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顆沒有用的棋子
被刻意遺忘的記憶潮水一般湧上心頭，潘明月精緻的小臉上滿是錯愕。一定是昏了頭才會來找楚秋寒，眼前這個男人的手段到底如何，她早就見識過了。
「楚秋寒，你……」
似乎又看到了那晚，雜亂無章的畫面快速飛過，潘明月雙眸中情緒翻滾，瞬間又只剩下落寞。
「算了，就當我一時衝動，今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說罷就欲起身離開，哪料她微微一動，楚秋寒卻早就察覺到了什麼。手腕一疼，潘明月剛想開口，一股大力傳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不過呼吸間，她已被楚秋寒壓在身下。
「怎麼？想耍賴？潘小姐欲擒故縱這一套倒是玩兒的得心應手。」
潘明月被人整個箍在懷裡，墨色長發披散開來，雙頰泛起淡淡紅暈。
即使是劉紅長久的刁難苛責，也從未讓她如此害怕。可是現在，入目的面孔凌厲俊美，潘明月卻只能感受到一絲絲冰冷的寒意從脊背蔓上。
「楚秋寒，你放開……」
餘下的音節還未出口便模糊不清，楚秋寒修長的手指攏上腰際，而後開始四處遊走。
「……我會幫你要回你母親的遺物，你意下如何？」
潘明月的唇越咬越緊，神色猶疑轉瞬卻儘是釋然。
「我答應你。」
被桎梏在身側的雙手交疊至人身後，抬首吻上楚秋寒剎那間，她心中已然做了決定。
低聲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斷斷續續從房內傳來，潘啟明滿意的笑了笑，這才放心離開。
午後陽光澄澈如水，楚秋寒睜開眼，觸目所及的是垂下的粉色帳幔，昨夜身旁那人已是不見蹤影。眼神沉了沉，楚秋寒穿好衣服便離開了潘家。
意料之外的潘啟明怒氣沖沖闖進了潘明月的房間，昨夜景象他本以為合同一事已經是十拿九穩，可今天早上楚秋寒一言不發的離開，讓他早就放下的心又開始忐忑起來。
潘明月回頭看著眼含怒意的潘啟明，墨色捲髮乖順的貼在身後，低垂的眼睫如林中雨霧辯不清明。
「你怎麼回事？」
潘啟明甚是不耐煩的問道。
見他如此生氣，又想到剛才看著窗外楚秋寒的車緩緩離開，想必還是為了合同。
「是不是你說了什麼，不然楚秋寒為什麼直接離開了？」
潘明月心下瞭然，潘啟明這次發難也是因為楚秋寒沒有任何錶示，可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楚秋寒不離開留在這裡做什麼？」
看著潘明月全然不在乎的樣子，潘啟明的怒氣一路直衝到了頭頂。
「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此好的機會沒有把握住，居然還敢頂撞我？」
潘明月冷笑一聲，實在是覺得這番話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父親，你說的好機會，就是把你的親生女兒送到別人的床上輾轉承歡給你簽合同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雲曦應該求之若渴吧，哪裡輪得到我？」
潘啟明揚手一記，盛怒之下已然顧不得分寸。
「你是我潘啟明的女兒，就得為潘式利益奉獻你的一切。」
潘明月整個人被掀翻在地，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陣發黑，唇邊也傳來絲絲腥味。
「合同若成，你留在潘家還有用，如果不成，你就滾出去自生自滅吧。」
還不等她恢復清明，潘啟明已經憤怒離開。
劉紅和潘雲曦二人聽聞潘啟明大怒，趕來之後也只看到了匍匐在地尚未起身的潘明月。
短短几天的變故和遭遇讓潘明月此時此刻徹底卸下了防備，任由眼淚大滴落下。
「就說是個賠錢貨，上了床都能讓人走掉，你說說你還有什麼用？」
潘雲曦眉目藏著鄙夷和極度的厭惡，得知楚秋寒今早就已經離開之後，更是忍不住肆意嘲諷。
「我說明月，這樣的好機會，你父親愣是相信了你可以留下楚秋寒，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劉紅假惺惺的說著。
「得了吧媽，就她那樣，料想人楚秋寒也看不上。」
潘雲曦嗤之以鼻，早在得知潘明月有可能上楚秋寒的床的時候，她還十分嫉妒。
「不過是和用完轉頭就扔的垃圾一樣。要是我，肯定不會讓楚秋寒就這麼走了。」
潘明月此刻正心煩委屈，又聽著潘雲曦污言穢語蒼蠅一般辱罵不停。
「冷嘲熱諷夠了沒有！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眼看著潘明月雙目染上了血絲，吼出來已經是帶了哭腔，劉紅怕鬧出什麼更大的麻煩，只能扯著罵罵咧咧的潘雲曦迅速離開。
離開潘家的楚秋寒思忖良久，最終還是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和潘式的合同，明天之前送到潘家。」
他知道潘明月留在潘家大半緣由是想找到母親的遺物，潘啟明毫不猶豫的把潘明月送了過來，更不用提什麼血緣關係父女親情了，潘明月更像是一顆受人擺布的棋子。
如果不是他抓錯了人，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這麼多事。
劉紅安撫好潘雲曦之後悄聲進了書房，潘啟明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顯然是余怒未消。
「明月她還沒下來……要不……」
試探的問道。
「管她做什麼？她既然不想下來，別管就是了。」
一顆沒有用的棋子自然也就沒有了價值，潘明月擺明了置氣，既然她不識抬舉，潘啟明也不想多說。
可第二日，潘啟明就收到了楚秋寒的合同，他驚訝的合不攏嘴，臉上笑開了花，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吩咐劉紅把人叫下來。
「你昨天一整天都沒下來，你父親擔心你想不開讓我上來看看。對了，楚秋寒一會就來。」
潘明月看著心口不一的劉紅，甫一細想也是瞭然。
「怎麼，父親收到合同想起還有我這個女兒了？」
潘啟明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不過是覺得自己又有了利用的價值，怕楚秋寒看出什麼不滿罷了。
她心中有數，潘啟明什麼德行，做女兒的自然清楚，說來也是可笑。
「說的是什麼話……你可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