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ノ音

「那月森君，你去色o(╯□╰)o誘香穗子……」

月森蓮眼睛猛然瞪大，羞怯怯又用怒氣掩蓋「你又在說什麼瘋話？！」

兩人同時臉通紅，「里見同學……」

「聽我說完——」小月歌眼睛無力半眯，鄙視之，「臉紅個毛啊，難不成你平時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和日野妹子………………」

「快說你要幹嘛！」月森蓮機智地打斷了這貨。

「我叫你去色o(╯□╰)o誘香穗子家的伴奏小學妹啊！」

「………………」其餘人，不約而同地感到天靈蓋上有雷劈下來。

只有小月歌這貨還沒覺得怎樣，滔滔不絕，沒完沒了，「相信我，你肯定沒問題，小學妹什麼的，是最好搞定的，稍微溫柔點，絕對一次性pass，而且這樣她絕對心甘情願鞠躬盡瘁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

「……，拒絕。」廢話！試問有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會答應這腦殘的主意！

「喂，有什麼關係嘛！反正香穗子她們不是也還沒開始練習，也不算耽誤別人，對，香穗子。」

「啊哈哈。」香穗子乾笑，她不知道該如何說，真想甩手，隨便他們折騰成什麼樣。

「我拒絕。」

「切，那您另請高明。」說白了，小月歌見說不通，乾脆下巴一揚——她姑娘的不幹了——靠！什麼亂七八糟你大爺少爺的玩意兒！

（真當老子該伺候的你啊？！）

而不想，一邊的月森蓮抱著手，正兒八經開著少爺氣場站在不動，但是，接下來，光一句話就可以殺了小月歌，「而且來不及了，登記已經上交了」

「=口=」小月歌頓時間聽到玻璃心碎掉的聲音，（老子的小德！！！你還我小德！！！）

「不過，如果你實在拿不下，D大調第一波蘭舞曲改了也不是不行。」

聽完這話，但轉頭一想，「譜子都能改，為什麼伴奏者不讓改？」

「由於你之前請假三日，耽擱了不少合奏練習的時間，而現在，離比賽沒剩下幾天了。不過，你要是能找來能伴奏的也可以。」

「好！」小月歌跟看到了曙光一樣，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然而結局大出小月歌所料，果然小月歌太天真把什麼都看美好。比賽前的日子所剩無幾，要在短短的時間內與月森蓮這種強人配合好，把合奏練習到極致完美，是個壓力巨大的任務，誰都不願意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而且，練習的時間，浪又費了一天。

里見小月歌在命運前敗北，誰都救不了她了，只有淚流滿面，悲鳴不止：妹妹的！耍著老子的少女心好玩兒是不是！！！

+++++++++++++++++++++++++++++++++++++++++++++++++++++++++++++++++++++++++++++++

第二日午休的時候，兩人按照約定的那樣，一同去了圖書館。

站在那排排版密密麻麻的原版譜子的書架前，月森蓮手指著挨個找了會兒，然後取出其中一本。

「改成這個。」

「ClairdeLune？」封面上赫然這就個大字，小月歌見了后，立馬眼睛就亮了。是德彪西很出名的一首曲子，月光。

「我平時少有演奏德彪西的作品，也不是說討厭，只是沒去怎麼感覺過。」月森蓮將譜子遞給他，一邊不冷不熱地說。「既然你說你擅長，那我也沒什麼說的。只是這首我有拉過，也是最為熟悉的。」

「這次比賽，主題是什麼？切題嗎？」

「被揭示的東西。」

(誒？！這不是到第二場才可能輪到的主題嗎，怎麼第一場就，算了，這種破事兒我管它個毛！）「我倒覺得如果是心中描繪之物跟吻合。」小月歌知道這遊戲的操作系統，每一場比賽前，金澤會給出一個大主題，然後玩家把現在一些辭彙加入演奏中進行詮釋，而小月歌將這些會出的主題也大致知道個七八分。

「啊？」

「沒什麼，嘛……大概也過得去，本來這曲子也詮釋出了月色新的一面……嗯，就這樣。」小月歌翻了翻譜子，隨後又激動了起來，「不過蓮子，你真是好銀！」

「…………」

小月歌越發激動到沸騰，到凌亂，開始得意忘形起來，「月森蓮，果然姐姐沒白疼你。」說著，她興奮地伸出魔抓去捏月森蓮的臉。

「你————，幹什麼，放手你！」月森蓮臉刷得紅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讓小月歌捏的還是怎麼招，他又氣又窘，說話聲音不知不覺也大了不少。

「咳咳——！！」圖書館里是個人都有些不爽，直到管理員咳嗽警告。

「好了，走！」月森蓮尷尬了一回，他當機立斷，也管別的，一把扯住小月歌肘部的衣料，強行拖走。

「我還是第一次聽月森君說那麼多話誒。」等他們走了一會兒，某個角落，某個人碎碎地嘀咕了一句。

是二年級普通科報道部的天羽菜美。「對誰都冷眼相看的月森蓮竟然和一個少女那樣親近，光這情報……都可以寫成特別刊了，不過……」她嘆了口氣可惜了一下。由於剛才角度一直不對勁，總有東西遮遮掩掩的，一直沒找到拍照的機會。

