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兩個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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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庸不厭其煩,翻身而下。
動不了的她只能任人擺布,紗布揭去,挑斷手筋腳筋的傷口完全沒有癒合,血變成了黑色結成一塊猙獰的傷口。
身上的污漬難以形容,已經不知道這樣過了多長時間。
古庸用毛巾,把她身上擦乾淨,翻到背後的時候,看到因為動作太大而已經血流不止的傷,他用毛巾擦,擦不幹凈,擦了還會流,一直擦一直流,很快白色的毛巾上沾滿了鮮血。
床單上已然是一片血色腥紅。
這樣的出血,能支撐多久?
他眸中暗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讓她正面躺好,便出去了。
有多安靜?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他去了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海潮好似只度過了十分鐘而已,動不了,古庸不用擔心她會跑,只是為什麼會越發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重,眼皮也是,閉上后就睜不開的感覺。
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動不了只能殘喘,她閉上眼睛,真的有種不用再睜開的感覺。
一秒鐘過去的感覺,她被古庸叫醒,面前印現出來的是那張讓她悚然肅立的臉,陰沉無光,無數次親密無間的靠近,她心裡都如一萬隻螞蟻爬在身上。
她被迫的睜開眼,古庸討誇獎似的把手上的東西提起來,「你看……」
她的餘光瞥到他手裡的東西他手上拿著的……是一條白色的婚紗……
白凈的婚紗怎麼會拿在他的手上?
同時讓她害怕。
這白色真是讓人羨慕,即便是處在這樣的地方,也還是聖白潔凈的美到極致,就好像以為自己有普度眾生凈化心靈的能力,可笑又愚蠢的白色。
她看了一眼,就不願意再看,反正現在對她而言怎麼樣都無所謂。
古庸出去了一個小時就是準備了這套婚紗,他不喜歡那種到處都是白色的地方,可是只要一想到海潮會穿上婚紗與他並肩而立的時候,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進去了。
所有的都是白的,建築、裝修、架子、就連桌上的書和杯子都是白的。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白色?
精心挑選,在那麼多,多到他一度不適想要離開的時候,他一眼看中了這套。
抹胸設計絲綢百層白紗通體呈晶瑩聖白,乾淨得無一點雜質,簡潔精緻,那麼的美,那麼奪人心魄。
他附下身,把婚紗給她換上。
在後背處,拉上拉鏈的時候,一股溫熱燙他的手。
抬起來,已是滿手的紅,生怕這顏色污染了婚紗,他跑去衛生間把手沖洗了三遍。
墨黑長發都被他擦的反著光澤,盛雪的肌膚吹彈可破,硃唇皓齒,隱隱含著這個世界上最透凈的美。
只不過……
原本應該明亮的雙眸清澈如溪水,他掰過來,看不見底,死物一般的死寂。
她美的纖塵不染,竟讓他瞬間覺得高不可攀,又心生旖念。
竟然真的附身深深的吻下,這是屬於他的寶貝,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永遠都是他一個人的。
霸道佔有,緩緩起身,把裙擺擺好,白色的紗雪層多,把她的雙手放在兩側,猙獰的划痕朝下。
最後他滿意的看著她,眼裡是想要把她吃下去的慾望。
他把她抱起來,轉圈圈一樣的,拉著她的手抱著她的腰,共舞。
她雙腳離地,手腕上的划痕裂開,隨著拉扯的動作越來越大,血也順著她的手臂流下來。
他買了一對戒指,單膝跪在床邊,他舉起戒指對著她,說:「海潮,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在笑,只不過這種笑看不見底看不見為什麼要笑。
很可怕,骨肉一顫,他的笑比怒更可怕。
他想要的無非就是那些她和易南的曾經,婚紗、戒指、甚至是他的生命他都可以給她,他能做到的比易南更多更好。
就只有這個答案,他必須要從她嘴裡親口說出來,一定要她自己說出來,要說出來。
他靠近,半個身體趴在床邊在她身上。
「說……」語氣已經透出不耐煩。
「不願意……」
「我不願意……我不愛你,死也不會愛你!」
海潮的聲音響起,除了崩潰和麻木后,這是她第一次開口。
重複的擲地有聲,清楚明白,乾乾脆脆,不愛就是不愛,懶得騙你,就連騙你都不願意說愛你。
但這卻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他起身雙手抓著她的頭,臉跟她面對面的相近。
「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不是真的對不對?重新再說一遍……乖,再重新說……」他已經癲狂,瘋了。
瘋了,這兩個人都瘋了。
海潮不依不饒:「我不愛你,永遠……啊……咳……」
「啪!」
一巴掌打在臉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的頭整個的往旁邊扭,咳出來一口血,原本柔順的長發,擋在她臉上,若隱若現愈發悲哀。
「不是的……你愛我,你只愛我一個人……你在騙我,你只愛我一個人……」他發瘋的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動作拉扯她手腕上的划痕裂開,緩慢而不停的在流血。
她看到了血,一瞬中,她感覺到身體里有東西在流逝,她的呼吸在倒計時,眼皮越來越重,視線變得模糊。
意識到!
「古庸……求你,如果你真的愛我……」
他爆發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我愛你,我愛你,你原本是地底陰溝里的污垢為什麼要仰望天空?」
他也可以做到一切事,他什麼都可以做。
古庸紅了眼,掐著她的脖子:「他就那麼好,那麼讓你念念不忘?你們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在光亮中,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陰暗中的可怕骯髒,為什麼你一定要以身犯險,愛一個不該愛的人?」
「海潮!你不應該愛上他,我們才是天生一對,我才能理解你的痛,你才能理解我感同身受。」
他要的愛很簡單,簡單到只有海潮才能給,只有海潮才行。
有的人活在陰暗中,他的世界就全都是可怕骯髒的,光亮的世界不敢奢望,涉足其中被傷的體無完膚,他本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