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駒兩擊敗韓夜,鄔家岳父贈捲軸。
北風卷地,路上行人皆瑟瑟發抖。白駒提起酒壺,飲了一口,嘆息,面容帶有遺憾之色,喃喃道:「唔……北漠的酒終究還是比不上洛印啊……」
一紫衣男子翻身上台,望向鐵面:「鐵面大人,不知修行之人能否參與今日之擂台戰?」
旁邊的官吏看向鐵面,鐵面略微點頭:「可以,不過,對方也可以不接受挑戰。不知閣下已到了什麼境界了?」
紫衣男子略一頷首,雙手合併略微作揖,「在下不才,去年才剛剛步入修行者行列,目前只是眾生境界中期。」
鐵面瞭然,欣慰地點了點頭,笑道:「看你面貌,應該還不到而立之年。此時便能擺脫初修者而進入眾生境界,實為不易,在大殷境內,已屬天才。那公子,不知你這回是否要接受挑戰呢?」
「呼,酒喝光了啊……」白駒放下酒壺,擦拭嘴角,這才望向那紫衣男子,「沒辦法,大殷是富足之地,人人都很有錢,醉夢閣的姑娘一夜便要耗去二三十兩銀子,更何況一壇較為上品的美酒都要一二十兩,不多贏幾場,沒錢喝酒作樂啊!」
紫衣男子墨眉微蹙,胸中有些怒火。作為修行之人,他本是不屑於與平常人動手的,可看這白駒頃刻之間便將一大漢擊敗,這倒引得了他的興趣。可沒想到,他將這白駒視作對手,這白駒倒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決心,要給與此人一些教訓。紫衣男子從衣中拿出兩柄短刀,問道:「不知白駒公子,可敢與我動兵器。」
「依你。」白駒順手拿起靠在落兵台旁的佩劍,「來吧。」
「勸你做好心理準備,我乃是尋刺大人的首徒韓夜!」語罷,韓夜還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所落之處,立著一個身著紫襖、面若冰霜的女子。鐵面也早已注意到了人群中那個一身紫襖的女子,只是現在在辦公,不方便過去寒暄。
「沒人問你是誰。」白駒刷了刷手中的劍,語氣中帶有一絲催促。
「你……」韓夜徹底怒了,可正當他要衝上去給白駒一點教訓時,他才注意到白駒的劍並未出鞘,有些疑惑,「你為何不拔劍?」
白駒伸了個懶腰,語氣中帶著無奈,「哪來那麼多廢話啊?還打不打?你要知道,醉夢閣的姑娘可比你有趣多了!」
「你……居然把我和醉夢閣那淫穢之地的人作對比!好,也罷,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手下無情!」
韓夜向白駒衝刺而去,那氣勢好似帶有雷霆之迅猛一般。白駒抬起劍身還在劍鞘中的劍,劍尖指著韓夜,不過,不顯鋒芒的劍看上去毫無威懾力與殺傷力。當韓夜距離白駒的劍尖不到一尺時,韓夜忽然消失,原處只留下了一個影子。白駒嘴角微揚,將劍一揮,只聽「噗」地一聲,劍鞘砸在了韓夜肚子上,將韓夜擊出擂台。
韓夜倒在擂台之下,於地面上留下長長的痕迹。韓夜撐著短刀站起,雙眼有些顫抖:「怎麼可能……」
「喂,戴面具的,銀子。」白駒催促道。
鐵面從一旁的盒子中拿出十兩銀子,一拍,白駒從容接下。
「不行,我要再次挑戰!」韓夜再一個翻身上了擂台。這人看上去也不過弱冠之年,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輕易便將他擊敗了,語氣還那麼不屑,他何曾受過如此大辱!修鍊至今,同齡之人他也就只輸給過他師父尋刺,可那尋刺可是聞名天下的修行者,名副其實的天才,輸給她不丟人。而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兒,有何本事,居然一擊便把自己打下了擂台?剛才一定是自己大意了,自己可已然是眾生境界中期了,除了天鷹十二騎那群怪物,同齡者中自己不應該輸給任何人!韓夜大吼道:「我不知道你方才是如何將我擊下擂台的,但是,我不服!你並沒有真真正正擊敗我,只是靠著下擂台者輸這一規則來取巧罷了!那算不得真本事!所以,我不服!」
