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秋墨語牽著她,要走過那尋歡之所。
「我想去瞧瞧呢,紅綃帳、溫柔鄉,可比在破院子里打地鋪舒服多了。」
下一刻,他腳跟一轉,牽著她走過去。
門口熱情迎客的姑娘並龜奴,瞧見兩人過來,都有些傻了,就是那些個正要進門的尋芳客,也都看著兩人。
也不是沒有自己帶姑娘的,但那都是些權貴富商帶小妾或外室過來,各個絕對的貌美如花,不比樓里的姑娘差。從沒見過這衣著普通,帶的姑娘也普通地在樓里只能做個小丫鬟的。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這種人,但他們的目的向來只有一個。
「公子,咱們現在只做爺兒的生意,你要賣妻,明日白天再來。」一個龜奴上前攔住兩人。
「明日來也行,就是這價錢,你覺得我值多少?」商琴笑問。
哪個女子被賣不是哭哭啼啼的,從沒見過笑眯眯問自己值多少的。
龜奴皺眉,這兩個,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
可還不等他反應,那兩人已經越過他,徑直走到樓內。
「你們……」他正要阻止,被另一個姑娘拉住。
「由著他們去,裡面媽媽在呢。咱們多拉些客人,別被隔壁的把客人搶走才是正事。」
龜奴想想也是,便不管兩人,開始熱情招呼起任何一個從面前路過的財神爺。
秋墨語牽著商琴進了樓,因他本就帶著一個女子,加上樓里的姑娘各個眼睛都粘在那衣著光鮮一看就有錢的爺身上,對於他這衣著普通的,直接就忽略過了。這也就令他完全暢通無阻地,牽著商琴從喧鬧的大廳,到稍微靜一些的二樓雅間,再到完全是一對一或多對一服務的隱秘後院,閑逛般走了一圈。
然後,他便牽著商琴出門了。
完全滿足她的願望,進去瞧了瞧。
那一開始阻止兩人的龜奴,見兩人出來,還招呼了一句。
「我就說你這會兒進去賣不掉吧,明兒白天再來,這女子長得普通了些,所幸聲音算甜,也放得開,能值個十來兩銀子。」
「十兩?我這麼廉價?」商琴搖頭晃腦,玩笑道:「就在半年之前,我可還值一千兩銀子吶。」
秋墨語瞪了她一眼,牽著她離開之際,清清楚楚聽見那龜奴的疑惑聲音。
「一千兩銀?哪家的媽媽這般沒眼力?」
「嘖嘖,真是不識貨。」商琴還在感嘆,「可惜沒能見到艷冠群芳的花魁,只能下次再來啦。」
秋墨語一言不發。
商琴偏頭看著他。
「夫君呢?想看花魁么?」
「紅顏,白髮,不過十年光陰。」秋墨語回答。
這意思,是說人的容貌不重要吧?
商琴想著,嘻笑道:「我當初看重夫君,可就是為著夫君這張難得的俊臉呢。我行走江湖多年,夫君是我見過的最俊最俊的人吶。」
「戀人眼中出西施。」他答,執起她的手。
商琴正疑惑著,卻見他從旁端過一碗元宵,放在她手上。
「公子,一碗十個銅板。」賣元宵的是一對老夫妻,見有生意來,立即又給秋墨語送上一碗。
秋墨語將錢遞出去,在那小桌上坐下,端起元宵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