面前，抱著馮源的腿哭求著。

「你給二當家添的麻煩夠多了！」誰也沒注意到，站住馮源旁邊的狗子忽然抽出到朝老單的胸口扎去。

離得近的少年們一驚，都紛紛跳起朝後面躲開，老單捂著胸口的刀柄，只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斷了氣。

對於大廳里的人，這一切似乎有點突然，秦茳卻一點都不意外。

他輕輕拍拍了拍手鼓著掌：「二當家，做的好，乾脆利落！」

馮源用扇子指了指秦茳，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瞪了狗子一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