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少卿的煩躁
「殿下，您來的正好，您之前提議的，從其他皇朝或者屬國的藥方入手，看看有沒有能選出來輔助藥效的藥材，臣等經過多番試驗，果然選出來一種——洗心草。」
「洗心草是出自金國的藥方吧，金國是咱們的屬國，這種草藥要弄到倒是不難。」
「沒錯，更重要的是藥效！
通過調整咱們自己的藥方，再加入洗心草作輔助，止血、癒合效果都非常好！
往常的藥用到戰場上受的那些個大傷口上，止血至少一刻鐘，傷口基本癒合至少七到十天。加入洗心草后，止血只需半刻鐘，癒合效果更加驚人，只需三到五天！」
靈霄看著院判這麼興奮，但他卻並沒有讓人通傳給她，或者是給母后，就知道這其中還有問題：「這葯應該有副作用吧。」
院判頓時苦著一張臉：「殿下英明，確實還有些問題，洗心草對於本朝而言完全屬於外來品種，大多數朱雀皇朝之人從未接觸過。
因此能適應這種藥草的，藥效極佳，可也有不適應的，傷情就會急劇惡化。」
紅靈霄的心緒被藥方牽住了，倒也顧不及去與墨少卿置氣了，皺著眉思考著是否有可以折中的辦法。
「一部分人會對洗心草有不良反應，這不是再加入其他葯去中合就有用的。
但這藥效如此驚人，若單因為一部分人用不了就丟棄了太可惜了。」
「是啊，可臣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將這兩撥人區分出來……」
靈霄似乎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靈光：「先生，不若找人來試藥。」
「這……」
靈霄見院判面露難色就知道他想歪了，也是，她的說法確實有問題：「學生說的試藥並不會搞出人命。
先生只需找一個沒有受傷，但對洗心草有不良反應的人來接觸洗心草。
試試需要什麼程度的接觸會表現出對洗心草的不良反應，是什麼樣的不良反應。
洗心草畢竟是草藥本身不帶毒性，少量服用或接觸，應該不會致死。」
院判看著眼前的紅靈霄第一次產生了畏懼，他們平時也會找死囚來試藥，但這話從一個八歲的孩子口中輕描淡寫的說出來，總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但殿下說的也確實沒錯，而且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成果，他也不想就這麼夭折了，便下意識忽略了那一點心悸，同意了試藥一事。
只要能有區分的方法，這個藥方就能做為階段性成果交付出去，然後再接著研究有沒有別的更好的代替品。
試藥很快就有了結果，第二日早朝，院判就以紅靈霄的名義獻上了改良版的藥方和區分不良反應群體的方法。
因為女帝的有意為之，大部分消息靈通的朝臣都知道這一年嫡皇女時常跑去太醫院，和御醫們研究這個改良藥方。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紅靈霄會成功，而且覺得最後就是成功了，紅靈霄在其中起的作用也不大。
可事實是，太醫院怎麼可能把這麼大一個功勞白給紅靈霄，所以眾人又不得不相信，紅靈霄在其中是有起到足夠讓太醫院把功勞讓出來的作用的。
這麼一來，除了和太醫們關係良好外，靈霄又成功在大批武將那裡刷到了一波好感。
在女帝的有意宣揚下，各軍軍營的將士都對紅靈霄非常有好感。
因為在這些將士們心裡，靈霄不是那種把他們當戰爭工具的人，而是真真切切把他們的命當命，希望他們能從戰爭中活著回來的人。
有些比較感性的將士，甚至躲在營帳里抹眼淚。
北疆守軍軍營的一個小營帳內兩個小兵正在閑聊。
「你這傢伙居然躲在這裡流馬尿，丟不丟人。」
「不丟人，老子看你眼睛也紅著呢，別自己偷偷擦乾淨了眼淚就來取笑老子。」
「這靈霄殿下不愧是陛下的嫡女啊。」
「是啊，聽說才八歲，就如此心懷大愛。」
「喲，你還懂心懷大愛？」
「這可是剛剛聽統領說的新鮮詞，你自己不好好聽訓，怪得了誰。」
一陣沉默之後，其中一人又有些傷感：「戰場上，誰拿咱們這些小兵的命當命啊，不是誰都有好運氣遇上一個好將軍的……」
「是啊，靈霄殿下改良的藥方雖然不是所有人都適用，但藥效如果真有統領說的那麼好，那每次能活下來的傷兵能多多少啊！」
「老子才不管這藥效是不是真那麼神奇，單論靈霄殿下的這份心意，老子決定了，靈霄殿下以後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這一句女神飄進了路過這個營帳的墨少卿的耳朵里。
墨少卿如今是執戟長，就算因為年紀小，手底下沒有獨立的小分隊，比這些小兵，大小也是個官。
撩開營帳的布簾，兩個閑聊的小兵立刻起身行禮。
「剛剛聽你們在議論靈霄殿下，你們可知議論皇族是什麼罪名？」
墨少卿得知改良版藥方的事情時，心中有一種抑制不住的喜悅，因為他覺得，靈霄會做這件事，肯定是因為他。
可他回自己營帳的路上，路過了這麼多個營帳，都能聽到裡面的將士在誇讚靈霄。
這讓他總有一種那個人的好本來只有他一人知道，如今卻被所有人都發現了的煩躁。
尤其是經過這個營帳時，裡面那個一嘴爐灰渣子的士兵，說什麼靈霄是他心中的女神！他的怒氣瞬間爆發了。
「執戟長大人，你出去轉悠一圈，如今哪個將士不是在討論靈霄殿下獻出藥方的事情？而且我們是讚頌殿下，何時變成了大人口中的議論是非了。」
「執戟長大人，你不會是和靈霄殿下有仇，見不得靈霄殿下好吧！」
墨少卿總算找回了理智，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好在，這帳中只有兩人，解釋清楚就是了。
「你們想多了，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們一句罷了。
還有女神這樣的稱呼若是傳到女帝耳中怕是不妥，兩位往後還是莫要再提的好。」
「大人說得有理，老子以後把這個稱呼放在心裡，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大人放心！」
墨少卿點了下頭就快步離開了這個營帳，他怕他再走慢一些就會抑制不住怒意揍那個憨貨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