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個客人
數個小時以後，羅小伊已經累得彎不起腰，舒展開雙腿坐在椅子上，目視店外邊來來往往的行人，遞給方華一瓶汽水，抿嘴道：「謝啦。」
「不用。」
方華急忙擰開汽水后又塞給羅小伊，不等羅小伊反應過來，他起身走到羅小伊的背後，雙手輕輕按住對方的肩膀，「我以前學過一點兒按摩手法。」
羅小伊一愣，隨後扭扭自己的脖子，「是嗎？你還會按摩？」
「嗯嗯。」
方華點點頭，雙手輕捏著羅小伊的肩頭時說，「你屈肘前俯一下。」
羅小伊按照方華的話照辦，舒展著自己的背脊。
方華雙手對搓，雙手緩緩向下抵在羅小伊的腰骶處。
「你...」
羅小伊的臉瞬間漲紅，繃緊身軀時扭頭看向一臉認真的方華，「你在幹什麼？」
「按摩...」
方華怔了會兒后才立即縮回手，反應過來這腰骶部位似乎有些敏感，「對不起，我...我...真是在按摩，不是想趁機占你便宜。」
羅小伊凝視著方華的眸子片刻后，撇回頭，「沒事，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嗯嗯。」
方華點點頭，看著外邊問道：「你是打算在彭華市開店嗎？」
「對呀。」羅小伊抿著汽水，輕聲道：「我想多花些時間陪陪家人，我以前太專註於工作了。」
「餐飲業很累人的，幹這一行的人可沒有節假日。」方華偷偷看了看羅小伊，歪著身子貼近對方，「你也可以換一份工作呀。」
「我爸應該不希望這間店消失在這街巷裡。」
羅小伊搖搖頭，逡巡一番小店，「你不知道，我爸是靠著這間店養活一大家子人。
我從小就跟著他學做菜，廚藝雖比不上他，但好歹也能靠著廚藝在彭華市立足。」
「你可真厲害。」
方華邊誇讚，邊撞到了羅小伊的肩頭。
羅小伊擰頭看向他，又很快裝作旁若無事的低頭，將鬢角處的頭髮挽於耳後，委婉地說，「有點熱。」
「哦哦，抱歉。」
方華立即反應過來，慌忙地起身，紅著臉看向外邊道：「我...我晚上再來吧。」
「嗯。」
羅小伊被方華的舉止所逗笑，她有時候覺得方華是一個大膽的男生，可有的時候這個大膽的男生又會顯得很羞赧，她看著逐漸走向外邊的方華，漸漸露出笑容，「方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要我聯繫方式的時候都未曾臉紅過。」
方華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向羅小伊，「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將你認定為一直喜歡的女孩。」
兩人四目相對，羅小伊聽到方華的話后瞳孔微縮，心跳加快了不少。
方華淺笑，扭回頭繼續向前。
「還會甜言蜜語？」
羅小伊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注視著逐漸走遠的方華，她低頭為自己加快的心跳而自嘲的笑了笑，低喃道：「我明明不是很喜歡他呀，可為什麼....」
「姐，我把菜買回來了。」
剛回來的羅東旭打斷她的思緒，搖開窗子探出頭又問，「我那未來姐夫呢？」
「剛走。」
羅小伊斂神，起身拿著舊菜單掃視一眼。她記得自己離開彭華時，招牌菜就是剁椒魚頭、蔥爆羊肉以及回鍋肉等。
這麼多年過後，老店的菜單一直未變。
「你把菜搬到后廚去吧。」
羅小伊放下菜單，懶散地吩咐著羅東旭。
「哎呦喂，你怎麼不把自己的男朋友留住，體力活該交給他呀！」羅東旭憤懣的推開車門，嘟噥著去搬後備箱的菜，「我下午還要上課，等我搬完菜就回學校。」
「哦，你把車留下，人可以滾。」
羅小伊說道。
「我本來就不打算開到學校去。」羅東旭快速走向後廚，提醒道：「姐，這間店可是有不少老主顧，大半年沒有營業，你打算今晚就營業。
嘖嘖，可有的你忙。」
「你不回來幫我嗎？」
羅小伊抬手拽住自己弟弟的衣服，「你多久下課？」
羅東旭撇嘴，考慮到自己老父親身體的緣故，點點頭說，「嗯，我上完課就趕回來幫你。」
「那還差不多。」
羅小伊滿意的鬆開手，走入廚房后就開始憧憬著夜幕降臨后的事情。
老城區的本地居民以中老年人為主，這些人偶爾不想做飯才會下館子，生活在老城區的務工者則是外地來的年輕人，他這間店的主要客人還是以外地人為主。
「羅東旭，應該也不會有多少人。」羅小伊說道。
「不會？街里街坊的都認識我們爸，你昨天就一直忙活，鄰居們都知道爸出院了，不少人會來吃飯閑聊拉家常。」
羅東旭瞥了眼自己的姐姐，「你怕是在S市生活久了，院落里的老人們成天沒事做，見我們家重新營業，多半要來吃一頓。」
「哈。」
羅小伊笑了笑，院子里的不少人都認識她，「他們以後就不會經常來了。」
「廢話，除非他們打麻將忘了做飯。」
羅東旭嘀咕道：「媽以前就是天天打麻將，飯都需要爸送到麻將桌上。唉，你說我們爸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眼瞎，找了一個賭鬼當老婆。」
撻——
羅小伊用拇指彈了一下羅東旭的後腦勺，嚴肅道：「你就不怕我把話轉述給媽聽？」
「我是委婉的告訴你，以後別和媽一樣天天都去打麻將，我可不會把飯菜送到麻將桌上。」
羅東旭揉揉自己的後腦勺，放下菜以後將車鑰匙甩給羅小伊，「接著，我去上課了。」
「去吧，臭弟弟。」
羅小伊把鑰匙揣入衣兜里，開始提前將菜切好。
暮色四合時，羅小伊拉開店門，戴著耳機的程嘉欣在店門口腳步一頓，遲疑的走入店裡坐下。
「你想吃些什麼？」
羅小伊沒想到自己剛準備營業就來了一個客人。
「來一份玉米排骨湯和小炒肉吧。」
程嘉欣將耳機取下，指著菜單對羅小伊說道。
「好的，你等一下。」
羅小伊走入后廚，客人要點的玉米排骨湯，她早已熬好，關於川菜小炒肉，她自從去了S市就鮮少做過。
她深吸一口氣，待熱鍋冷油以後，立即小火併將腌制好的五花肉大薄片倒入，等肉片微微捲起以後又迅速撈起。
趁此機會，羅小伊撇頭偷偷看了眼正在玩手機的程嘉欣，生怕對方失去耐性，她見對方正聚精會神的玩手機后鬆了口氣，緩緩將豆豉、姜蒜等物倒入油鍋里炒出香味后，又加入青紅椒絲。
香味逐漸從廚房裡瀰漫到大廳中。
程嘉欣嗅到香味后忍不住抬眼扭頭看向廚房，正著急間看見羅小伊端著菜盤子快速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