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實在沒有想到

吳先生久久沒有說話。

聶錚錚掌心潮濕，要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玉化石手串對他有著非常巨大的吸引力，就算心裡不滿他也會答應的。

更何況還有錕鋙刀！

過了一會兒，吳先生髮出短促而沙啞的笑聲：「你是聰明人，看得出來這個玉化石手串對我非常重要。我既然已經叛出NE多年，當然沒有必要為它保守秘密，但我怕死，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就如同為自己貼上了催命符，所以你們還得多付出些代價。」

聶錚錚挑眉，「你還想要什麼？」

「當然是錕鋙刀。作為一名雕玉師，如果能得到錕鋙刀，這輩子便沒有遺憾了。」吳先生明碼開價，也算光明磊落。

丁涔低眉看向聶錚錚。

這東西是她的，願不願意拿出來，就在她一念之間。

聶錚錚如何能捨得？錕鋙刀是陸子岡的遺物，更是系統評定為極品的刻刀，世上獨一無二，還沾染有陸子岡本人的氣運，彷彿已經修出了自身靈氣，能夠賦予玉石古樸而獨特的韻味。

「吳先生真是會獅子大開口，錕鋙刀的市價至少在兩百萬之上，而對於雕玉師來說等同於無價之寶，您說要就要，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她按捺著心頭的火氣，隱隱有些發怒。

丁涔皺起眉頭，對她使了個眼色。

聶錚錚面不改色，暗地裡正悄悄地和藍水貔貅溝通：「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死了這條心？錕鋙刀我實在是不想給，再說了天曉得他提供的秘密是不是有用，畢竟一直離開NE那麼多年了。」

小藍道：「辦法的確有一個，不過存在風險，如果被他察覺，你們這場談判就崩盤了。」

聶錚錚問：「你先說說看。」

小藍：「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狸貓換太子。他沒見過錕鋙刀，必然不知道真假，你把真的給他看，給的時候卻換個假的，這件事不就圓滿解決啦？」

聶錚錚不太贊同，「但他要是到時候知道了呢，紙是包不住火的。」

小藍嗤笑：「只要能給那把假的錕鋙刀增添一些氣運，他得著甜頭了又怎麼會懷疑？」

聶錚錚心思一轉，「還能這樣操作？」

「氣運確實是很玄妙，不但可以積累，還可以賦予。而提高氣運對人有什麼好處，這麼久你自己也深有體會的對吧。」小藍這番話，的確很令人動心。

聶錚錚又問：「那假的錕鋙刀又從哪裡來？」

小藍道：「礦產空間里應該存在精鐵，你用積分挖上幾天，怎麼也能挖到了。」

「好，那就這麼辦！」聶錚錚為人並不迂腐，而且應付吳先生這種人，也不用太過君子。

丁涔見她半晌不說話，氣氛尷尬凝滯，正打算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就聽吳先生冷哼道：「不願意？那就當我們從沒見過吧。」

這態度，儼然是要作罷了。

聶錚錚：「慢著！這畢竟不是別的物件，您還不容我考慮考慮嗎？請坐吧，我可以把錕鋙刀讓給你，但今天只能給你過目，過幾天才能交到你的手上。」

吳先生收回邁出去的腳，「這才對嘛，只要你滿足我的要求，我定然知無不言。」

聶錚錚伸手在背包摸出一個狹長的盒子，把它放在桌子上。

「請吧，不過只能看，不能試。」

吳先生點頭：「錕鋙刀精貴，我買回去也是要供著的，哪裡敢試。」

但他不知道，其實聶錚錚第一次瞧見錕鋙刀，就膽大包天地試了刀，而且打定主意以後就要用它來雕刻自己的玉石。

古拙的錕鋙刀看著毫不起眼，但吳先生似乎是個行家，拿起之後便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目光十分灼熱。

