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補湯 城中城

熬補湯 城中城

()「哪兒錯了?」元芳輕輕咳了一聲,問道。

覓月想了想,「以後再也不賴著師叔說學白紙術了。」

元芳看了眼她,問道:「現在每天晨起還在跑步嗎?」

覓月點了點頭,笑嘻嘻的說道:「前幾年都只有我一個人跑,現在,好多祭雲山弟子都會早起跟在後面和我一起跑,十分的熱鬧。」

覓月見元芳臉上十分的和悅,就試探著說道,「師叔,你就帶我一塊下山吧。」

元芳臉上清淡,抿了抿薄唇道:「我不是先前就和你說過了,只待你學好了白紙術,我就帶你一道下山的。」

覓月臉上一垮,神色黯然的說道:「師叔,我怎麼都剪不好。」正說著,那隻白乎乎的人蔘就跑了回來,自己爬到了窗台上,站在覓月的手邊羞澀的朝著她看了幾眼。只見它原本沒有一件東西的身上已經是多了兩篇葉子,正好圍助了自己袒露的下身。

覓月覺得好笑,伸出手指扯了扯,那人蔘羞澀的捂著自己的葉子裙,覓月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師叔,你瞧我剪出來的人蔘是不是很有靈性?」

元芳未置可否的一笑,盯著人蔘的眼神有了幾分詫異。

「師叔,你就帶我下山吧。」覓月鍥而不捨的央求著。

「現在你也過了幾輪殿試,已經有資格自由下山了,和我不和我一道,有什麼關係?」元芳嘴角噙著笑意緩緩的說道。

「師叔,你是知道的。那次,月回來可是生了一場大病,實在是不敢了,再說……」覓月垂著頭一臉的委屈,「月也不是故意要剪成這個樣子的,大概是想著晚上給師叔坐人蔘燉母雞湯,才會一時間恍了神、剪了個人參的。」

那窗台上的人蔘晃了兩晃,緊盯著覓月退後了幾步,一臉驚恐的樣子,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元芳訝異,放下了手中的書,「覓月你還會煮湯?」

覓月臉上面露喜色,臉色真摯的點頭道:「師叔,你就帶上覓月吧,在路上覓月還能時不時的燉個小湯給師叔補補身子。」

元芳考慮了一會兒。

覓月懇切道:「師叔,要不覓月先去熬一晚過來?」那眼神著實是殷切期盼著的。

元芳稍點了下頭。

覓月抬頭看了看天色,笑道:「師叔你等著,大約兩個時辰了就成。」

等覓月端著湯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師叔的屋中也已經亮了起來,覓月推來門,切切的喚了一聲:「師叔?」

元芳抬起頭,「進來。」

「師叔,等急了沒?」覓月憨笑了兩聲,「我剛剛出來才知道原來已經天黑了。」

元芳語氣清淡的喔了一聲,「原來晚上了呀,我也只以為還早。」

覓月小心翼翼的湯端了在桌子上,十分殷勤的揭開了蓋子。

「這……」看著這一盅的燙,元芳有點說不出話來。

「師叔,滿意嗎?」

元芳拿著旁邊的勺子,舀了一勺子,只可惜怎麼也舀不出一滴湯水來,裡面實實在在的都是剁成段的人蔘,和一些褐色的白色的塊兒,料倒是足的很。

在覓月殷切的眼神中,元芳開口嘗了一口,緩緩的點了點頭,「味道還可以。」

覓月臉露喜色,「月是廢了心思的。」

元芳用勺子撥了撥盅內的料,道:「還有九華靈芝?」說著就舀了那個嘗了一口。

「師叔,你也認得?」我是在書上看見的,就自己照著古書上的法子養的,特地從山中取了一塊腐朽的木塊,在日日放在屋中陰涼的地方,澆之以水……」

元芳突然開口打斷了,臉上並無異色,依舊是神態淡定,姿態優雅的嚼著,「怪不得,這陣子總是會從你的房間傳出一股怪味道來。」

「有嗎?」覓月驚訝的說道,想了想,她又恍然大悟道:「啊……怪不得,最近掌管住所事宜的龐務師兄一直想去我的屋子……」

覓月見元芳已經擱下了手中的勺子,急忙問道:「師叔,是不是菇子的味道不好?」

元芳搖了搖頭,淡然道:「不是,已經飽了。」

「師叔不會是因為月做的東西不夠可口吧?」覓月神情懨懨,嘟著嘴問道。

說著就自己接過元芳使過得那柄勺子,自然而然的舀了一口,「唔……挺好的呀,我在煮的時候也注意著火候呢,才不可能煮壞掉的。師叔,你真的不餓了?」

元芳點了點頭,輕輕笑著。

「那我吃了?」

「坐下慢慢吃。」

「師叔,那……我和你下山的事情?」覓月端著小心,字字斟酌的問道。

「容后再考慮。」

「師叔,你明早就要下山了,怎麼還能容后呢。」覓月一邊吃一邊嘟囔道。

元芳低下頭,拿了擱在旁邊的棋子擺起了棋局來,一子一子的擺了一起來。師叔又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了,覓月很是知趣的埋頭吃了起來。