白駒望向鐵面,「那我再贏他一次,還有銀子嗎?」
「當然。」鐵面說道。
「好。」白駒看向韓夜,「來吧,速戰速決。」
「你看好了!」韓夜手中雙刀交叉,以其為中心,周圍颶風凝集,看上去隱隱有些紫氣。
「哦——是神術!」擂台下有人驚叫道,更是有些非修行者在分析:「看來這人之前被擊敗確實是輕敵了!在這個年紀就能將修鍊之仙氣外化,我真不知道當今世上除了天鷹十二騎中的那幾個年輕之人,還有誰能夠做到!」
「哼哼!」聽著台下之人的讚美,韓夜得意地看著白駒。「方才原本打算用『影刺』直接打敗你,既然被你看破,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修行者與凡人的差距!」
白駒卻也不慌忙,看著這紫氣,竟有些走神!未幾,他才嘆出一句話:「紫光啊,呵呵,真是好久不見了。」他看了一眼擂台之下的紫襖女子,嘴角浮現一抹笑意,而那紫襖女子,竟有些臉紅。
「紫光化雷!」韓夜一喚,天空之上浮現一個紫色圓陣。見此奇景,眾人無不驚嘆。電力聚集,竟化作一道紫雷從中劈下!
白駒一躍,這一躍,非閃避也,而是抬劍迎雷而去。「滋滋滋……」雷電在劍鞘上轟閃,卻不退散。白駒將劍一揮,引雷劈下,目標直指韓夜!
「砰!」只聽聞一聲巨響,煙霧升起,韓夜受落雷之衝擊倒飛往了台下。
紫襖女子縱身一躍,接下韓夜,然後腳尖在其身上一點,人落到了擂台上。紫襖女子舉手作揖,「鄙人尋刺,代我徒兒謝公子不殺之恩。」
卻說秦仲寒在岳父鄔道成面前默寫下《別君歌》,鄔道成看了尤為驚嘆,念道此詩不傳於世真是暴殄天物!未幾,鄔道成命眾舞姬、琴師退去,又命內室、兒女迴避,此時屋內只剩下了鄔道成與秦仲寒二人。
秦仲寒詢問道:「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退去左右,只留小婿一人,是何要事?」
鄔道成擺手,道:「此刻僅你我二人,賢婿就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了。今日趁我女兒回門,我要贈與你一件至寶!」
秦仲寒忙作揖低首,說道:「小婿惶恐。岳父大人您給的嫁妝已然十分豐富了,小婿不敢再向岳父大人討要什麼至寶。」
「欸,不是說了嗎,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了。起來吧!」鄔道成如此說,秦仲寒才起了身子,「我大女兒嫁給了北漠城的一個富豪之子,張家的大公子張寅,那張寅是個紈絝子弟,不能托之以大事;我二女兒嫁給了北漠城通判之子,吳家的二公子吳盔,那吳盔雖有兼濟天下的抱負,無奈性格軟弱,難成大事。我三個女婿之中,你是最能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故而,我唯有將此寶物託付給你。」
「謝岳父大人誇獎。」秦仲寒再次俯首作揖,「只是不知,這是件什麼寶物,竟能讓富甲一方的岳父大人如此看重?」
鄔道成從衣袖中拿出一個捲軸,「此物,是一份修鍊捲軸,其中蘊藏著的,是當年太祖皇帝唐荃所修鍊的強大神術《武靈決》。我已經老了,不可能再吸納其中的法力去修行了,但是你可以。而且,你的天賦是『光』,與這捲軸相互契合,這於你的修行,應該是有很大好處的。」
「岳父大人,這……這萬萬使不得啊!」秦仲寒連忙下跪作揖。
修鍊捲軸是蘊含著濃厚法力的東西,吸納了修鍊捲軸中的法力,修行之路將大為順暢。並且,每個修行捲軸中都蘊含著一種神術,對於修行者而言,有一個能貼合自身「天賦」的「神術」,能大大增強自身的實力。而這《武靈決》,可是當年殷太祖唐荃修鍊的至高神術,品階自是不必說的。此等貴重之物,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垂涎,他秦仲寒只是一個結親沒多久的女婿,怎可直接接受此等貴重之禮?
