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解的禁靈釘
項貞此時心中的疑惑實在太多，已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乾脆也不再一一詢問，跟在張一身後，東張西望，努力記下眼中所見到的一切，項貞害怕這一切是不是一個夢，或許自己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跨過了多少石橋，兩人出現在一個巨型平台之上，這平是由三十個山頭在底部支撐，迎著朝陽的方向是一排長達百丈的九層建築，建筑前面便是空曠的廣場，不斷有人群從建築中湧出，成群結隊的人流在廣場上遊走，隨著兩人漸漸靠近，四周終於不再那麼空靈寂靜，人群的喧鬧之聲傳入耳朵，項貞終於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張老師好。」不斷有人和張一打著招呼，張一也都點頭示意，項貞仔細看了這些人，大多都是青少年，有些比自己年長，有的比自己還要小一些，這些人的穿著都是統一的素青色長袍，男的頭上都挽了一個髮髻，女的則是將頭髮用一根青色布條束在背後。
項貞在打量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也好奇的看著項貞，主要是項貞這副模樣實在有點惹眼，張一的個子已經不算矮了，至少已經處於平均水平之上，但此時的項貞比張一還要高半個腦袋，而且項貞實在太瘦了，眼窩都有些凹陷，身上看不見一點肉，瘦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點黑，其實項貞說起來也不能算太黑，但和這裡的人比起來，就顯得有些異類了，因為到目前為止，項貞看到的所有人都是面色白凈，不是那種蒼白，而很健康的那種瑩白。
「咦，張老師你回來了？」此時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子走上來對張一道。
「哦，李老師。」
「這是？」被稱作李老師的女子有些驚異的問道。
「這就是項貞，真的項貞。」
「你真的把他帶來了，而且他還通過了問心橋？」女子更加驚訝了。
「是啊，對了，荀院長呢？」張一問道。
「荀院長他去正道殿了。」女子收回打量項貞的目光，開口道。
「啊，他去正道殿幹什麼？」聽到荀院長不在，張一有些失望。
「還不是關於這次冒名頂替的事，正道殿那邊很不滿意，專門讓荀院長去做個解釋。」女子也沒有隱瞞，直接開口道。
「這樣啊，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說，不過已經有七八天了，這兩天應該就要回來了吧。」
張一聞言鬆了一口氣，對女子道：「那項雲呢？」
「荀院長一起帶過去了，這邊雖然做出了處罰決定，不過正道殿那邊好像還有其他安排，畢竟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年。」女子攤攤手道。
「哎，希望正道殿那邊能網開一面吧，不要在過多追究了，這次可是連吳長老都已經被召回去了，還不知道正道殿那邊會怎麼處罰。」女子一嘆道。
「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想到，不過吳長老他們也是不知情，最多也就是一個審查不嚴而已，應該不會受太多苛責吧。」張一神情也是一暗道。
「希望如此吧，你先忙吧，我走了。」女子擺擺手，對張一說了一句，隨即轉身離開。
張一點點頭，對項貞道：「怎麼安排你，還要等荀院長回來再說了，等兩天吧。」
項貞自然不會說什麼，他現在雲里霧裡，只想好好找一個地方冷靜一下。
兩人離開后，廣場一角，有三個少女目視兩人穿過廣場，踏上前往遠處的石橋，直到消失不見。
一個少女撇撇嘴開口道：「蕭芸，這就是真的項貞么？我看也不怎麼樣嘛。」
「是啊，蕭芸，你也別傷心了，誰也沒想到項貞會是冒名頂替。你那麼好看，一定會遇到比項貞……項雲更優秀的人的。」
剩下的一個少女聽到兩人的話，面色變得有些鐵青，有些微怒道：「你們說什麼呢，我和他根本沒什麼好吧，當初我只是主動找他問了一個問題，後面是他一直在纏著我，我對他可沒有一點心思。」
「對、對、對，沒什麼、沒什麼。」兩人急忙點頭道。
一個人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項雲學習好，人也不錯。」
另一人聞言開口道：「我聽說項貞的接引牌裡面說他是通靈之體，你們說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術法一定很強。」
「現在才來，術法再強有什麼用，他的術論和雜術肯定跟不上，再說了，你看他那身板，那模樣，說不定連術法都還沒入門呢。」
「說這些幹什麼，我可警告你們，我和項雲真的沒什麼，你們可不要在亂說，要是被老師知道就不好了。」蕭芸開口道。
「好了好了，明白了。」兩人趕忙點頭稱是。
……
「這裡什麼都有，你就在這裡先待上幾天，吃的么，你現在還沒有正式入院，我會給你帶回來，你別亂跑，這裡可是很容易迷路的。」
這是一個獨立的兩層小院，進來的時候項貞就打量過，四周的小院都是一模一樣的，秘密麻麻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整齊劃一，確實很容易迷路。
