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她早就說了自己在哪裡
到今天為止,已經陰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長,許久未見一點陽光的天,灰得在抽泣不止,暗蒙蒙的灰黑,陰陰的變成沉沉的,似是藏著無邊的黑暗。
結束搜查的黑牛累彎了腰,睜不開眼,進來的時候看不到路直直的撞上牆壁,把其他人急得打了急救,到了醫院才從醫生那裡聽說:「沒事,睡著了,累的。」
原來是太困了。
熬不住了,這樣下去沒有誰熬得了,就他們辦公室里的這些人愣是在一個星期裡面把澳屯整個的從底下開始查起查得一個天翻地覆,不知道攪亂了多少其他隊的行動。
他們來勢洶洶的走勢,讓這些天的新聞報道就沒有斷過,今天警方一舉破獲大型地下非法賭場,明天某夜總會警方一夜之間清空色情龍頭,後天警方出動消除隱藏居民樓中的造假藥品安全隱患……
短短十幾天,把行動還有破案率飆升到歷史新高。
群眾或許根本就想不通怎麼會天天都看到那麼多大事發生,這件還沒有了解清楚,那件事又發生了,還沒有變成飯後閑談,又聽說警方又幹了什麼,可真是把這一年可以用來嘮嗑的事都集中在一起發生。
他們直搗黃龍,一個接著一個,不僅苦了他們,還讓整個省廳、公安局、派出所,沒有一天晚上是可以按時關燈回家的,通宵達旦,驚擾了一座城的紛擾。
黑牛撞牆倒地之前易南就解散了專案組,除了他自己沒有留下誰繼續跟此案。
只不過是,沒有人願意走罷了,不僅他說,蔣安也給他們準備了三天的放假休息時間,一樣,沒有一個人走了。
跟聽不見充耳不聞一樣,每天該調查的調查,該掃蕩的掃蕩。
雖然不說,但這份心意比金堅。
到最後就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辦公室里橫躺豎卧,領導來了天大的事都擋不了他們要睡覺,方思遠只能做好後勤準備補充的維生素還有葡萄糖應急。
只不過除了一個人之外。
何瑜之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一塊冷了的餅塞嘴裡,有些硬有些干,喝口水壓下去就行了。
他晃晃悠悠去上了個廁所,嚼著餅又晃晃悠悠走出來,看到易南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推開,走了進去。
把已經吃了半口只剩下一點的餅遞到他面前問:「吃嗎?」
他搖搖頭。
已經這樣好幾天沒有說過話了,失望太多了,眼裡沒有了光暗得跟現在的天一樣。
不吃不喝不睡,這個人恐怕是要成仙了,真的把一種不死人的無虛完美的詮釋出來。
更加消瘦連頰骨的稜角都突兀明顯,冷冰冰的一個人,寒霜刺骨,正在看著面前的電腦。
何瑜之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這不是那天超市的監控嗎?」
「還有可疑的嗎?」
「總覺得哪不對……」
聽他這樣一說,何瑜之拖過來一個椅子坐他旁邊,或許易南真的可以發現什麼。
他正襟危坐,暗淡的眼中因為他的話迸發出希望。
黃蕾擔心他已經不知道進來換過多少次沒有喝過一口的水,從熱水放到變成冷水,她不厭其煩的進出換水。
她端著水杯,進來看到二人。
監控他們翻看過不下數十遍,這時其中的一個畫面,易南按了暫停。
是一幕海潮站在一個貨物架前的畫面。
這個角度只能拍到海潮的背影。
兩人看向他,黃蕾眼裡心疼不已,何瑜之問:「怎麼了?」
他看不出哪裡不對勁,這一幕的畫面是,海潮走到貨架前,拿起一盒東西,放進購物車。
很正常很沒有疑點的一幕,當時他第一次看的時候完全沒有把這一段記在心裡。
而現在,如果真的有什麼是他遺漏的沒有發現的……?
可易南卻緊盯著這一幕看了超過了五分鐘。
任憑旁邊兩個人橫看豎看,都看不出到底哪裡是他們看不出來發現不了的。
易南:「這貨架上賣的東西?」
兩人又湊近看,黃蕾認出來,「這是牛奶的貨架吧!」
把畫面放大到海潮手裡拿起來的一盒牛奶。
看到畫面上的牛奶盒,易南似乎明白了什麼。
「怎麼了?」
「這盒牛奶是全脂牛奶。」
「啊?」
「之前我跟海潮逛超市,聽她說過一件事,海潮曾經在買了這種牛奶后,被王嵐從頭上澆下去,理由是因為她買的是全脂牛奶,而王嵐只喝進口的低脂奶。」
「所以……海潮是不會買這種牛奶的!」朦朧中,彷彿答案呼之欲出。
黃蕾:「那她為什麼要買這種牛奶?」
喃喃道:「她是……告訴我們,她在……」
突然三個人瞬間驚醒:「王德的別墅。」
一開始雨屠案的現場,第一次他們發現海潮的地方。
就是當時案發的別墅。
何瑜之手裡的水瓶都掉了,太震驚了。
原來海潮早就通過了超市裡的監控告訴他們,她現在身在何處,她讓魏葦看到她,就一定知道易南會查監控,而查了監控就能看到她拿了一盒她永遠都不會買的牛奶,那盒牛奶的指意就是在告訴他們,她現在在王德的別墅里。
海潮早就通過這種方式在向他們求救,並且告訴他們她現在在哪裡。
那麼重要的訊息他們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走出去一聲「準備行動」所有癱在地上的人立刻全部站了起來,擦嘴角的口水,抹翹上天的頭髮,齊刷刷跟在易南身後。
一群人浩浩蕩蕩,穿防彈衣,領槍,知道不同於往,所有人都恢復清醒,嚴陣以待。
就連黑牛都緊張起來,因為他沒見過這樣嚴肅的易南和不說話的何瑜之。
這次似乎就是真正的決戰,決定一切的時候。
到了!
分不清現在是快要午夜還是天快亮的斷黑,暗色透加帶著一點白的暗夜,天際之邊暈染微光。
陣仗浩蕩的烏壓壓一片人。
現在好像是天馬上就要到亮了的時候。
——
遭受這種難以啟齒痛苦的海潮,心如死灰的躺在床上,身上是剛發泄完站起來的古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