鄔道成捋了一下鬍子,說道:「當然,將此物贈與你,老夫是有條件的。」
秦仲寒依然不肯起身:「無論是什麼條件,都不值得以如此珍貴的修鍊捲軸去換啊!」
鄔道成搖搖頭:「不,我說的這個條件,可比這我吸納不了的修鍊捲軸要珍貴得多。」
秦仲寒道:「岳父請講,只要是小婿能辦到的,定當萬死不辭!」
「也無其他。我知道,你並不曾愛過我的女兒吧?」鄔道成說這話之時,看上去確是雲淡風輕,似乎置身之外一般。
秦仲寒卻是心下一慌,連忙解釋道:「岳父大人,知雪她很好,我……」
「莫要多說了。」鄔道成擺擺手,「賢婿,老夫也是一大把年紀了,經歷過一些世俗之事,知道為何你的父親要向我提親。其中緣由,不過是看中了我在北漠的家業與影響力,想要借我之手助你們秦家在北漠穩定下來罷了,想必,此事你也清楚。」
「小婿清楚。」秦仲寒沒有再解釋。
「呵呵,你也倒是坦誠。」鄔道成笑道,「不過,用畢生之基業,幫小女尋得一門好親事,也值得。秦仲寒,你是力敵匈夷的大英雄,我女兒能嫁給你,是她的福分。以後,你再要納妾也好,出去尋歡也好,我都不會怪你,只求你好生對待我女兒,不要讓她為你難過。」
「小婿明白,這是小婿的分內之事。更何況,我秦仲寒也不是那種喜好尋歡問柳之人。」話至此,秦仲寒沒由來地想起了自己往日的一個兄弟,那人總是放蕩不羈,依仗過人之才便整日混跡於風月場所,好在自己潔身自好,不然可能真會被他帶壞……
「嗯。」鄔道成欣然一笑,捋了捋鬍子,「看來,老夫還沒有老眼昏花,識人之眼力還是不錯的。還有一事,待你吸收其中仙力,獲取神術之後,定要把這股力量用在正確之事上,莫要壞了我的一片好心!」
「岳父大人……」秦仲寒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卻看鄔道成那熾熱的眼神,終是沒有再推辭,只是說,「小婿謹遵岳父教誨。」
鄔道成將捲軸放置於桌前,道:「吸收之前,你要先知曉幾件事。修仙之人,修行分為初修者、眾生境界、大地境界、昊天境界、道玄境界、自然境界六個層次,而只有進入眾生境界,才不會被神術反噬。」
「這個小婿知道。每個人生來便會攜帶『器』、『獸』、『光』、『花』、『夢』五種天賦其一,而天賦覺醒且體內具有法力之人便可踏上修行之路,修習『神術』以接近傳說中的神。而修行之法乃是春秋先賢老子李耳所創,除去入門的初修者,便是他在《道德經》中寫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眾生境界,為神術之起源,只有解知眾生,才能解知神的力量。」
鄔道成欣慰地點了點頭,「嗯,不錯。我要告訴你的事,修行之事切不可心急,很多修行者直到年邁都沒有擺脫初修者的層次,像你父親的特殊部隊天鷹十二騎,個個都到了大地境界以上,那實為少數。你已是眾生境界,但修鍊之時一定要保持心平氣和,一心急,很容易就止步不前甚至法力倒退,嚴重的,可能還會走火入魔!」
「小婿記下了。」秦仲寒恭敬地說道。
「好,現在,你可以吸收其中的法力與神術了。」
「是。」秦仲寒展開捲軸,捲軸中央有幾行字似水一般在紙上漂浮:「武靈決,聚神武之正氣,集仙靈之陽剛。」秦仲寒念叨,隨後,他將手置於捲軸之上,以意念與之呼應。金色之氣從捲軸中湧出,匯入秦仲寒之身體。秦仲寒只覺一陣暖流在體內朝心臟匯聚,他閉上雙眸,感受這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