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又怎麼看?

第11章 你又怎麼看?

第11章你又怎麼看?

張雲海愕了愕,這裡所有人的話他都可以不聽,但是賈氏是徐達的遺孀,他卻不能不尊重。

可是他不願意就這樣放過胡飛鴻等人,只好轉頭對賈氏道:「可是,老祖宗」

賈氏有點不太高興了,自從徐達去世以後,她已經成了徐府的老祖宗,雖然她不管家,可是她的地位卻足夠超然,也讓她足以在徐府頤指氣使,在徐府,只要是她說出來的話,便如同聖旨一般。

徐達雖然一直都很尊重張雲海,可是在賈氏的眼裡,又如何懂得這些?只是把張雲海當作一個老僕人罷了,她是一個婦道人家,根本不懂張雲海的價值,只顧著對張雲海不聽自己的話表示生氣。

她的話開始有點不太好聽了:「雲海,是不是老王爺去世以後,我這個未亡人你再也不放在眼裡了?那樣的話,你只管離開徐府也就是了,反正老王爺在的時候,也從來不限止你的自由。」

張雲海愕了一愕,他沒料到賈氏會說這麼重的話,這些年他一直是徐府的管家,對這位老祖宗自然會有一種下意識的服從,眼見她發火,他不自覺的就退縮了下來,只好躬身道:「對不起,老祖宗,雲海唐突了!」

張雲海能退縮,賈氏倒也不再過分,她對徐河道:「我覺得小十七的武功也很不錯啊,他比徐彪還小著幾歲,能打成平局,也應該算是贏了,來人,賞小十七紋銀十兩。」

張雲海知道賈氏這個舉動明顯對自己有示好成分,他只能見好就收,拉著張十七一起稱謝道:「謝老祖宗賞賜。」

賈氏十分滿意,笑眯眯地問張雲海道:「小十七的武功就是你教的吧?」

張雲海回道:「老祖宗,小十七的功夫得確是我教授,這不是江湖的武功,而是戰場上的經驗。

北元韃子奸淫擄掠,無惡不足,什麼樣的殺人手段都會用,對付他們,我們自然也不需要講什麼江湖道義,講什麼仁義道德,只要能幹掉他們,都是好手段!

徐大帥當年領著我們對付北元韃子的時候,最喜歡的便是用計,最好是我們能不與敵人見面,就能把敵人殺得乾乾淨淨,什麼陷阱,陰謀,下毒,怎麼陰毒都怎麼來,如果都與他們講仁義道德,講什麼規矩,那還怎麼顯得大帥用兵之神?」

賈氏不懂武功,更不懂江湖規矩,但是他跟著徐達許久,對於徐達最是尊敬,張雲海這樣解釋,她很是聽得進,於是她點點頭:「雲海說得對,性命相博,確實沒有仁義不仁義,十七的功夫為從軍做準備,並沒有錯。

但是胡老師是景永的老師,他教景永江湖規矩,也沒有錯。

胡老師來徐府授藝,我們徐府應該客客氣氣的,你是徐府的老管家,更要以身作則,不能讓外人說我們徐府不能夠尊師重道!」

張雲海想反駁說胡飛鴻就是想要十七的命,可他知道賈老太太只是婦道人家,不知道剛才情形的兇險,自己就算再多說,也是無用。

他身體微微一彎,又變成了那個謙卑的老管家:「老祖宗,既然兩人是平手,而且十七學習的戰場的武功,一定比學內功更適合陪著公子上戰場,所以還是繼續由十七陪在公子身邊伴讀吧?」

當徐景永剛才在折辱張十七的時候,張雲海對於張十七是否留在徐景永的身邊已然十分動搖,但他相信,他這次露了這一手以後,整個徐府再也不敢輕視張十七,如果張十七再受到真正的不公正,他立刻便帶著張十七離開徐府。

賈氏很滿意張雲海能識大體,連連點頭。

徐彪眼前這麼好的機會,自己居然沒有成功,心中大急,突然大聲道:「老太太在上,小的要舉報張十七中飽私囊,貪污受賄。」

賈氏不由奇怪,他問徐河道:「十七現在有沒有職權?」

徐河還沒回答,張雲海搶先搭了話:「回稟老祖宗,十七的工作就替公子伴讀,沒有經手銀子的機會,更沒有什麼實權,何來貪污一說?」

賈氏想了想,覺得張雲海所說的很有道理,於是現把目光轉到徐彪身上:「既然張十七根本沒有什麼職權,也不經手銀兩,如何中飽私囊,徐彪,你不可信口雌黃!」

徐彪連忙跪下,磕了一個頭:「老祖宗,您先別著急否定小人,這件事,小人有證據,請容小人細稟!」

賈氏點點頭:「那你說,但是你想清楚了,如果你誣告,我絕不姑息!」

徐彪又磕了一個頭:「今日凌晨,張十七趁著外出購買包子的機會,中飽私囊,貪污了兩個包子,很多仆佣都可作證。」

張十七連忙跪下道:「稟老祖宗,這兩個包子並非我貪污,而是包子店的楊叔送給我的。」

賈老太太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送的,倒不能算貪污,而且兩個包子的事情,算不得什麼大事。」

