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家的好白菜
從各個軍營反饋上來的消息看，對洗心草有不良反應的將士只是極少數，以萬人為單位測算，其中也就三四個不適應。
如此一來，對藥方繼續改進的事情就不那麼迫在眉睫了。
靈霄往常去太醫院的時間就空了出來。
墨少卿不在的日子，她一整日的安排，便是早起鍛煉，皇學上課，看看醫書，練字靜心，學習古琴。
看著母皇讓人從庫房裡找來的這張琴，是常見的伏羲式，琴上的冰裂斷紋默然述說著這張琴的年份。
靈霄隨意地撥弄了一下琴弦，琴聲悠遠，甚是悅耳，不愧是能作為貢品上貢的極品。
琴有了，教琴的先生母皇也幫她安排好了，聽說是今年的狀元郎，名紀黎，字懷遠。
其實學琴的周期並不算長，古琴的調式比較單調，指法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固定的琴譜也不多，古琴的修習重在修心。
古琴能奏出怎樣的樂章，且看演奏者自身的水平。
「殿下是臣教過的悟性最好的學生。」
「先生過譽了。」
「臣可不是在恭維殿下，殿下僅學習了一年，就已經可以出師了。
何況殿下現在的水平比得那些修習了十年古琴的琴師都更有神韻。
傷懷時能奏飛花落故觴，瀟洒時可講兵過瓦崗，殿下當是胸懷鴻鵠之志。」
「是先生教得好。」
「今日是臣來給殿下上的最後一節課，殿下的誇讚，臣就欣然收下了。
不管往後臣再收多少學生，殿下肯定都是臣教過的最優秀的一個。」
能讓母皇派來教她琴藝，還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母皇的意思肯定不單隻是讓他來教琴的。
思慮片刻，靈霄便有了答案：「先生既有繼續教書育人的意願，不若先生繼續當我的老師可好？」
今年已經有從皇學結業的皇子皇女，母皇應是覺得這紀懷遠是個人才，不想這麼好的助力落在別的皇子皇女手中才把人送到她面前吧。
老師自然是喜歡聰明好學的好學生的：「能有殿下如此聰慧的學生是臣的榮幸。」
「那咱們就說定了，先生明日就來給我上課吧。」
學琴一年，這期間墨少卿已經回來了，再次升了官職，而且雖有受傷，但回來的時候也都好了。
紅靈霄便故意不去國公府，直到今日，她的琴藝小有所成，她就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去找她的卿哥哥了。
可還未出門，就有人遞了名帖，想要見她。
靈霄接過名帖，還未看就撂下了：「我一個連皇學課業都未結的皇女，來找我的估摸著也沒什麼正事。
春桃你讓他明日再來，我出去一趟，安排好。」
什麼人來見都不能阻止她去找卿哥哥。
再說了，墨家軍又到了要去北疆駐守的時期了，她再不去找卿哥哥，就得等到明年開春了。
說起墨少卿，靈霄就覺得委屈，她故意不去找他，他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她生氣了不知道嗎？就不會給她帶點小玩意兒哄哄她，東西她就不奢求了，讓奴才遞句話進宮關心關心她的近況也好呀！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感覺就像是她在單方面慪氣，另一方根本不在乎。
春桃領了靈霄殿下的命令，來到凌雲殿外，恭敬地行了一禮：「陳公子，殿下跟著紀先生學習琴藝的課程剛剛結束，殿下有些累了，今日不見客。
陳公子明日若有空，可否明日再來拜訪。」
陳宇軒，如今丞相陳淑媛的三公子，比紅靈霄大四歲，已經從皇學結業一年了。
今日其實是他的母上大人讓他來的，但靈霄殿下不見客，他自然是不能不識相：「好，那我明日再來拜訪。」
「恭送陳公子。」
鎮國公府青竹苑
「卿哥哥，我來了，你有想我嗎？」
墨少卿原以為，他這次負傷回來，靈霄肯定會來看看他，可靈霄卻一直沒有來國公府。
他想著他們之間的聯繫終歸是斷了，心裡掠過的酸澀，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去，記憶應該也會慢慢淡忘吧。
可再看到紅靈霄的時候，他才發現過往種種依舊曆歷在目，並不是他想忘就忘得了的。
就連想念的心情，似乎被他壓抑得太狠，在再見到靈霄的時候，他險些就控制不住，那個想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墨少卿俯身行禮：「殿下安好。」
紅靈霄咬了咬唇，雖然次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幽怨：「卿哥哥莫要與我如此生分，我就很好。」
墨少卿將手背在身後暗自攥緊：「殿下此次前來是有何事？」
「卿哥哥，我這麼久都沒來找你，你當真沒有想我嗎，偶爾想想的也算。」
看著靈霄期待的眼神，墨少卿差點就破功了，不著痕迹地別開了對視的視線：「殿下來國公府本就不妥，不來了也是正常的。」
知道墨少卿不會說她想聽的話，她也不在意，她可以曲解成她想要的結果：「不來是因為我生氣了，卿哥哥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來國公府了嗎？
卿哥哥下次再要離開王都，一定要告訴我！」
墨少卿聽出了靈霄話語間藏著危險的訊號，有些驚訝，不過一年未見，他那個單純的小妹妹，就學會威脅人了？
墨少卿心裡有些不高興，有種自家的好白菜被別人給種歪了的感覺。
靈霄見墨少卿皺著眉不說話，稍微漲起來的一些氣勢，瞬間就消散無蹤了：「卿哥哥，我又不會攔著你去實現你的理想，我只是不想每次你離開，我都是最後知道的那個……」
墨少卿看著小小此刻軟萌的樣子，就想起當初見到的那個捧著雪渣子傻笑的小姑娘，語氣都軟了不少：「殿下，臣不過是殿下曾經的玩伴，殿下何必如此執著。」
雖然話很傷人，但墨少卿軟下來的態度卻讓靈霄欣喜不已：「是不是曾經由我說了算！在小小心裡，卿哥哥永遠都會是我重要的朋友，重要的夥伴，永遠都是！」
墨少卿見靈霄上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著靈霄可憐兮兮的模樣，背在身後的手再次攥緊：「殿下出來許久了，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