「不過剛才那個女生是……音樂科二年A班的那個溫婉才女？」

不管心中又多少個疑惑，總之，從現在開始，天羽菜美又有了新鮮的題材可以挖掘了。

+++++++++++++++++++++++++++++++++++++++++++++++++++++++++++++++++++++++++++++++

「先拉一遍，我聽聽。」放學后在琴室，里見小月歌跟個老大一樣，揮手就是一個指令。

「…………」月森蓮沒說話，不過光看擺出的這張撲克牌的臉就知道他有多麼不爽。也是，小月歌這麼說話，就像是在質疑他的演奏水準一樣。

「我要聽了才知道怎麼配合你啊，少爺！」

半響，月森蓮才架起小提琴開始演奏，但仍是一張臭臉。

他本是這個學校的佼佼者，演奏水平優秀到難以挑剔，他本才該站在一旁對心高氣傲，對小月歌指指點點，讓她努力練習能夠成為個好的伴奏。而這會兒，好像立場給攪和詭異了。

「不對不對！」小月歌急切打斷，低頭咬著手指甲，煩躁地思考著，「小德的曲子不該這樣演奏！」

「那又該怎麼演奏？」月森蓮自認為，這段演奏得完美無瑕，沒想到竟被小月歌如此殘忍地毫不猶豫給否定掉。

「哎，我小提琴只學過不到一年，而且是很小的時候學的，不然都可以給你示範，真是的！」

「你還學過……」月森蓮略微吃驚了一下。

「是啊，咱們生在鼓浪嶼的兒女應該的！」小月歌莫名其妙地自豪起來，的確，對於是出生在鼓浪嶼的孩子而言，從小多有受到音樂的熏陶，會那麼兩三樣樂器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是。

「鼓浪嶼？中國的那個…………」

「啊哈哈，沒什麼。」差點說漏嘴，小月歌立馬打住，「不過後來覺得太難了，就不學了。」

月森蓮斜眼。

「喂，你那肆無忌憚的鄙視是什麼意思？！」小月歌清咳了一聲，「還有……其實我是左撇……==」

「左撇子？那學樂器豈不是會很困難？」對於月森蓮來說，好像頭一次看到這種情況一樣。再冷不丁的人都忍不住詫異。

「如果是鋼琴的話還好，我按照老師教的也沒問題，可以一開始在潛意識裡就把左右手兌換，設定左手原本該擺右邊，右手擺左邊就OK了！但小提琴就疼了，用左手拉弓還是會覺得吃力不協調。」

（老子也好想玩玩那勞什子的魔法小提琴，我發誓絕對不用它釣帥哥，我拿來勾搭我家小德的小提琴曲總可以了！）小月歌耷拉著眼皮在心中哀嘆著同人不同命，「算了算了，所幸小提琴聲比較像人聲，我模仿著那聲音唱給你聽好了。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我聲樂方面沒什麼造化，包括視唱練耳什麼的成績也很普通。」

「……」

「行了，別一臉不爽的，給我將就點聽！別的我不保證，但接下來這旋律，才是小德預期的，也是最接近《月光》最原版的感情和律調。」（再怎麼也比你那靠技術山寨出的玩意兒強！）

月森蓮再次開組冰山氣場，拉下來，不以為然抱著手，活像個少爺，「你怎麼知道最原版的聲音？」

「因為，我去感受過他的內心啊。」說完小月歌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唱出來。

「…………」於是月森蓮理所當然被搞得莫名其妙，只是忍不住地一陣陣抽著寒。他還不知道里見小月歌也就是林蒼蒼這人有多麼的詭異和神奇。

作為林蒼蒼，雖說是愛德彪西愛到中毒發霉，但卻很少聽別的人彈奏德彪西的作品，她入手的譜子基本上是原版手寫體的刻本，通過觀察作曲人的作曲筆記，以及書寫的輕重緩急，從中捕捉到其情感的流露，然後再通過這些信息結合原本譜子上的演奏表情記號將作品詮釋出來，演奏出來，這就是她所謂的，作曲人原汁原味的演奏翻版。

說實話，小月歌的嗓音的確不怎麼樣，小提琴聲也模仿得不倫不類的，但中卻是流露著一種特殊的氣質，只不過，讓人所關注的卻不是技巧，相似度，或是情感深刻這些點。這種感覺描述不清，像迷霧漫漫的深淵，彷彿在這樂聲中不知不覺會蔓延出牽動心弦的絲，引人想順著絲蔓走到更深的地方。

她的樂聲會點燃心中的共鳴。

月森蓮再度架起小提琴，弓漸漸拉動，他不由自主讓小提琴加入進來，像是形成重奏，誰知他剛一加進來，小月歌的歌聲便戛然而止。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絕對不是這種感覺。」

「是嗎？」月森蓮這次破天荒地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了。「那你能說出是那裡的問題。」

「這個我想想……反正，你演奏的這感覺不對勁。」恍然間，小月歌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對了，別老是想著技術技術的，光有技術有毛用啊，小家小德的曲子如果用技術就能詮釋的話那他還混個鏟子啊！」

「！」月森蓮完全懵了，他以以為傲的琴技竟然會成為被批評的東西。琴技本來就是讓他能有出類拔萃演奏的第一功臣，如果無視技術，那還拉個什麼琴？！

「嘛，當然也不能說你演奏的沒感情，只是這種感情與小德的曲子所應該的感情存在著大大地違和感。」

小月歌見他半天也沒有點頓悟的樣子，直接兩眼一翻沒了耐心，而此時，也過了下午6點，學校也快關了，不能再練習了。「靠死，算了，回去。對琢磨下，總之我配合你現在的琴聲演奏小德的東西我一定也會演奏得亂七八糟，還不如倒時放你鴿子呢！」

「…………，不行，走，去車站那邊，那裡也有琴室。」事實證明，月森蓮這個人執著起來也是相當嚇人的。看來他不把這《月光》悟透是不會甘心的。

「我————！！！」

小月歌兩眼一白。（你要用你那只有技術的山寨ClairdeLune折磨老子到何年何月啊混蛋！！！）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