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軍團什麼的

嘲風軍團什麼的

()作為一個即將當爹的大男孩,阿九可算是非常著緊那個未出世的寶寶了。他匆匆地來,將經書還回原位,連跟追來的嘲風族人多說幾句話都沒空兒,心急火燎地回去見孩兒他娘了。

然而,他很快又焦急地跳下山崖,對譚香君解釋道:「香君啊,不是我不去見你,實在是你娘家人擋得嚴嚴實實,不准我踏入霸下族半步啊!」

「呃?為何特來向我分辯?」

譚香君詫異地端著茶,手邊還放著嘲風族人特製的米糕(又香又甜)。

阿九哭喪著臉道:「你族裡管那麼嚴,我都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你一面,只得到這許多年後,請求你諒解啊!千萬不要惱我,說我把人往族裡一送,就不聞不問了!不是那樣的!」

譚香君笑了起來。

她低下頭,只輕輕地說了兩個字:「你啊……」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眼神中又浮出淡淡的落寞來,抬首望向阿九,欲言卻止。

「對不住,對不住。」阿九可憐兮兮地嘟囔著,「我回去夜裡再試試,香君,你別生氣,好不好?」

「都這麼多年了,我忘也忘光了,拿什麼生氣。」譚香君搖搖頭。

阿九道:「我只願當年你沒有怨我……啊,即便是怨我,也不要傷著身子,更不要對腹中那胎兒說我壞話!」

雲苓在旁聽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阿九哥哥,最後一句才是要緊的?」

「不是不是!都要緊,都要緊!」阿九急忙澄清。

譚香君哭笑不得,道:「阿九,你同我說這些也沒用,就算我如今知曉了當年是何等情形,也不可能回到過去,對自己解釋啊?」

「你如今諒解了我便好。」阿九撓撓頭,噘嘴道,「至少我心安——哪怕你生再大的氣,在不知多少年後,還是會明白我有苦衷的!」

譚香君轉身,拉開屜子,取出記事冊,含笑道:「嗯,我知道了,此事我就寫在冊子上,以免下回入睡、渾渾噩噩中又忘卻了。如何?」

阿九連連點頭。

他將茶水一口氣飲下,振奮精神,說:「好,我這就回去。今兒要試著從霸下族居處的水邊潛過去,不信就守得這般嚴實,愣是找不到條縫兒去見香君和小寶!」

「小寶?」

「嗯,還沒降世之前,就先如此稱呼那顆儲卵!香君你是答應了的!」阿九咧開嘴笑道。

「是多年前的我答應過的罷?」譚香君微笑道。

「都一樣!都一樣!我走了,若是進不了香君她家門,指不定傍晚時候還來跟谷里蹭碗肉吃!」阿九樂呵呵地說著,同雲苓點點頭,再伸手去讓小咩咬一口,便往深潭去了。

途中嘲風族人紛紛同他打招呼,這族人本就淳樸,一旦沒了敵對的必要,就一個比一個親切了。

「蘇家小子,這就走了?」其中一人向阿九揮手。

阿九心情好,走在道兒上都是飄的:「走了,嗯!」

正在樹下瞌睡的青眼大貓呼地立了起來,沖阿九吼:「小子,替俺跟隔壁阿花問個好!」

「哦?我不回族……」

沒等阿九說完,那青眼大貓就繼續嚷嚷道:「順便說,你能不能把阿花帶來?這上萬年後的地兒,有吃有喝,走獸不會飛,魚也不會跳起來罵人!多好啊!」

聽了它的話,幾名嘲風族人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是啊,叫祭司大人把整個族都遷來!」

「咱不跟帝俊那傻鳥族爭地方了,還不成嘛?」

「老是給人欺負!狩獵的地兒越來越小!」

阿九撇嘴,大聲答道:「我才不去見祭司那個老頭子呢!他沒安好心的,還派人來捉我不是?」

眾人雖然無話可說,卻依舊不滿。

阿九又吆喝道:「誰要把全族都遷來,誰自個兒回去跟老頭子說去!我才不管!」

眾人安靜了。

眼睜睜瞧著阿九跳進潭裡消失,嘲風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沒吱聲。

一人對青眼大貓道:「頭兒,要不,你回去一趟?」

「……不成,我嘴巴可不嚴實!」青眼大貓連連搖頭,「萬一跟祭司大人說這邊如何如何好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個絕地天通什麼的,我、我還不橫死當場啊?」

「也是……」

眾人圍著湖蹲了一圈,議論片刻,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最後還是將時間用在了感嘆上:感慨啊,阿九那小子膽兒真大,於如此可怕的天罰威脅下,竟然還敢在兩個時空之間往返自如。

