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3)
「煙兒。」
楊彩兒在自己房裡喝了一盞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叫了煙兒一聲。在邊上奉茶的煙兒被她叫得一顫,心驚膽跳地答應道:「小姐?」
楊彩兒眯了眯想了一會兒,這才摸著自己的嘴唇問她:「這城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兒?」
煙兒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又不敢不說,只能支支吾吾地道:「聽說王二他老婆偷漢子被人捉住了……」她還沒說完,就見楊彩兒一個眼刀殺了過來,只能訕訕地住了口。
「誰問你這些了?」楊彩兒的眉不悅地皺了起來,「這種事你也敢在我面前說!」
「是,奴婢知錯了。」煙兒嚇得魂都散了。這小姐的手段她可是見過不少,招招都狠毒非常,她自己就怕什麼時候被小姐拉去當了**標本。
「再說一個。」楊彩兒不耐煩地揉了揉肩。這些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笨啊。
煙兒咬著唇想了半晌,磨蹭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彩兒的耐心不多,她最恨人家這樣磨磨蹭的了:「快說啊!」
煙兒被她嚇得一抖,幾乎咬著了舌頭,狼狽不堪的道:「聽……聽……聽東苑的大嫂說……城裡新來了個弄蛇的……可……可厲害了……那蛇好粗呢……」煙兒連說帶比劃,這才把這意思表達了出來。
楊彩兒心煩地皺了皺:「弄蛇人?」
「是……」煙兒想了一下,見彩兒沒有不悅的神色,這才大著膽子說了下去:「那些蛇可聽他的話了,那麼粗那麼長的蛇,見了他跟孫子見了爺爺一樣……小姐你要是去看……」煙兒說著說著又沒了聲,「小姐怎麼會喜歡那種粗陋的表演嘛。」
楊彩兒的眼珠子轉了兩轉,臉上的冰開始化開了。她親熱地把煙兒的手拉住,和顏悅色地問她:「都有些什麼蛇啊?」
煙兒見她神色親切了些,膽子更大了,說話也利索多了:「那些蛇我也不認得,不過那個弄蛇人說了,這些蛇可危險了,一滴米粒那麼大的毒液就能讓人死上千回百回的。」
楊彩兒聽了故作不屑地笑了笑:「他那是吹呢,他要不說這蛇危險,怎麼會有人看啊?」
煙兒被她說得不敢出聲。楊彩兒一個人托著腮想了好久,最後笑吟吟地拍了拍手,轉頭問煙兒:「那個弄蛇人在哪裡啊?叫什麼?」
煙兒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見她問自己,也老老實實地回答:「叫鍾患,就在西門口。晚上掌燈時分就出來表演的。」
楊彩兒又指了指自己的小金庫:「你去把我的貼已錢都拿出來,我們今晚就會會那個鐘患去。」
煙兒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對這些江湖上的雜耍有了興趣,見她下了令,只好一邊嘀咕一邊去拿錢。
到了掌燈時分,楊彩兒悄悄地換了一身不扎眼的衣服,和煙兒一起扮成了富家公子出門去了。
到了西城口,只見邊上的空地處起了一個很大的白色帳篷,跟個蒙古包似的,裡面光影閃爍,人影憧憧,不時有暄鬧聲傳出來。
「小姐,就是這裡。」煙兒向那帳篷指了指。
楊彩兒見狀嫌惡地皺起了眉,她看著那些小市民就犯噁心,這麼多人擠在這麼小的一空間里,你聞我的腳臭我吃你的屁,還有口臭的,光想想就噁心死了。
楊彩兒推了煙兒一把:「你進去跟那什麼鍾患說去,讓他給我把場子清了,快快滾出來,少不了他的好處。」
煙兒聽她吩咐了,應了一聲,匆匆地擠進了人群里。沒一會兒就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楊彩兒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裡面的濁氣散了,這才小心地走了進去。
帳篷里有兩個小學徒正在打掃衛生,看她進來都頭都沒有抬一下。楊彩兒一眼就看到帳篷最深處的黑暗角落裡,一個光著上身古銅色肌膚的少年人正坐在一條大腿那麼粗的青色巨蟒上。
「小姐有什麼事要和我商量啊?」鍾患把一邊抬起頭來的蛇頭壓下去,一邊笑著問她。
楊彩兒有些恐懼地看著那正在邊上蠕動的蛇,小心地向後退了兩步,不可至信地問那少年:「這些蛇,都是你養的?」
少年快樂地把一巨蟒的頭抱在懷裡,驕傲地道:「我們是養蛇世家。我們養蛇的傳統開自一個很偉大的女人。」
楊彩兒對他這些故事不怎麼感興趣,只是有些懷疑地盯著那條巨蟒看:「你說,這青蟒有毒?」
少年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會。」他疼惜地摸了摸青蟒的頭,「它沒有毒,它主要靠自己的身子把人纏死。」
楊彩兒安心了一點,「你有沒有毒蛇?」
少年盯著她看了一陣:「你想做什麼?」
楊彩兒笑了笑,示意煙兒去外面等,這才冷笑著對那少年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只要說有沒有。」
楊彩兒說著,把自己的錢袋掏出來放在了桌上:「這裡有夜明珠和貓眼石,我要你最毒的蛇。」
少年的眼睛盯著那錢袋看了半晌,「嗯,我上一次見到這麼多錢是幾個月前了。」少年眨了眨眼,「你要哪種。」少年吹了聲口哨,幾條奇特的蛇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
「王蛇。」少年指了指一條高昂著頭對著楊彩兒的眼鏡王蛇,「它的毒液有兩茶匙,可是能殺死二十個成年人。」
「蝰蛇。」少年指了指一條內陸太攀蛇,「這是陸上最毒的蛇,它的毒液可以讓你的血液凝結,一滴米粒那麼大的毒液,就可以輕鬆送幾個上西天……」少年做了一個駕鶴西去的手勢,又靜靜與那條蛇對視了一會兒,「不過它的脾氣很好,不太傷人,小女孩玩很合適。」
楊彩兒指了指那條眼鏡王蛇:「我要它了。」
少年吹了個口哨:「只租給你三天。」
「租?」楊彩兒的眉揪心地擰了起來。
「對,」少年說得毫無愧色,「它們一向只賣藝不賣身。這是規矩。」
「我再加一倍的價錢。」楊彩兒又掏出一個錢袋。
沒想到少年連看也不屑看她一眼,「就是把天下送給我也不行。」錢不能買到一切。
「好。」楊彩兒裝模作樣地把錢袋收了起來,希望少年會反悔,可是少年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她嘆了口氣,心裡暗道這個少年是個傻子。
少年把一個木哨子拋給她:「吹一下,它會保護你,吹兩下,它會進攻。」
「小白,你跟著她。」少年拍了拍眼鏡王蛇的頭,「去。」
楊彩兒被那眼鏡王蛇盯得臉發白,這時只能強裝鎮定。
「哦,對了。」少年叫住了她,「它們不喜歡做壞事……要是它們不喜歡你,後果會……」
楊彩兒揮了揮手,「一條蛇還這麼多講究。」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那兩個徒弟見楊彩兒走了,也圍了過來。
「師傅,她想用小白去做壞事。」學徒甲。
一隻黑曼巴從少年身後繞了上來,少年安撫般摸了摸它的頭:「別忘了凌相的下場。這是我們鍾家的專屬殺手,別人用了要不得好死的。」
說完,少年陰森森地笑了起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