點點頭，項貞剛剛張嘴想要問些什麼，張一一抬手對項貞道：「得，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還是等荀院長回來以後，確定了怎麼安排你，我會和你一一說的，最主要是如果你不能……我是說萬一哈，你如果不能進入仙察院學習，那麼有些東西告訴對你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你放心，我會儘力勸說院長讓你留下了的。」張一補充道。
項貞聞言只好住口，點了點道：「謝謝張老師。」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里，項貞也確實一步未出，就待在房中，張一每天會給項貞帶兩頓飯，還別說，這仙家之地的東西就是不一般，雖然就是一些白米青菜，但吃在口中都是甘甜爽口。
按照張一說的，這些都是仙察院自己種的，有靈氣的滋養，雜質很少，項貞可以多吃一些，就算是吃飽也就和項貞以前差不多，不會讓他疼痛發作的時間加快，不過項貞或許是習慣了，也或許是為了能延長痛苦發作的時間，堅持還是只吃一半，張一見項貞如此固執，也不再多說，畢竟他看過項貞發作時的樣子，沒有人原因承受那樣的痛苦，一兩次以後，往後帶的飯量也就自動減半了。
「吃吧，吃完了我帶你去見荀院長。」張一把一個木碗遞給項貞開口道。
項貞聞言心中一喜，接過碗兩口就吃完。
張一見狀笑道：「急什麼，你就一點不擔心？」
項貞搖搖頭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順其自然就好，不過說好了，要是荀院長不同意我留下了，你可要負責把我送回去，這麼遠，我怕我走不回去。」
「哈哈，你小子，好，我答應你。」
兩人出了小院，七繞八繞，反正項貞是暈頭轉向，走了大約一刻鐘，走到一個小院前，張一整了整衣衫，開口道：「就是這裡了。」
項貞聞言心中也是一緊，剛才項貞雖然說是無所謂，但真到了這裡，心中還是難免緊張起來，感受到項貞的變化，張一也給他理了理衣領，微笑道：「放心吧，我會和院長爭取，他人很好的。」
項貞點點頭，張一上前，敲了敲院門，片刻之後，裡面便傳來一個聲音：「敲什麼敲，進來吧。」
張一嘿嘿一笑，直接推開院門，對項貞使了一個眼色，率先走了進去。
「院長還是如此親力親為，值得我們學習啊。」張一進院便開口道。
項貞目光隨著張一落在一個青衣老者身上，此時項貞只能看到一個略顯佝僂的背影和滿頭白髮，和項貞想象的不一樣的是，老人此時衣袖和褲腿都是挽起，正在院中開闢出的一塊耕地上種菜，當下心中也是一頓，這怎麼感覺一點不像是仙人呢，連張一都能飛，在項貞想來，這院長怎麼著也應該是先賢描述的那般飄然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怎麼會種地呢。
老者回頭，在項貞身上掃了一眼，便繼續低頭將手中剩下的幾株菜苗種好，走出菜地，把鋤頭放好，洗了洗手，放下衣袖和褲腿，這才看著項貞招招手和藹道：「來，過來我看看。」
項貞也不怯懦，迅速走上前去，老者拉起項貞的手，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開口對張一道：「禁靈釘？」
張一點點頭，急忙問道：「院長，你有沒有辦法解？」
老者放下項貞的手臂，示意兩人進屋，在客廳里坐下之後，老者開口道：「禁靈釘是正道殿列出的禁物之一，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出現過了，正是因為其無法可解，對修士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所以才會成為禁物。」
「什麼，您的意思是您也解不了？」張一急道。
項貞聞言心中也是一苦，這兩天張一說過，如果不能解除禁靈釘，自己就不可能修行，也就意味著進入不了仙察院。
「解不了，正道殿裡面的那些老不死或許有辦法。」張一和項貞還沒來及高興，老者繼續道：「可惜啊，據我所知，解除禁靈釘，只能將禁靈釘過渡到施法人體內，雖然正道殿一直秉承為天下先的理念，但要因此損失一個老不死來解除這孩子體內的禁靈釘……」老者沒有說完，只是搖了搖頭。
張一神色一暗，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如果解除禁靈釘需要如此大的代價，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項貞此時都還沒有入得仙察院，即便是進入仙察院，那也不可能因此損失一個正道殿的前輩。
「那他能留在仙察院學習嗎？」張一有些小聲道，內心顯然是極不自信的。
老者聞言陷入沉思，嘆息一聲道：「可惜了，通靈之體，當初給這孩子接引令牌的那位要是能直接把他帶回來就好了。」
聽出老者語氣中的拒絕之意，張一有些不甘心道：「真的沒有辦法嗎？可不可以讓他先留下來學習，或許會有什麼奇迹也不一定呢。」
「他是自己走過了問心橋？你確定沒有給他透露什麼吧？」老者問道。
「肯定沒有，院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提前透露，只會適得其反，問心橋可是做不得假的。」張一喜道。
老者點點頭，「孩子，我問你，你想留在這裡嗎？」老者對項貞笑道。
「想。」項貞點點頭。
「為什麼？」老者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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