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時候已近

栗彩棠沒有說謊，她果然主持了一頓火鍋，請來代注恆和關慧琳。

代注恆回憶起和鄒儀芝、趙金芝一起的歲月，又是一個貌不出眾的男人陪伴著兩個容顏姣好的女人。

「你以為我和劉龍興有關係？」栗彩棠問。

「全天下的女人和他有關係都和我沒有關係。」代注恆癟癟嘴回答。

「我不喜歡那種奶油小生。」

「我覺得西方女人基本都不喜歡奶油小生，就算是小李子最後也必須從奶油小生進化為男子漢才能夠贏得尊重。」

「劉龍興不止一次了。」

「什麼？」

「惹麻煩。」

「想得到。美女容易惹麻煩，帥哥同理。你不犯人，人家都會犯你。」

「可是他從未像個男子漢一樣面對過。每次都需要別人幫他收拾。」

「我要是長得他那麼帥，可以躺著等上鉤的魚，我也不會去努力的。」

「你嫉妒他？」

「不可以嗎？女人不會嫉妒漂亮女人？男人就不可以嫉妒漂亮男人？」

「你有過多少女朋友？」

「你是說真正意義的？」

「你覺得呢？」

代注恆深吸一口氣，輕輕的說：「肯定還不到劉龍興的零頭。當然，上天給我安排了十來個，我只短暫的收下了四個。」代注恆這裡所說的四個是竇眷童、鄒儀芝、榮曉姝和倪柯月，其中最長的竇眷童只有四個月，其他三人真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超過一個星期，榮曉姝更是只有兩三天。

「其實你這個人很有意思，不應該啊。你是不是太挑剔了。」

代注恆還沒來得及回答，關慧琳已經從洗手間回來。

「誰不挑剔？關鍵是你有沒有實力挑剔，以及能夠從什麼對象範圍挑剔。不是嗎？我不會挑剔你，但你一定會挑剔我。某人不會挑剔我，我可能就會挑剔她。雖然你會挑剔我，卻可能會遇到挑剔你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什麼挑剔不挑剔？」關慧琳聽著雲里霧裡的，不知道代注恆和栗彩棠在談什麼話題。

「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挑剔你？」

「人生經驗和預判。」

「你一定被很多人挑剔過？」

「看我長相就知道了。不過我也同樣挑剔了很多人。舉個例子，小孩子們在一起耍的時候，每個小孩都最想找比自己大的孩子玩，那是一種進步，不想和比自己更小的孩子玩耍，覺得沒意思。」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關慧琳更加迷惑。

「其實很簡單。說白了就是，每個人都希望和比自己更好的人在一起。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接受比自己更差的人。那些接受比自己更差的人的人，一定都有過不得已的苦衷。美女帥哥人人愛，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大多數人都只能選擇不是美女帥哥的人去接受。」

「你們在說什麼啊。是不是說保時捷、馬丁、布加迪、賓利、勞斯萊斯這些車人人都喜歡，可是能夠擁有的卻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選車只能根據自己的實力來選擇自己能夠接受的車型。」關慧琳試圖加入兩人的對話。

「說的對極了。找工作找老婆買衣服買房子都是一樣的。最好的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起碼也是95%以上的人喜歡。但95%喜歡的人裡面只有不到1%的人可以隨心所欲的去選擇，更多的人都只能面對現實，只能被迫接受自己並不喜歡的東西。接受並不愛的老婆，接受並不滿意的工作，接受並不喜歡的車，接受並不快樂的人生。」代注恆舉起酒杯，和兩個美女碰杯並一口喝掉杯中超過一兩的白酒。

「我其實並不挑剔你，覺得你很有意思。」栗彩棠突然冒出一句話。

「我明白，說這話的女人已經超過十個，雖然不見得都有你這麼漂亮。但是我很清楚，這個不挑剔只是一種好奇和新鮮感，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內容。願意陪伴我一生等待我成功看著我兌現諾言的女人沒幾個我看得上眼的。」要不是肚子里已經有一斤多白酒，代注恆肯定無法在栗彩棠這樣光鮮的女人面前這麼揮灑自如。

「你在勾引他？」關慧琳突然冒出一句。

「我沒辦法，他並不是一個看起來很容易被征服的男人。他並不是那種理智壓制慾望的男人，也不是那種慾望摧毀理智的男人。」

「那他是不是男人？」

「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也許他是慾望和理智交織糾纏兩敗俱傷的那種稀有男人。他不願意臣服，不願意妥協，也不願意反抗，不願意拚命。」

