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頂撞2
妙音的從容不迫，不卑不亢讓老夫人彷彿看到了過世多年的秦落雪，妙音與其母親原本模樣就有幾分相似，而那一身傲骨更是相似極了，因此讓老夫人越發厭惡。
老夫人不喜歡妙音的母親不僅僅是因為秦皇后的緣故，更多的是秦氏的孤傲和倔強，作為婆婆老夫人喜歡柔順聽話的兒媳婦。
老夫人目光森冷的從妙音面上一閃而過後開口道；「你如果真的為你哥哥著想就不該求了那道賜婚詔書來，秦素秋雖是國舅府的小姐，但她是庶出，據我所知秦素秋的生母黃姨娘出身商賈之家，不過是有幾分姿色罷了。你哥哥是林家長房長孫，林家為了的頂樑柱，他該娶一個與之出身相等，而且溫柔賢惠的女子為妻，若他娶的是國舅府的嫡女秦素心我自然不說二話，可是秦素秋她不配嫁給你哥。」
面對老夫人這一副我是為林家好的姿態妙音微微輕笑；「祖母覺得哥哥該娶的人是郭採薇吧，別以為孫女不知道祖母心裡的算盤，為了讓您自己的侄孫女嫁入林家為長孫媳婦祖母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心事被妙音這麼直接戳破老夫人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娉婷，你放肆！你雖然貴為郡主，但你也是我的孫女，皇后就是這樣教你跟自己的長輩說話的嗎？」
「祖母不覺得您適才的話是對皇後娘娘的不敬嗎？皇後娘內如何教導我豈是祖母非議的。祖母，我是看著父親的份兒上尊敬您，孝順您，這些年來您何曾真正疼惜過我，在您的心裡頭只有二房，我甚至懷疑父親是否是祖母的親生子！」妙音後頭的話幾乎讓老夫人瞬間爆炸，她的面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那兩隻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把妙音給化為灰燼。
老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小几；「放肆，放肆，放肆！林妙音，你別以為仗著皇后寵愛我就奈何不了你，你既做一日林家女兒就要守一日林家的規矩，你現在就給我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離開祠堂半步！」
這下老夫人是真的怒了，她從來沒有被一個晚輩這般頂撞過。
自己一定要好好挫挫林妙音的銳氣，如此自己日後才好拿捏她。
不等妙音反應老夫人就讓桑榆以及另外兩個僕婦把人往祠堂里駕，期間妙音並未掙扎。
妙音不是第一次頂撞老夫人了，而唯有這次她的怒氣最盛。
妙音是故意要惹怒老夫人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總覺得父親不可能是祖母的兒子。父親吃芝麻就會渾身起紅點兒，哥哥隨了他也是碰不得芝麻的，自己則隨了母親對芝麻很是喜歡。
祖母和祖父都吃得了芝麻，二叔吃以及他的侄女吃芝麻也沒有事兒，這個家裡唯有父親跟哥哥碰不得芝麻。
經歷了前世祖母親手把父親和哥哥送上斷頭台那件事妙音關於父親和祖母是否是親母子的疑竇就更深了。
適才妙音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說父親不是祖母的親生兒子時候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慌，就此妙音更加確定父親不是祖母的兒子。
不知不覺妙音已經被桑榆跟另外兩個僕婦押到了祠堂。
桑榆一臉善意的對妙音道；「郡主跟老夫人賠個不是低個頭這件事就過去了，郡主何苦如此呢。」
妙音深深看了桑榆一眼，然後轉身朝祠堂裡面走去。
妙音可不會真的跪祠堂，她尋了個蒲團一屁股坐在了那裡，門口的桑榆還有兩個僕婦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等她們走了后妙音把墨竹喚過來；「你回去給我尋一卷書，然後弄些吃的過來。」
墨竹沒有動彈而是小心翼翼道；「郡主，奴婢還是去衙門請大老爺回來替您向老夫人求求情吧，奴婢看老夫人一時半刻是消不了氣的。」
妙音朝墨竹淡淡一笑，一臉無所謂道；「不必去麻煩父親，祠堂如此清靜不會被人叨擾，我覺得甚好，我讓你回去拿東西你就快些回。」
墨竹見妙音執意如此她只得聽命行事。
妙音緩緩從蒲團上起身，然後到林老太爺的排位前。
妙音出生的時候老太爺已經去了，她對老太爺的所有印象都是聽說，父親說母親說哥哥說，還有府里那些下人說。
妙音努力把自己聽來的林老太爺的形象一點點拼湊起來，然後眼前就浮現出一位濃眉大眼，英姿颯爽的男子來，然後祖母的形象，父親的形象，二叔的形象依次在眼前閃過。
二叔的容貌既有祖父身上的影子也有祖母身上的，但更多還是類祖母，父親類祖父的地方不多，但完全不類祖母。
祖母是開封人，典型的北方人，而父親的模樣和氣度竟然有些似江南兒郎，清秀文雅。
祖父是武將，祖母也算是將門之後，祖母的容貌不算很出眾，據說當年祖父娶她是因為跟祖母的兄長是一起上戰場的同袍，征伐契丹的時候祖母的兄長替祖父擋了一箭，因此倆人成了莫逆之交，後來祖父就娶了容貌才情都不算太出眾的祖母。
祖母雖然識文斷字，但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祖父亦是如此，他當年是因為征伐契丹的功勛累計而被真宗皇帝受封為臨安侯的。
二叔讀書不好，二十三歲才中了舉人，進士考了兩次才中，進入仕途以後也毫無建樹。父親則不同，天生是讀書的苗子，二十歲出頭就金榜題名，三十歲出頭就官拜兵部侍郎。
一番思慮后妙音有了一個大但的猜測，父親不是祖母的兒子，而是祖父與旁人所生，然後寄在祖母名下，後來祖母又有了親生兒子，故此她對非親生的長子才一直淡淡的，甚至關鍵時刻會毫不猶豫的把非親生的大兒子送上斷頭台。
如果父親真的不是祖母的親生子，那麼父親的母親又是誰？自己該如何尋找線索呢？
不一會兒功夫墨竹就把妙音要的書和點心拿來了，另外還拿來了一壺水。
妙音朝墨竹微微點點頭；「你真是個細心的丫頭，知道我吃了點心得喝水。奧對了你等三公子從書院回來后悄悄支會他一聲讓他今夜亥時來祠堂後門兒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