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428.人類的意志
當血液湧入他的心臟，力量瀰漫在他的四肢百骸，他徹底蛻變了，那些「不死性」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這一刻，天空變紅了。
給這廢墟之中增添了一絲哀鳴。
紅色的血液從到處奔涌而來，匯聚，如海般要將一切侵蝕。
阿爾芙蕾沒有動手。
因為烏貝摩示意了她。
來襲的血河，陡然間停滯了，猶如洶湧的怒濤遇上了高聳的堤壩。
隨即，一道血柱衝破了無形的高牆，血液自他身上退去，對方握著拳頭似要將烏貝摩的頭顱擊碎。
然而，烏貝摩輕輕握住了他的拳頭，然後反手將其狠狠砸在地上，說道：「仇恨的力量可以讓人變得強大，也可以讓人變得盲目。」
他的身體變得破碎。
血液在他身下似乎濺成了一朵花。
對方的眼睛藏著狠厲與執著，讓人望而生畏，下一刻，他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烏貝摩可以觀察到，那似乎是一種奇特的力量支撐著對方。
他像是不知疼痛，在一次次瀕臨破碎間繼續沖向烏貝摩，然後一次次被擊倒。烏貝摩在觀察著對方，奇迹的力量他還算是第一次見到。
忽然，他的周圍瀰漫血霧。
最終，緋紅染遍世界，一片猩紅的廢墟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似乎是遠古的戰場，如今顯化而出。
「靈性的存在……」
烏貝摩皺了皺眉，他感覺到這裡面充斥著靈性，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不是他所超凡者所使用的靈性。
那更像是……
一種靈動的感覺，生命與非生命之間的本質區別，精神上的特殊領域。
或許，這叫做奇迹。
「也叫作意志！」
烏貝摩忽然更想這樣去稱呼它，他明白了，人類的意志，這才是支撐奇迹誕生的根基。
換言之，這座戰場已經活了過來。
它以別樣的姿態重新回歸世間，所有進入到其中的人會感覺到強烈的壓迫，即便生命層次更高的存在也會受到影響。
烏貝摩看了一眼這個男人。
對方雖然實力還未到半神，也就是其生命本質並不是半神，但他的奇迹，或者說他的意志讓他足以對半神造成影響。雖然，這對於烏貝摩來說幾乎沒有影響就是了。
遠古戰場之中，顯化著許多的怪物，它們成為了男人的士兵，不斷高吼著，向著烏貝摩奔襲而來。
「聽聞過絕望嗎？」
烏貝摩平靜地說了句。
男人不解，但緊接著，他便聽到了一抹鐘聲，那道鐘聲不似凡間之聲，帶著死亡，帶著絕望。
——終途。
似乎，世界都可以被送葬。
遠古戰場碎了！
男人臉上帶著一絲絕望，這是「萬族血墟」，他最強大的能力，但轉瞬被破，只是他的眼中似乎還有一抹光亮明滅。
「陛下，高姆辛還只是個孩子，願您的寬容可以恩澤於他，原諒他的冒犯。」這時，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先知漢莫斯。
對方的出現，帶走了男人的恐懼和絕望。
「那麼，交易吧。」
烏貝摩陡然笑道，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出現和打斷不悅。
「好。」
漢莫斯乾脆地答應道，而後他看向了被他叫做高姆辛的男孩，用著深沉的語氣道：「孩子，身為祂的傳承者，別讓仇恨蒙蔽了你的內心，你要學會判斷，什麼才是你真正的需要仇恨的。」
「更何況，你現在還很弱小，你得到的是別人送給你的，沒了它，你什麼都不是，你要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
高姆辛雙手微撐著地面，漆黑的眼睛似乎被焦黃的地面所吸引，幾秒鐘后，他的目光掠過漢莫斯，然後說道：
「我知道了。」
烏貝摩察覺到了高姆辛看向漢莫斯的眼神有些不正常，但他並沒有深究，因為他或許猜到了些什麼。
高姆辛直接離開了。
烏貝摩看著對方的背影，並沒有出手，阿爾芙蕾也沒有逾越，靜靜守護在他的身邊，直視著漢莫斯。
「老頭，你可以告訴我什麼。」
烏貝摩用出了那個稱呼，因為他已經確定了漢莫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陛下，非凡者需要一個皇帝，亦如曾經。」漢莫斯卻是第一次認識烏貝摩一樣，用著略有些疏遠的語氣。
