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事,還是家事!

第3章 家事,還是家事!

張氏祠堂,一塊塊木製牌位享受著香火氣息的熏染。

張汛帶著張遼叩拜祖先的在天陰靈。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這是千百年以來的傳統,早就深埋在每個人血脈深處。

不管是夏商周還是春秋戰國,亦或者是秦漢,祭祀祖先那是國之要事,絲毫都不敢馬虎。

這一傳統影響深遠,像張氏這樣的地方豪強,祭祀先祖那可是特別肅穆而莊嚴的大事。

即便家族再窮苦,三牲之物不可或缺。

對於祖先的重視程度,讓人咂舌。

張遼督造而出的曲轅犁,有功於家族,這是頭等大事,自然要告慰先祖後代子孫的功績。

以此說明,後代子孫並沒有辜負祖先的榮光,依舊在披荊斬棘光耀著門庭,不至於讓祖宗蒙羞。

就是靠著這種血脈傳承,百折不撓為家族興衰奮鬥的精神,將族人捏成了鐵板一塊,像張氏這樣的地方豪門歷經千年不衰者比比皆是,比起大多數的王室國祚來說,生命力甚是頑強。

張遼跟著兄長行叩拜之禮,膝蓋老實的跪在青磚之上,額頭不敢不磕得瓷實,不這樣做怎麼能行,張氏先祖的牌位就像是一道道利箭射穿了他的靈魂,看出了他的身份。

他承認,這是心虛的情緒在作祟,又加上督造麯轅犁之功,他實在是受之有愧,心中汗顏的厲害。

忍受著忐忑和惶恐,他只能假裝自己是張氏真正的子孫。

也許是受後世影視劇的影響,他生怕在場的牌位全部化成陰魂將他給包圍,想一想那場面都讓人不寒而慄。

「馬邑之所以名載青史,皆是因為馬邑之謀的緣故,否則一個偏遠的邊塞小縣,不可能吸引史家的目光,值得慶幸的是,張氏先祖聶壹有幸參與了這場歷史大幕,漢武帝和軍臣單于這兩大霸主之間的角逐,小人物能夠介入其中就是頭等大事。」

張汛將目光從聶壹牌位之上挪開,望著張遼道:「可悲的是,家族聶壹太過渺小,馬邑之謀的失敗,迫使家族改名換姓,這才得以保全家族的延續,否則定死於仇家之手。」

張遼知道馬邑之謀,聶壹作為馬邑之謀的發起者,能夠孤身入軍臣單于王庭以馬邑資財為誘餌,不管結果如何,就憑這份膽魄和豪勇,足以羨煞旁人。

馬邑之謀失敗之後,漢武帝殺了許多人承擔罪責,聶壹因躲避仇敵而改姓,這便是張氏的起源。

時至今日,已有三百餘年。

張汛自覺二弟已然長大,以前不曾接觸過的事情也是樂於灌輸給張遼。

「家族聶壹之後,家業敗落,篳路藍縷的先祖們無畏艱苦,吃食短缺時入林狩獵,衣甲有缺時利用獸皮縫衣制甲,犧牲良多,時至今日方才打下偌大的家業,殊為不易。」

張汛認真的看著二弟囑咐道:「我們兄弟兩人,肩扛家族興衰的重擔,萬萬不敢鬆懈分毫,牢記先祖創業之艱辛,必須為了家族的未來砥礪前行。」

張遼默然點頭,即便他在後世,如果有些身家也會留給兒女,這是人之常情,更不要說在當下的封建社會。

要他無私到投身於慈善事業,他的靈魂素養沒有那麼高尚。

就連大漢開國皇帝劉邦,當著諸如蕭何、張良、韓信等群臣的面,說天下是劉氏私產時都沒人敢置喙半句,遑論其他了。

走出祠堂之後,張遼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洗滌了一遍,有些浮躁的思緒也是安靜了許多。

第二日,張遼吃過早食粟米粥之後,發生了一件夫妻吵架打鬧的戲碼。

肇事者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兄長張汛跟嫂子吳倩娘。

縱觀馬邑縣,只有張氏和吳氏兩家地方豪門,兩家聯姻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要論家族實力,張氏自然蓋過吳氏。

在張遼的記憶當中,似乎兄長跟嫂子沒少吵鬧,而吵架的原因也是啼笑皆非,只因嫂子沒有身孕。

兄嫂結婚兩年有餘,想著綿延子孫的張汛在涉及到子孫的問題上脾氣暴烈,而嫂子吳倩娘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一爭二吵撕扯一番便成了家常便飯。

「夫人已經吩咐車夫,拾掇好了細軟包袱要回娘家。」吳倩娘身邊的婢女紅杏眼角垂淚,站在張遼的身旁泣聲闡述著夫妻吵架之後所要產生的後果。

張遼失聲苦笑,這兄嫂吵架能夠介入其中者,似乎只有他了,旁人如何敢多說呢?

畢竟,張氏主宅之內,就只有他跟兄嫂三個主人。

身側的紅杏那可都是嫂子從吳氏帶來的婢女,在內宅,嫂子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擁有很大的權力。

「郎君,快快起身勸說一番去啊,除了你沒人管得了,都快吵翻天了。」紅杏見張遼很是淡定,忍不住催促起來。

張遼這才起身,直奔后宅。

張遼伴隨著吵鬧聲,剛剛進入后宅庭院,兄嫂兩人頓時就安靜下來,包括戰戰兢兢伺候在一旁的僕役婢女們,也是輕鬆了許多。

「兄長,大嫂,家和萬事興啊,莫要搞得家宅不寧,讓人笑話。」張遼弱聲弱氣的說道。

「我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雞嗎?」吳倩娘怒氣沖沖瞪著張遼問道。

很顯然,這是兄長指責的話,張遼小心翼翼的道:「兄長言語有失,大嫂萬莫怪罪。」

「送我回娘家,這個家住不下去了。」吳倩娘怒氣不減的吼道。

「嫂子說笑了,這個家沒你可不行啊,我的衣食住行全賴大嫂操心照顧,交給其他人大嫂能放心嗎?」張遼說話間,急忙吩咐道:「還不趕快扶著大嫂進屋歇息。」

「看在小叔沒人照顧的份上,我就暫時不回娘家了。」吳倩娘目光冷冷的轉向張汛,大聲呵斥道:「要不是念在小叔年幼的份上,我鐵定與你和離,不受你這個夯貨的臭脾氣。」

吳倩娘發泄了一番怒火,這才在紅杏等人的攙扶下進了裡屋。

張汛見妻子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粗著嗓子吼道:「下次再吵鬧著要回娘家,我打斷你的腿。」

撂下這句話,張汛遮掩著臉上被指甲劃破的血痕進了書房。

夫妻之間的吵架很容易失去理智,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嘴上痛快了,心裡後悔的時候只有自己知道。

吳倩娘那裡是要回娘家,紅杏搬來張遼這個救兵,就是為了讓他給嫂子一個不回娘家的台階,而紅杏也是領受吳倩娘的委派這才來請張遼。

張汛自然也不想妻子回娘家,同樣需要一個台階,氣頭之上的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服軟的話來。

所以,一切得靠張遼來居中調解。

當吳倩娘吩咐紅杏拿著藥膏進了張汛所在的書房的時候,張遼笑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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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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