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南下入苗疆
一匹快馬疾馳在狹長泥濘的官道上。
此時空中正稀稀拉拉地下著濛濛細雨。霧氣繚繞,令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要說這種天可是真討人厭,若是戴著斗笠蓑衣覺著太過小題大做,若是不穿不消片刻衣衫盡濕。
在這種陰雨連綿的地方,終日穿著件濕噠噠的衣裳,鐵打的也能著涼。到時候再落下個頭疼腦熱,筋骨酸痛的毛病來。
想靠著體溫蒸干?別逗了,這種稀稀拉拉的小雨一下就是半個來月。
這種常年多雨水的天氣,讓道路變得坑坑窪窪。幾顆長勢不良的小草長在路中央,被來來往往的人群踩得壓彎了身子。
「苗嶺路多難行,古人誠不欺我也。」
此人正是孫冬。
一月之前,司徒展曾經找他談了一次,旁敲側擊地希望孫冬可以再去一趟苗嶺,探查有關於思朗縣巫蠱之禍的消息。
對此孫冬倒是沒什麼意外。
從那蠱人交給自己苗嶺信物開始,他就已經預想到會有這一天。
這就是身在官家的壞處。上峰有什麼命令,你只能無條件地去接受。不像江湖中人,哪怕長老門主要你去送死,也能陽奉陰違地去當個閑雲野鶴。
當然了,壞了事後能不能從追殺下逃生,又是另一回了。
神捕衛方面給孫冬開出的條件很令人心動。幾千兩銀子的賞銀,還有一些習武丹藥的提供暫且不論。最令孫冬難以拒絕的,是這一條:
「若能順利從苗疆返回,並取得較為有效的信息。在金牌捕頭以下,當武學實力足夠后可自動晉陞,無硬性功勛要求。」
小案常有而大案難尋,不然乾元帝國早就分崩離析了,哪還能延續到現在。
也正因為如此,剛入行的捕頭還好,等到銀牌金牌這種層次,想要找一個符合條件的案子是難上加難。而一旦成功晉陞,就意味著將會有更好的習武資源,更廣闊的平台。
因此在神捕衛內部,雖不會為了個案子內鬥搞得你死我活,但爭搶的火藥味也是十分濃郁。
像孫冬這般,只要自己不沉溺於花天酒地的生活中,去白白浪費自己的武學天賦,幾乎就是一個將來內定的銀牌捕頭。
與此相對的,苗疆之行難度雖未明說,但往少里算也是個九死一生。
孫冬心知肚明,也並沒有覺得太過緊張。自己已經算是死裡逃生好幾次的人了,對運氣有著充足的信心。
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該吃吃該喝喝。就是每天半夜睡不著的時候,會跑到院子里練功。
嗯……不緊張,一點都不緊張。
在臨近出發前,孫冬又沖開了一個大穴『少府』以及幾個小型穴位,內力變得稍微充盈些許,體魄略有增強。
現在沖開大穴的提升已經不太明顯,只有當貫通任督二脈上的全部大穴,進階後天之後,才會有一次突飛猛進的提升。
總之聊勝於無吧。
畢竟在生死之戰的時候,能多支撐幾息時間,或許就能撿回一條性命。
「駕……」
又往前騎行數十里地,一座小村莊出現在孫冬視野之中。
現在天色已經逐漸變暗,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徹底昏暗。現在若是錯過一個村子,想要再找見個有人家的地方,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在黑燈瞎火之中過夜,聽著嗡嗡直叫的蚊蟲,時不時還有幾隻毒蟲爬上身體。孫冬敢保證,只要體驗一次,將會終身難忘。
現在孫冬已經遠離中原,這幾天已經見著不少身著華麗銀飾的苗家男女。
他們不是正宗的苗寨成員,只是一些祖先和苗人沾親帶故的普通居民而已。建築的風格也偏向中原風格的磚瓦屋,和深山之中的吊腳樓截然不同。
他們相對那些正宗苗疆人,對乾元官家的敵意沒有那麼大。還真可以嘗試著借宿一宿,實在不行可以花些錢。又有誰會和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想到此處,孫冬便緩緩縱馬進入村中。
村落不大,大約有三四十戶人口。孫冬找了一間房屋較為寬敞的人家。
房門虛掩著沒有關閉,出於禮貌孫冬還是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接連敲了三次門,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難道是他們出門忘記關了?
雖然這種解釋比較牽強,但孫冬不想落下個私闖民宅的罪過,打算換個人家投宿。
正當孫冬準備牽著馬離去時,忽然鼻子抽了抽,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沖入鼻腔。
絕對是血的味道!
儘管被連綿不絕的雨水沖刷過,散發在空氣中的味道很淡,但孫冬絕對不會認錯。
此時孫冬猛然發覺,整個村落顯得異常寂靜。就算天色已晚,也不可能不會傳出任何聲音。一點有人家生活的氣息都沒有。
出事了!
顧不上許多,孫冬直接推門而入。院子里空蕩蕩的,走進了能看見一縷縷暗紅色的血液,正混著雨水合成一條涓涓水流,瀰漫在整個院子里。
血腥味越發濃郁。孫冬一手搭著佩刀,迅速進入室內。
屋裡躺著的是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此地氣溫潮濕悶熱,屍體已經回軟,表面並沒有出現明顯的腐爛。應該是死於今天清晨或者是昨天夜裡。」
孫冬摸著屍體喃喃自語。
繼續檢查屍體。在脖頸處有著很明顯的刀口痕迹,牆上遺留的噴射狀血跡也能證明,他們是被兇手一刀割喉而死。
孫冬皺著眉頭,上前檢查一番。發現刀口及其細長,對用刀之人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尋常人根本無法駕馭。
用力不足就如同紙片,用力過猛很有可能直接折斷。
又檢查了其它房間,總共在這間屋子裡發現足足九具屍體。年齡最小的看上去約莫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就連究竟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死於非命。
接連檢查了另外幾家屋子,情況同樣如此。
整個村子就在前不久,遭受到了一次滅絕性的屠殺。
「究竟是誰有如此深仇大恨,無論男女老少皆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