烏貝摩尊重漢莫斯的選擇，於是說道：「是嗎，難道祂回不來了？」
漢莫斯知道烏貝摩口中的祂是誰，說道：「回不來了，祂曾經的身軀落入了光暗之河，那是通往最原始的伊甸園，一個充斥著污染的地方。
「而回應我們的，早已經不是祂，最後時刻祂蘇醒了，選擇用自己的奇迹為代價，封印了那個地方。」
「伊甸園？」
烏貝摩疑惑道。
「真實造物主的伊甸園通往了光暗之河，但真正的伊甸園那是曾經的一處污染源，那種污染源的性質似乎與來自於星空最深處的污染一致……那足以令神靈失控。」漢莫斯的聲音變得沉重。
星空最深處……
烏貝摩明白了，那不是來自外神的污染，而是令祂們恐懼的那位存在，似乎對方曾經來過原初之星。
烏貝摩想到了「原初」。
據說那才是現在原初之星誕生的起源，也是每個神靈，甚至其他存在頭上的最終夢魘。
因為，就如同超凡者會接收到來自同途徑高級別存在的囈語，身為一切源頭的「原初」，則是理所當然地會影響到所有的神靈。
只是，這裡面應該不包括那些外神。
更深層次的，傳說那位原初造物主的隕落或許跟星空深處的那位存在有關，只是這些怕是得等他成為神靈之後再去追尋。
「那麼告訴我交易的內容吧，先知。」
烏貝摩看向了漢莫斯。
漢莫斯回答道：「所有人都面臨作出選擇的境地，風暴教會和其他邪教派選擇了死神的後裔，而奇迹聖堂將選擇陛下。」
「那麼，這是什麼戰爭？」
烏貝摩目光一凝，直問道。
漢莫斯目光深邃：「這是一場直至終焉一刻的戰爭，所有人都在等待奇迹一系的神靈誕生，但祂們不能容忍『皇帝』的存在，祂們寧願新的奇迹神靈誕生，在祂們的掌控之下。」
漢莫斯的話，烏貝摩很贊同，那位原初皇帝吉爾夫，諸多神靈怕是不願對方蘇醒，不過如漢莫斯所說，即便蘇醒，這位皇帝怕也是成為了神秘側的神靈。
「想必陛下也略微察覺到了奇迹的特殊，奇迹更多的是歸屬於精神上的力量，而神秘側的超凡者精神上最為孱弱，他們容易失去理智，受到囈語的影響。
「世界上所有的神秘本質來自於最初的那位，註定超凡者永遠無法擺脫這種宿命，他們與高層次的神秘不斷牽連糾纏，成為超凡者便無法成為非凡者。」
「即便神靈，如若妄圖染指奇迹的力量，不只是引起自身神秘的躁動排斥，更是會引發『祂』的共鳴，加快『祂』回歸的進程。」
漢莫斯口中的「祂」，便是原初造物主。
也許原初造物主蘇醒，危機或許可以解除，但眾神面臨的更大問題便是對方的回歸勢必要收回力量，這是誰也無法接受的。
所以，這種辦法根本不可能。
對於奇迹力量的簡單剖析，烏貝摩明白奇迹能和神秘分庭抗禮並不是妄言，他深知這種意志力量的潛力。
人類最不缺乏的就是意志，但人類最缺乏的也是意志，每一位創造真正奇迹的人在心靈上都無可匹敵，只是單純憑運氣創造的奇迹是走不遠的。
「那麼，你該告訴我奇迹聖堂的一些秘密了。」烏貝摩繼續問道，對方既然說奇迹聖堂選擇了他，那麼他當然要知道一些信息。
漢莫斯並沒有避諱一旁猶如雕像的阿爾芙蕾，直接說道：「陛下，現在奇迹聖堂一共有三位聖者，祂們處於『奇迹聖人』位階，等同於命位一的存在。」
這個烏貝摩清楚。
非凡者的途徑並沒有如神秘側一樣有二十多個途徑，它就只有一個途徑，只不過每個人的能力並不一樣。
這種劃分是以位階來劃分的。
畢竟，奇迹並沒有固定的本質，它不像秘葯一樣可以人為調配服用，換言之，每個人奇迹都並不固定。
「屠殺之聖者——伯禮緹。」
「凈光之聖者——汀沫維。」
「凈化之聖者——齊納恩。」
隨著漢莫斯話音落下，烏貝摩詢問道：「那麼你呢？」
漢莫斯笑了一聲，說道：「我只是一個即將腐朽的老頭而已，我的意志變得脆弱，再也不中用了。」
「是嗎……」烏貝摩回了一聲。
而後，漢莫斯跟他說了更多的信息，烏貝摩對於奇迹聖堂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奇迹聖堂最頂級的存在便是聖者，其中伯禮緹的實力甚至堪比天使之王。
在聖者之下，便是偉者，祂們又被稱作「偉大之人」，是半神以上的層次，由十位偉者進行管理，最下面便是非凡者。
據漢莫斯所說，在曾經教會的記載里，對於聖者等人有一個描述。
——惡魔。
烏貝摩很理解教會一貫的做法，污衊、醜化，以及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