「真了不起!」「是啊是啊……」

「呃什麼時辰了?」一人突然道。

「啊!晚飯!今晚有肉湯!」眾人立刻蹦了起來,撒丫子往居處沖,跑得慢的,乾脆化出大貓原型,轉眼騰雲駕霧沖在了前面。

嘩啦一聲響,天上掉個黑影下來,蹭蹭躍過眾人頭頂,竟然最早跑到湯鍋旁。

於是,雲苓來替師娘備餐的時候,就看見阿九也坐在桌邊,同眾人一齊等著開飯了。

「阿九哥哥,今兒回得可真早!」她笑眯眯地說。

阿九點頭,敲了敲碗(壞習慣):「沒法子,我在那邊轉悠了幾天,沒得著空隙見香君一面,估摸著這邊快開飯了……」

「小子算得真精!」

眾人鬨笑著,將香噴噴的肉湯端上,圍在桌邊開吃。

席間是有說有笑,眾人興緻起了,就央求雲苓去取蘇其悅珍藏的好酒,大伙兒偷偷喝兩口。這是有說法的,據稱,他們那時代,酒是不讓隨便喝的,除非祭禮時候,否則,一般族人連酒香味兒都嗅不著兩下,更別提喝了。

「娶到霸下族的小美人,真是你小子福氣!」喝著難得一見的美酒,眾人更樂,紛紛開起了阿九的玩笑,「什麼時候領回族裡來啊?哦、不敢的話,領到這兒來也好啊!」

「領到這裡來?」阿九愣了愣。

他低頭琢磨:欸?香君在霸下族內不知過得如何。雖說若祭司找去,霸下族人肯定不會允許那老頭子見香君一面,可霸下之人也不知道個中緣由,不見得對祭司也防得如此嚴實啊?

如果真的可以把香君送到這裡來,吃喝不愁,也有人服侍,還不用擔心外界干擾……

他想著想著,就有些坐不住。

雲苓正在炊棚里給譚香君配菜,只見阿九興沖沖地奔進來,問:「苓兒,我問你,要是我把多年前的那個香君帶來,你可樂意幫著照看照看?」

「啊?」雲苓驚詫。

「就是你師娘年輕的時候……呃不不,我並沒有說她如今老了的意思……」阿九擺擺手,深覺自己口拙,想了想,再重新組織語言,說,「我是覺著,東流谷什麼地方都好,要是能把當時的香君接來就好了……」

「你家那什麼祭司,肯答應幫忙把小香君送來?」一個聲音響起。

雲苓回頭一看:「阿悅師兄,你幾時來的?」

蘇其悅端著盤子,用筷子撥弄盤中的鹿腿肉,悻悻道:「本座餓了,帶著靈主下來取些吃的。」

阿九也轉過頭來,卻是上下左右沒目標地亂瞧,口中還好奇道:「苓兒小妹妹,你師兄來了?在哪兒呢?」

雲苓笑道:「就在你跟前啊,阿九哥哥!」

「嘖,又看不到!」阿九嘀咕一聲,撓撓頭。

雲苓便將蘇其悅所說的話,複述給阿九聽。後者對此果然毫無考量,雙手一拍,懊惱道:「對啊,祭司老頭子那茬兒,我怎麼給忘記了?若非他作怪,我還不至於不敢回族裡去哩!」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蘇其悅連氣也懶得生了,徑直穿過阿九的身體,往桌邊取蔬菜食用。他瞅瞅雲苓手邊的幾碟子菜色,不悅道:「師娘吃的東西里,莫要搭這麼多葷腥物!」

「啊?喔。」雲苓應著,心中嘀咕:她也知道師娘喜歡吃素食,可嘲風們喜歡葷腥啊,總是獵好多好多動物回來,這不、連牲畜圈都蓋起來了,能怪她么?

哎呀,說到嘲風們……那酒……

「嗯?本座似是嗅到什麼氣味。」蘇其悅說著,轉頭出去了,口中道,「正好,本座有要事,打算與那些個靈獸商議商議。」

——商議了些什麼呢?

當朝廷從本州調派了幾百人,打算清剿盤踞在歸龍山上的魔教組織時,沖在前邊的兵士卻發現山門大開,山上浮華建築諸多,卻空無一人。那魔教中人,似是早就逃散開去了,只留下頗傷腦筋的機關陷阱而已。

朝廷軍在前後山上搜索半晌,灰頭土臉,毫無所獲,連銀子都沒撈著半兩。

沒關係,此行還有一個目標,就是將崖下的仙女接到州府,找個吉日恭送入京去!

如此想著,眾將士卻在後山的迷霧陣法中失去了方向。

雖是埋灶紮營,硬生生撐了三天,朝廷軍也依然找不著下谷去的道路,只能退回山腰。

此時,有曾經跟著百部山莊殺上魔教總壇的武林人士獻策,說以繩系人,從魔教總壇那片兒的山崖上往下放,總能順利到谷底的?

軍中之人深以為然。

可他們很快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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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教後山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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