「好刀，真是好刀！」

聶錚錚有些好奇，「您怎麼看出來它是好刀的？說實話，這把刻刀看起來平平無奇，很難讓人把它和大名鼎鼎的錕鋙刀聯繫起來。」

吳先生慨然：「那是他們不懂！這種精鋼做成的刻刀，普通人根本用不了，因為它不僅比一般的刻刀重，刀刃還十分特殊，如果不會陸子岡一脈相承的刀法，連它百分之五的作用都發揮不出來。」

「哦？看不出來您對陸子岡還挺有研究的嘛。」聶錚錚淡淡地笑問。

吳先生微微挺起胸膛，說道：「那當然，我從小崇拜陸子岡，原先在NE里的時候，師從的好幾位師父也都是陸子岡的崇拜者。對於錕鋙刀，我們特意鑽研過不少史料和野史，知道它的基本特徵，所以我一看這把，就知道它是真的！」

「那就好，既然確認無誤，過幾天我會把它包裝好，送到您指定的地方。」聶錚錚表情坦然地收回錕鋙刀，塞回包里。

吳先生稍顯不悅：「為什麼不能今天就給我？」

聶錚錚抿嘴輕笑：「現在全國的雕玉師都知道錕鋙刀在我手裡，不拿給他們看看，他們會放過我嗎？不過您放心，在展示之後我會立刻放出永久封存的消息，這把錕鋙刀到了您手上的消息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吳先生點點頭，「算你想的周到。」

「那現在您能說了吧。NE高層管理者的資料，至少請透露五人給我們。」丁涔正襟危坐，甚至拿出了紙筆。

吳先生喝了口茶，語速放的很慢：「光是我知道的組織內玉雕師就有七八個，他們的名字、年齡、籍貫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丁涔逐一記錄，眼睛里浮現著興奮的光芒。

但吳先生隨即潑了一盆冷水：「但他們用的是不是真名，我無法確定。年齡、籍貫應該是真的，還有他們的工作地點，集中在這個地方。」

他拿起紙筆，寫下一個小鎮的名字。

聶錚錚定睛一看，發現這是個自己從未聽說過的地方。

丁涔當即點開手機地圖，輸入這個地名，發現那是地處西南邊陲的一個貧困小鎮。

「居然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這要查證起來可太不容易了。

吳先生聳聳肩，「NE組織嚴密，負責製造高仿古玩的工匠都被嚴加看管，實施軍事化管理，大家都住在條件不錯的宿舍里，過著早九晚五的生活。組織會發放金額不菲的工資，平日里還有各種獎金，用來激勵大家鑽研技術，提高製作水平。除此之外，還有年終獎和分紅，大部分工匠的日子多過的相當滋潤，一年下來年薪大約能保持在50W到100萬之間。要是缺什麼就直接網上購物，送到住處，特別的方便。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常常和家人見面，這是組織的紀律。但相應的，大家可以把多餘的錢寄給家裡人，養活父母和妻子兒女不成問題。」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所有的工匠都需要教授一兩個徒弟，傳承他們的手藝，不準藏私。」

「如果生病了，組織內部的後勤人員還會親自上門，陪同他們一起去看病，醫藥費也都由組織來承擔。」

「除此之外，宿舍還配備有完備的健身設施、籃球場和乒乓球桌，豐富大家的業餘生活。至於娛樂設施也有，比如小型電影院和圖書室，可謂是應有盡有。節假日輪休，還會發放禮物，甚至有高層領導親自下來慰問。」

聶錚錚和丁涔面面相覷，顯然沒料到NE的待遇這麼好。

「這麼說，那些雕玉師都是自願給NE效勞的？他們知道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是要銷往哪裡，做什麼好用的嗎？」聶錚錚問。

吳先生似乎覺得這話十分好笑，嗤了一聲，「如果你是NE的首腦，你會讓他們知道這些事嗎？」

「很多師傅其實猜到了一些，但他們沒有一個會傻的去挑明。因為做一個普通匠人，一年辛苦到頭根本賺不到這麼多錢，但在NE就不同了，他們不用擔心產品的銷路，更不用擔心無人欣賞自己的手藝，只需要專心研究技藝就足夠了。」

「外界的一切恩怨，都和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