「啪。」

「啪、啪。」

覓月愣愣的看著白瓷碗沿邊上鮮紅的幾滴。

「啪。」

後知後覺的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原來鼻下早已經是濕漉漉的了,淡淡的血腥味兒,順著鼻腔湧入。

「師叔,我是怎麼了?」覓月抬起頭木訥的看著一旁下棋的師叔。

元芳側頭一看,見覓月的鼻子里向下留著滾滾的鮮血,立即拿了衣襟里的一塊白帕子,伸手捂住了覓月的鼻子。

「啪」

覓月的眼神隨著另一滴的鮮血看下去,再慢悠悠的朝著低落鮮血的地方看,立即用袖子給元芳蹭了噌,瓮聲瓮氣的問道:「師叔,你怎麼也流鼻血了?」

「咚咚。」兩聲敲門聲,「元芳師叔,我是龐務。」

還沒等元芳和覓月反應過來,那個叫龐務的青年一臉的慌張,緊張的說道:「師……師叔……弟……子錯了,弟子什麼也沒看見。」

說著步伐凌亂的跑了。

元芳嘴角微動,停下的動作,說道,「現在就去收拾收拾,咱們連夜就下山。」

覓月很是乖巧的沒有問為何,立即興匆匆的跑了出去。

「以後,莫放這麼多珍品。」元芳在後面無奈的嘆了一句。

……

「師叔,為什麼昨晚上就要匆匆走了?」想了想,覓月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算了算時間有點緊,還是早走寫妥當。」

覓月臉上雀躍,「師叔,繁都好玩嗎?」她坐在元芳的身後,而他們的身下是一隻烏金大鳥,那大鳥展開的雙翅足了一丈,翱翔在高空。風獵獵,鼓動著覓月的衣裳,淡淡的體香漫開。

「覓月……」

「唔?師叔?」

「要是你三哥來接你回青丘,你會怎麼辦?」元芳在覓月的耳邊低低的問道。

覓月想了想,斷然的回道:「怎麼會?阿爹和阿娘還沒有從軒轅丘回來,三哥肯定不會帶我會青丘的。」

「嗯……三哥上回倒是說了些奇怪的話。」想了想覓月又道。

「說得什麼?」

「三哥問我,將來是想娶個媳婦兒還是娶個相公。」

元芳愣了愣,難道青丘的狐族有娶相公的習俗?「那你是怎麼回的?」

「我自然是說要跟著師叔一起修仙啊,既然覓月在祭雲山就不能想凡塵俗事。」覓月一本正經的說道。

元芳聞言也大為滿意的輕嗯了一聲,但隨即就聽見了覓月在前面傳來的悶笑聲。

「師叔也果然也滿意這個答案,三哥聽見了也誇讚了月一般捏,」覓月捂著嘴笑道。「咦?那邊的那座城就是繁都嗎?好大……」

元芳聞言臉正慢慢的冷下去,他順著覓月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繁都……其實他真的不是那麼記得了,雖然他是出身在這座城中的,在他的印象中,繁都並不似它的名字一眼。

烏金大鳥直接朝著那城中央飛去,中央人就是一座四方形的小城,只是那城事黑色的圍牆,高聳厚實,饒是在上空,覓月也覺得十分的壯闊巍峨。

這城中之城,就是皇宮了。

那鳥兒一路飛過,緩緩下降,覓月能看見行走在皇宮中得宮人紛紛抬頭看,臉上或是驚惶或是肅然。

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烏金鳥終於找了了落在的地。這正是一處大概十丈見方的高台。覓月和元芳紛紛跳了下來,那烏金鳥兒又振翅獨自飛開了。

一會兒的功夫,就從高台下湧上了好多執著刀戟的侍衛,將二人圍了起來。

「原來是仙山的貴客到了。」那人滿身綾羅,富貴逼人,一手搖著金邊的蒲扇,一手一揮衣袖讓侍衛退開,臉上帶著寒暄的笑。

元芳淡淡的睨了一眼,對覓月低聲道:「走。」

「還不去為貴客引路,仔細找不到太後娘娘的宮殿,唯你是問!」身後,那個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立即有一名身材玲瓏的女子低著頭跑了前來,朝著二人福了福,恭卑的說道,「二位仙人請跟奴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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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花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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