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不做孤兒

「是吧，你瞧，誰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女兒發瘋了不管，尤其皇帝以前那麼寵昌平公主。」

「皇家同尋常百姓家不同，他們要顧慮的更多，當然不能如你我一般快意恩仇。」

「我就是擔心，會不會到最後，皇帝又以你照顧公主不力逼迫你做什麼，就像之前他用秋、林兩族人的性命威脅一樣。」

秋墨語伸手逗著小寶寶，讓她的小拳頭握著自己的手指，感受著那小小的力道，唇角的幅度便越來越往上揚。

「當初他逼迫我，乃是要我必須迎娶昌平公主，如今我已經娶了公主，他還需要逼迫我做什麼？不能休妻？還是不準和離？昌平公主之後會越來越癲狂，我無所謂，不過是隔幾天去那屋子裡站一下而已。」

見商琴還是不放心，他笑起來，「若是皇帝當真要懲治我，屆時你便來劫獄，將我救走，如何？」

商琴白了他一眼，「若是又把秋、林兩族的性命全都押上去呢？」

「那麼，我們就只能期待換一片天地了。」

商琴猛地瞪眼，看著笑盈盈地他，不能確定方才那句，他是說真說假。

「相信我，和女兒等著我來接你們，咱們一家團聚，嗯？」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呀？我看見了之前你的密信，太子出事了不是嗎？你現在遠在宛溫，你能做什麼？還有前日，那個和你一起來的是蜀王，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怎麼會來這裡？他想找你做什麼？」商琴哪能放心得下，從兩人成親開始，他們身邊的危險就沒斷過，一樁樁一件件都與這皇家的爭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明日，我將女兒送走，接下來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商琴下了決定。

「好……不行。」秋墨語答應到一般，又轉為拒絕，「你才生產一個月，身子還弱，應當養著。女兒也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應該陪著她。」

「我的女兒要爹娘齊全，不做孤兒。」

「當然，必須是爹娘齊全。」秋墨語就著小寶寶抓著自己手指的小手搖了搖，「這般可愛的小寶寶，一定要做最幸福快樂的小娃兒。」

「所以呀，我得跟著你。」

「不。」秋墨語立即拒絕，在商琴要抗議之時，又道：「你的存在會令我分心，反而容易被人利用。但若是你不在，我便可以全副心思地與人周旋，即便真有什麼危險……」他朝她眨眨眼，「我也有武功，還有一手旁人絕對不知曉也躲不過的本事，安全無虞。而且小寶寶再兩天才滿月，她才是最不能離開你的那個。」

商琴心裡糾結，但其實已經被他說服，唯一還放不下的，還是那份不願留他一個人面對，如此孤單。

將妻女一起抱在懷裡，秋墨語在她耳畔安撫，「你我成親這麼久，一遇危險便是你擋在我前面，這一次，讓我擋在你前面，你等著我，等我實踐我的承諾。」

商琴嘆了口氣，仰頭，對上他堅毅的雙眸。

「那你答應我，不能逞強，真有危險的時候，不拘是丐幫或者滄海閣，一定要給我送信。」

「好。」秋墨語一口答應。

商琴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終究也同意了。

蜀王快馬加鞭，一路不停歇地趕到淮南地界，根據暗號找到已經在客棧等了好幾天的鳳棲梧等人。

鳳棲梧等人早到淮南好幾天，早就在開始打探太子之事，蜀王從他們嘴裡得到的消息果然比一路聽來的小道消息要更多更全，但終歸說來，整體的事件相同。

一個修築大壩的工人死了，而發現死體時，太子與一個侍衛在場。太子稱那工人意圖毀損大壩，被發現后畏罪自殺。但這工人的親人卻堅持這人為人膽小怕事，絕不可能有膽子做出毀損大壩的事，堅持是太子污衊，要太子給一個公道。

「旁的工人怎麼說？」蜀王問。

「旁人也稱這人確實膽小怕事，按說他不會做出毀損大壩的事。」鳳棲梧道。

「對於太子苛待工人一事，從工人那裡可得到證實？」

「旁的工人都道太子的工錢給的足，每日三餐也都有大饅頭可吃，不存在稀粥一說。」

「如此看來，這又是對太子的惡意中傷。」蜀王沉吟道，「風兄，我們手裡掌握的淮南治水官員的罪證，極有可能便是此次事件的導火索，如同當初劉貴妃的作為一樣，狗急跳牆，妄圖反將髒水潑到太子身上。咱們如同當初在京城一般，稍後，我到大壩去見太子，在明處。而你們便在暗處，一定要查探出這事的真相。」

「遵命。」鳳棲梧抱拳答應。

大壩處，太子與徐明明站立在大塊巨石鑄就的巨大堤壩，看著因為雨季將至而水量明顯上漲的大河。

「殿下，照如此看來，再不到十天，這大壩便可全部完工。」一個工部的官員正與工人交代完事情，走過來稟報著，他的臉上帶著笑，為自己能參與這樣大、又這樣成功、利國利民的大事而歡喜。

「眾位辛苦了。」太子拍了拍他的肩，「有這大壩，至少可保淮南及下游千里沃野百年不遭受洪澇災害。」

「不錯，雖不能如李氏父子一般惠及後人數千年，但我等也算是做成一件於民有利的大好事。」工部官員「呵呵」笑著，道聲還要去監管著工人築堤，又回到工人圈子裡。

「殿下，此間事如今已無甚擔心，京城的事，已經拖不得。」徐明明催促道。

「確實，他們不能直接害到本宮，便對尋常百姓下手，此事本宮不能忍。」太子恨道，「便照秋卿所設計謀，你我依計行事。」

「是。」徐明明回得堅定。

蜀王到大壩之時，見到的，是所有工人身著縞素，但依舊熱火朝天地幹活。

心中湧起巨大的恐懼，發現一眾工人中唯一認識的人，他立即上前，拉住那工部的官員。

「太子在哪兒？」

「蜀王殿下？」那官員先是驚訝，又轉為傷心，「王爺若早一日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