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沒有選項的選擇題
楚秋寒也只喝一杯牛奶而已。
潘明月是在意識到他要起身時，趕忙去扶住了他。
「感謝黎先生的盛宴款待。」他站著，俯視黎立國：「只不過，這地方，我們恐怕不能再繼續待下去。」
這番話，是連潘明月也被嚇到了。
在她看來，當下的楚秋寒，幾乎是無處可去。
離開黎立國別墅，又能去哪兒呢？
「什麼？秋寒你要走？」最先發出質疑聲的，卻是黎向晚，搖頭如撥浪鼓般說：「不成，不成，你不能走。你知不知道現在警方正在通緝你，你能去哪兒？」
楚秋寒微眯眸子，眸底呈現出一絲意味深長來。
「我剛才想過了，我應該去我該去的地方。」那嗓音很輕盈。
在潘明月聽來，就彷彿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聲音一般。
黎立國神情複雜。
一方面，他當然希望楚秋寒這燙手山芋，快些從自己的別墅里搬走。可另一方面，他已經插了手，倘若楚秋寒出事，潘明月以及月晚集團在與劉紅的爭鬥中一敗塗地，他也沒辦法獨善其身了。
「還是留在這兒吧。」黎立國起身，勸說：「我在警局那邊，也有些朋友，可以幫忙打聽打聽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了……」
「不必。」楚秋寒搖頭說：「黎先生已經盡了力。我楚某人很感激。」言罷，抬眸望著潘明月說：「明月，我們回房間去吧。」
潘明月頷首，在感激的望了黎立國以及黎向晚一眼后，轉身扶著楚秋寒回二樓卧室去。
她扶他在床上坐下來。
「明月，把房門關上。」他淡淡說。
「好。」潘明月頻頻點頭，轉身去將房門關掩上。
轉身正要走回近床邊時，卻聽楚秋寒開口說：「明月，中午我會去警局自首。」
聽似簡單的一句話，令潘明月雙腳就如猛然灌滿了鉛一般，半步也挪動不了。
「秋寒，你說什麼呢！」她扯了扯嘴角問。
「明月，你陪我去。」他抬眸，眸底深邃，令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有些話，我不方便講，你可以幫我轉告警方。」
「不行！」在這時，林江夏才邁開步子，快步走向床邊，拉住他手說：「不行，秋寒你不能去自首，你是無辜的，無辜的人怎麼能去承擔不屬於他該承擔的責任呢？」
楚秋寒搖頭：「我是去自首，但自首並不意味著認罪。」
潘明月不解望著他。
「劉紅很清楚，是黎立國收留了我。」楚秋寒嗓音低沉說：「那麼我會成為劉紅所攻擊的一個點。只有我自首，被關進看守所，明月你才可以在與劉紅的爭奪當中無所畏懼。明月，你明白么？」
她是可以理解。
可，她卻不能同意。
「不，不行！」她搖頭說：「我不能讓秋寒你坐牢。」
「不是坐牢。」楚秋寒抿唇，淡笑說：「只是暫時被限制自由而已，明月，等你的月晚集團保住楚氏集團之後，自然就有能力查到劉紅殺害你父親的證據。屆時，我自然可以被無罪釋放。」
「可……」
「我知道明月你在擔心什麼。」楚秋寒打斷潘明月話，微笑說：「但我想，證據一定是有的。否則，劉紅也不會一鼓作氣，非要一口氣拿下楚氏集團不可。她是想通過這種高壓手段，令我們無暇去搜集她的犯罪證據。」
潘明月深呼吸，努力控制著情緒，也努力不讓淚水在此刻落下來。
她歪著腦袋，將耳朵貼在他胸口位置。
聽著他那彷彿是有些虛弱的心跳聲，心疼說：「不行，秋寒才不過剛剛醒過來而已，我怎麼能忍心就讓秋寒立刻去警局？那裡的伙食也不好，居住環境也很差，秋寒的身子怎麼能夠承受的了？不行，不行，不可以！」
楚秋寒不反駁，只是輕撫著她秀髮，柔聲說：「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中午過後，你陪我去自首，好嗎？「
那溫柔的語氣，讓潘明月實在無法反駁。
只能含著淚，緩緩點了點頭，心卻如同是刀絞一般的痛。
楚秋寒是真的累了。
在說完那番話后，便是沉沉的睡著過去。
潘明月守在他身側，睜大眸子望著他。
如果可以，她多麼希望時間可以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
什麼劉紅，什麼楚氏集團，都可以不必去考慮。就這樣，永遠的陪在他身邊，當真是比什麼都要好的多的。
可時間卻偏偏在這時候過的很快。
在潘明月看來，幾乎是晃神之間，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而本熟睡中的他，也緩緩睜開眸子。
那一刻，潘明月甚至恨不得立刻撲過去，用自己雙手捂住他雙眸，就當做他仍舊是在熟睡中一般。
在一覺之後，他彷彿更恢復了些精神。
翻身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側眸微笑望著她說：「好了，明月，我想我們該出發了。」
潘明月怔然點了點頭。
楚秋寒自然不能穿著黎立國的居家服出門，潘明月特意拜託黎向晚讓傭人出門就近買了西裝回來。
反正都已然要自首，即便是讓劉紅得知，也無所謂了。
他換了西裝，站在鏡子前時，似乎又是回到了當年那個精明幹練、意氣風發的他。
潘明月吸了吸鼻子，挽著他手臂，離開別墅。
關於自首的事，她並沒有告知黎向晚。
黎向晚還只以為他們是找到了新的去處，所以才離開。也為兩個人備了車子，原本也是要配備保鏢司機，但楚秋寒卻拒絕了。
儘管虛弱，可也親自驅車。
黎向晚依舊不放心，還是讓保鏢另外開車，遠遠的跟在楚秋寒的車后。
潘明月坐在副駕駛座。
這種許久都沒有過的感覺，對她而言，彷彿都已經有些陌生了。
打開車載CD，聽著鋼琴曲，這一刻的安寧，對潘明月來講，真的難能可貴。
「劉紅的人，跟上來了。」楚秋寒抿嘴唇，目光透過後視鏡，望向後方，淡淡說。
潘明月的心猛然打了個緊。
她側眸盯著後視鏡，果然見到除黎向晚外的另外一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