「你好像對他很了解。你們兩個——」

「不可能的。我對你們來說，也許就是一個新奇的玩具，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玩玩，但永遠都不是檯面上的東西，虛榮心會讓女人更美麗更驕傲，也會讓女人失去很多真正的幸福，莫泊桑的《項鏈》你們總看過吧。」

「聽你的語氣，你覺得女人不應該太虛榮？」栗彩棠追問道。

「沒有的事，女人如果連虛榮都沒有了，那這個世界也就太無趣無聊了。」

「你這個人真可怕。難道你從來不醉？」栗彩棠感嘆道。

「眾人皆醉我獨醒，其實沒什麼意義。眾人皆醒我獨醉也許才是一種幸福。」

「你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書獃子嗎？」關慧琳終於擠出一句話。

「我要是自由男神，左手托著一本書，右手我會拿著一塊石頭。」

「什麼意思？」關慧琳問。

栗彩棠眼睛不停的閃著光。

「其實，沒什麼意思。天下美女太多了，無論多麼優秀的男人，都無法得到滿足。天下財富太多了，無論多麼優秀的男人，都無法真正知足。有時候，還是卑微的保持自我反而更對得起自己的心。」

代注恆知道栗彩棠對自己有點意思，就好像吃膩了大餐需要換換口味。但他毫無主動去靠近或者主動逃避的意思，順其自然就行。

關慧琳相比於栗彩棠更讓代注恆迷惑。栗彩棠擺明對什麼有意思的男人都可以投懷送抱，關慧琳卻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一樣，有點將自己扮演的中性角色徹底演到極致。

和關慧琳見過幾次面，酒也拼了，架也打了，沒有任何超越。

代注恆心中非常清楚，關慧琳最多就好像倪柯月一樣，絕對不會和他成家。

當代注恆終於明白關慧琳喜歡的是芬姐時，才明白關慧琳不可能成為倪柯月，成為他第五個所謂的女朋友。

要是早幾年，代注恆一定不會憧憬著和栗彩棠來點什麼故事。可是2010年的他卻不同於1999年的他和2005年的他。

如果今生不成功，註定和栗彩棠這樣風采出眾的女人不能有任何相交的可能，只會是毫不相關的平行線。

如果今生成功了，要麼註定要選擇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普通女人，之類普通女人從愛情和慾望上來說很普通，但對事業卻非常有幫助，比如說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和大家閨秀基本都是大美女，這是文藝經常誤導人的常識性操作。就好比歷史上的公主格格並不見得都是美女一樣，很多代注恆見過家世非同一般的女孩長相都很一般。

其實這樣的安排也符合上帝的思維。

如果一個家世非常出色的女孩還天生麗質、萬中無一，那其他灰姑娘怎麼辦？怎麼活？

不少男人為了自己的事業更進一步，為了更好的提高自己，不得不接受一種現實，拋棄美女選擇家庭背景，代注恆身邊也有不少這樣的男人。其實他自己也可以這麼做，他的親戚們曾經就給他介紹過兩次這種機會，只不過這不是他的追求。

不少男人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後，開始彩旗飄飄，所謂年輕時為了發展犧牲了愛情，等發展到位之後就偷偷來彌補愛情。代注恆的朋友里也有這樣的男人，只不過這種人生也不是他的追求。

不少男人年輕時沒有遇到高枝，和年輕漂亮的同鄉同學同事結了婚，大約是為愛情而結婚的，只是遇到了合適的機會，高枝不斷出現，只要自己肯跳一跳就能夠摘到手，於是陳世美這種故事就不斷上演，從未停息。這種被千古唾棄的人生代注恆同樣非常反感。

吳奉午勸說：「現在你就想現在的事情，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等有機會了要麼你到外面去追求愛情，要麼你遇到合適的機會，就換人升級。」

「沒辦法，我做不到。雖然我覺得我的婚姻肯定跟愛情沒有關係，可是我有原則，絕對不會不講義務的享受權利。這會下地獄的！」

代注恆心中暗想，是時候結婚了。眼見著父母的身體越來越衰老，自己這麼耗著肯定會加速父母的衰老。

結婚前，栗彩棠將是代注恆最好的結束單身進入圍城的最後儀式。

代注恆知道栗彩棠欣賞他的才華和智慧，卻肯定不會對他的皮囊有多大的興趣。像栗彩棠這種予取予求，很難被男人拒絕的女人，代注恆有且僅有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