徐河卻在一邊道:「老祖宗,此事不能等閑視之,那包子店的老闆為什麼要送十七包子,其目的不就是向十七行賄嗎?」

賈氏微笑著搖頭:「縱然算受賄,只不過兩個包子的事,訓斥兩句也就完了,何須這麼認真?」

徐河繼續添油加醋:「老祖宗,十七收了包子,那包子店老闆以後再有短斤少兩,以次充好的事情,十七自然會掙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不是赤果果的受賄嗎?

正確的做法,是張七拿到包子以後一併上繳,交由老爺或公子來處理,或者把包子退回去,把錢拿回來。

老祖宗,所謂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十七今天可以收人家兩個包子,明天就能可能收人家兩個元寶,後天說不定就受了別人兩處宅子。

如果他以後成了景永公子的管家,真正掌管了公子家的採購,到那個時候,你說他可以借這個權利貪多少錢?

所以,老奴以為此事不能聽之任之,必須嚴加懲戒,既是教育十七,也是警示他人。」

賈老太太沉吟了良久,終於道:「徐河說的有道理,此事確實不妥,應當略施薄懲,以儆效尤,徐管家,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徐河道:「張十七辦事糊塗,不可再留在公子身邊,應該調他去當馬夫,以觀後效。」

張雲海連忙解釋道:「老祖宗,十七年幼,這件事是我平時沒有教育好,罪不在他,而且十七拿了包子回來以後,並不是自己吃的,而是給我還有若初吃的,他的做法,純屬孝順,還請老祖宗體諒。」

賈老太太輕輕嘆了一口氣,問張十七:「關於這件事,你自己可有話說?」

張十七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做得不妥,於是下跪道:「老祖宗,十七辦事糊塗,此事確實不妥,以後一定會改!」

賈老太太意甚嘉許:「我也相信小十七隻是一時不察,並不是有貪污之心,但是此事確實需要懲戒,就罰十七去車馬間一個月,但是十七年幼,在車馬間也不必乾重活,只要人手不足時做些幫工即可。

在小十七去車馬間的這段時間裡,景永暫時由徐彪伺候,一個月後,十七再重回景永身邊。」

她又把目光轉向徐景永:「景永,你有什麼看法?」

十七已經跟了徐景永數年,一眾賜姓之人都期望景永能說幾句好話,只有十七知道徐景永天性涼薄,對他根本沒有抱什麼希望,更何況,這些徐景永不知為何特別針對他,更讓他沒有信心。

賈氏問徐景永的話,可是徐景永沒有任何回答。

眾人都看著徐景永,才發現徐景永根本沒有在聽賈氏的話,而是仰著頭,用眼睛望著練武廳的頂上的柱子,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賈氏又問道:「景永,你對奶奶剛才的話有什麼意見?」

徐景永這才回過神來,可是他甚至沒有聽賈氏說什麼,立刻道:「不管老祖宗有什麼旨意,孫兒都一律聽從,沒有任何意見!」

賈氏愣了愣,又問道:「景永,十七一直是你貼身的書僮,你真沒有什麼要替他分辯的嗎?」

徐景永依然搖搖頭:「奶奶,孫兒說過了,此事只管由奶奶作主便是了。」

又把目光轉向張雲海:「雲海,你又怎麼看?」

張雲海微微搖頭,他的內心對徐景永充滿了失望,他當年受過徐達的大恩,所以一直在替徐達當貼身護衛,兩人亦仆亦友,相互之間極為信任。

徐達讓十七做他的義子,又把十七安排在徐府最有希望的公子徐景永身邊,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希望十七與徐景永能夠再續他們兩人之間的這種主僕之情。

張十七自八歲開始,就為徐景永當書童,幾乎已經過了六七年了,所有人都覺得兩人之間該有深厚的情誼才對。

賈氏顯然不願意懲罰十七,可是她也不能放任這種違規之舉,她之所以問徐景永的意見,實際就是想讓徐景永幫著十七說一句好話,那她就可以順水推舟,讓這件事過去,順便還可以讓徐景永獲得張十七的忠心。

可沒想到徐景永完全不願意替張十七說好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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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寒九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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