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童生

「我們這塊天地，養蠶的歷史都不知有多少千年了。然而，這麼多年過去，卻一直停留在最初的水平，沒什麼進展，也就是經驗稍稍豐富了一些罷了，但事實上也沒太大用處。」

「能將蠶養好的，還是比較少數的。」

「我們村的情況，就是大部分的情況，一葉可知秋。」

「所以，想要推進養蠶的水平，總得有人站出來，做點什麼。不然，哪怕再過一千年，一萬年，養蠶的水平可能還是這樣，止步不前。」

「不論怎樣，我是支持你的！」

「你也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有太多包袱，想做就去做吧！」

「其實，我覺得，你若能夠這麼堅持下去，總會取得收穫的。」

「一定會的！」

「我相信你！」

青雲又說了一堆安撫與鼓勵她的話，總算是把她心中的那種不大對勁的情緒壓下去了。

「青雲，謝謝你！」她眼裡閃爍著一種堅定，「我會堅持下去的！既然已經啟程，就不能輕易地半途而廢！」

「不能！」

決不能！

於是，她又開始了新的嘗試。

這批蠶，養得並不太好，養著養著，損失了一半。

最終結繭的時候，也就只有十三斤，相比去年的三批，那可是遠遠不如的。

摘了拿去賣，也就賣了三十五文每斤，一共賣了四百五十五文。

不過，這在村裡，也算是不錯的水平了。

至少，還能把投入的成本撈回來。

在第一批蠶結束的時候，第二批蠶也已經開始了。

在第一批蠶四齡休眠的時候，村裡有人去縣城買蠶種，洛於心就託了其中一人順路幫買半張蠶種回來。

那人還驚訝，問她：「你家去年蠶養得那麼好，怎麼不考慮養一張？」

洛於心回答：「先這麼養幾批看看吧，或許去年只是運氣好而已呢。」

然後，今年的這第一批，就養得不怎麼樣了……

見狀，便有村民覺得，她去年可能真的只是運氣好，今年的這水平，才是比較正常的一種水平……

事實上，洛於心不想養太多，主要是為了不那麼忙，然後有時間研究蠶葯。

因為是交叉養的，第一批繭賣了之後，第二批蠶便已經進入四齡了。

這時，已經四月初了。

她整天忙忙碌碌——採摘桑葉、喂蠶、護理蠶，還負責一日三餐，打理家務，鑽研《葯途》、《藥典》，還一門心思地撲倒在蠶葯的研究上……

看得青雲都心疼。

能幫的忙，青雲也會儘力地去幫。

就像家中養的這頭牛，便是全靠青雲照顧了——當然，一直來，滑角也都是他照顧的。

若是沒有青雲，只洛於心一個，她還真沒空照顧滑角。

家裡唯一閑著的，就是春意了。

每天就是無所事事，啥也不幹。

青雲看她越來越不爽了，奈何洛於心說不用管她，他才沒管的。

他是有點想將春意轟走的，心中也在暗暗琢磨著用什麼辦法將她轟走，不然實在礙眼。

不僅礙眼，還佔著家裡的空間，浪費家裡的米飯！

要是幫點忙還好，關鍵，她是什麼忙也不幫。

還整天冰冷冷的樣子……

每次看到洛於心忙得腳不沾地，而春意卻在那裡悠閑，青雲就很惱火。

不過，惱火歸惱火，他倒也沒有對春意怎樣，至少目前是這樣。

洛於心最近又搭配了幾個新葯，但是，試驗了之後，又是以失敗告終。

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也不覺意外，彷彿失敗才是情理之中的，然後繼續研究新的葯。

四月十四。

這第二批蠶也上簇了。

看樣子，是比上批好了些。

洛於恆第三次休沐回來，還帶了個好消息回來——

他通過府試了！

忙碌了這麼久，洛於心總算可以展顏笑一下了。

「那不是八月就可以參加院試了？」青雲笑著，「要是連院試也能通過，那麼，嘿嘿，你絕對要出名！」

「為啥要出名？」洛於恆有點疑惑。

「我想，在寧武縣，應該沒有像你這麼小的年紀就考了秀才的吧？」青雲琢磨著，「而且，還是一考就中的！要是這樣，還不出名，那就奇怪了！」

洛於恆怔然。

他可沒有想那麼多。

「秀才難考著呢，哪裡有那麼容易過？」洛於心瞥了青雲一眼。

之所以這麼說，也是不想讓阿恆「飄」，希望他能夠踏實一點。

畢竟，這麼小的年紀，就考了童生，確實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

聽姐姐這麼說，他也不由贊同地說：「是啊！那麼多人考了那麼多年，也都沒考上呢！我就一個勉強考了童生的，哪裡能輕易地考上？」

同樣，此次考童生，他的排名也是比較靠後的。

不過，對他這個年紀來說，也是非常的厲害了！

很多人都沒想到，他會考上童生。

就連和他好的王翰，也是不太相信的。

結果，榜單一公布，洛於恆的名字赫然在列，整個學院的同學看見了都是無比的震驚！

這……

神童啊！

不過，到底只是府試，注意到這個的，基本也都是身邊的同學。

其他學院的，看到了名字，也不過是當路人看——畢竟不認識。

洛於恆開始看到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與自己同名的呢，因為他也不太相信自己能考上童生。

結果，看了後面的備註，寫的是他的考試序號，才確定是自己。

「我這次能夠考上，應該只是運氣而已。」他還是比較謙虛的，事實上，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運氣好罷了。

「哪裡有那麼多的運氣？」青雲糾正他，「能考上，就是實力！若說通過縣試是運氣，也許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是，而今，你過了府試，那就說明，這不是運氣了，而是真正的實力！」

府試可是比縣試難很多的！

當初與他一起參加縣試的那批，再參加府試，至少有一半的人沒有上榜！

話說，他當初在那批人之中排名還是比較靠後的呢，結果卻逆襲上去了？

很多縣試排名在他之前的，也都沒有通過呢！

不過，縣試到府試之間，隔了兩個月，期間，洛於恆可是非常勤奮、非常用功的，再加上本來就很有天賦，能夠逆襲而上，也不難理解。

像他這樣的，也只能理解為天賦了！

「好啦，不談這些啦！」洛於心覺得弟弟還是謙虛一些的好，不想讓青雲再扯，不然弟弟以後真的「飄」了呢？

「今晚，咱們殺只山雞來吃！慶祝慶祝！」她笑著說。

家裡的山雞，而今已經繁殖了不少，目前又有小山雞出來了。

「好啊！」一說殺山雞，洛於恆不由舔了下嘴唇，眼睛亮了亮，「好久沒吃山雞了！」

山雞可是要比家雞美味很多的。

還是姐姐做的，他可期待著呢。

今天是蠶上簇的日子，雖然有點忙，但是，洛於心還是將手中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不急不亂。

到了晚上，就宰殺了一隻山雞，加入最近從山裡採摘回來的香菇，跟著雞一塊燉著，再加上其他的料理，燉著燉著，不由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