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不守信用
「是。」又是嬌滴滴的一聲，丫鬟打開門，親自推開了，請秋墨語進去。
「公主如今時常發瘋，大人不要太靠近。」她暖聲提醒。
秋墨語隨意「嗯」了一聲，舉步朝里去。
那丫鬟還想跟進，被秋墨語一個眼神，便不敢再上前，退到門外去。
昌平公主依舊被鎖著手腳，嘴裡也還塞著布條防止她大吵大鬧。
見秋墨語進屋，她立即「嗚嗚」叫著超前沖，面目猙獰、目露凶光，再加上那散亂的頭髮衣飾，十足十一個瘋婆子。
「早在年前，我便已經將你瘋癲的消息送到京城，可是皇上只來了旨意，要求我為你請醫治病，卻連一個太醫都不願派下來。」秋墨語平靜地看著昌平公主的瘋癲，「如今告訴你這些，也不知你聽不聽得懂。不過，以後我依然會時不時過來，畢竟，你是皇上的女兒，我惹不起也躲不起。」
說到最後，他的話語滲入憤恨，但旋即，他又微微笑了。
「你便繼續瘋下去，我期待皇上看見如今的你，會是何種反應。」
昌平公主「嗚嗚」叫著，恨不得手撕了秋墨語，但現實是，她連罵他都做不到。
「對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秋墨語聊天似地開口，「前日，蜀王秘密來找我，打聽那李應的事。李應你知道吧，便是我之前同你說過，那神秘村子里神秘消失的人，原來這麼多年來，李應根本就沒死，接下來，我們還去見了楚王，問到許多當年之事。」
秋墨語不屑地哼笑，「那些事，十足地震撼，如今蜀王已經趕往淮南，要去給太子解圍，他如今可稱得上是眾皇子中能力最強、威望最高的一個，但當年的事一旦曝光，只怕他再有本事也沒用。屆時，蜀王為太子解了圍，他們回了京城，也差不多到我該回京述職的時候，屆時，有蜀王和太子幫忙，我要拜託你，也就不難了。」
那繩子被昌平公主綳得直直地，卻始終盡職盡責地將昌平公主約束在那一塊地中，令她拼盡全力也沾不到秋墨語一片衣角。
盡到看望的責任，達到刺激的目的，秋墨語不再停留，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向那丫鬟交代，要求每日按時給公主吃藥，洗漱這些不能疏忽等等。
丫鬟嘴裡答應得好好的，在秋墨語走後立即抱怨。
「說得輕鬆，還維護公主的尊榮呢，誰靠近誰就被她打，又不是傻子，自己去討打。」
秋墨語回到前衙書房，見商琴正站在桌前看畫。
她的胸前，小寶寶也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桌上的畫像，還時不時地又轉頭看母親，興許正在好奇為何有兩個娘親。
「哎，哎。」小寶寶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商琴安撫地拍拍她，抬頭之際，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秋墨語。
「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她假意斥道。
秋墨語笑著上前，伸手抱在她腰間，「你怎來了？」
「你說了傍晚回來，結果禮到人不到，我這收了禮的人臉皮薄，總得來向送禮的人說一聲謝。」
「那，我聽著呢。」
商琴瞪著他，「謝謝你的禮物。」
「喜歡嗎？」
商琴伸手，揪住他的臉頰肉，笑眯眯的，「痛嗎？」
「看來，不是很喜歡。」
商琴放下手，瞪了他半響，「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因為有個人不守信用。」
「唔，那我這一下平白受了？」
「這是對不守信用的人的懲罰。」商琴理直氣壯，拍了拍亂動的小寶寶，「瞧，小丫頭也要懲罰你這個不守信用的爹爹。」
她將娃兒舉高，那小娃兒揮舞著雙手，小拳頭砸在秋墨語臉上。
「哎喲，好痛！」
秋墨語做勢呼痛，還雙手捂著那被打的臉頰，裝得十分像樣，引得商琴笑起來，在女兒臉頰上啵了一個。
「好孩子，不愧是娘的乖寶寶。」
秋墨語滿眼要溢出來的幸福笑意，看著妻女，只覺得胸膛里脹滿的都是幸福，滿滿的滿足。
他突然醒悟到，他對昌平公主下的言咒，看似不會有快速的實質性的效果，但卻真的能讓她癲狂到再也不能恢復。
永遠得不到她想要的。
驕傲的公主，從來都一帆風順，即便受挫折，也可以靠著耍橫得到滿足。可他的言咒，讓她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相當於將她過往幾十年的順遂全面推翻，她安能忍受？
或許某一天，她變得清心寡欲，不再執著於某事某物，那麼她可能獲得心靈的平靜，但就目前看來，她就是個凡人，有太多想要的東西，也就有數不盡的挫折與憤怒，而她將永遠如此。
「在想什麼？」見他突然發傻，商琴疑惑。
秋墨語看著她，搖頭，正色道：「我想實踐我的承諾，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我早說過我願意等你嘛。」
秋墨語笑了，「是啊，你早說過，可是，我想告訴你，我沒有忘。」
商琴沉默，一會兒之後，她嚴肅地看著他。
「我聽說昌平公主瘋了，是真的嗎？皇帝知道這事嗎？」
「嗯，早在她精神越來越不對勁之時，我便已經往京城去摺子稟報過這事。」
「皇帝沒什麼指示？比如派一個御醫過來，或者送一些珍稀的藥材過來之類的。」
「皇上只讓我為公主請大夫治病，其餘的沒有任何錶示。」
商琴驚訝地合不攏嘴，「真的假的？他那麼疼這個女兒，濫用皇權也要逼迫你我，如今卻放任不管？他倒是把嫁出去地女兒潑出去地水踐行地徹底啊。」
秋墨語笑了一聲，「如此才好，我才能離開昌平公主。」
「可這事有點不對勁吧。」商琴還是想不通，「要是小寶寶嫁了一個男人，對她不好讓她發瘋了，我絕對親手將那男人了結，再把女兒帶回來找最好地大夫為她治病，絕對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不會讓我們女兒受這種欺負。」秋墨語看著睜著一雙天真無邪地清澈大眼望著自己的女兒，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融化了，設想到商琴描述的那個場景，語氣間便帶了抹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