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真假柳絮兒
「煦兒……咱們回家再說。」肖七也不問柳煦和南小北這大半夜的趕著馬車要去哪兒。
回程。
依舊是小北趕車，江月淺和受了傷的南飛上了馬車。
因為肖七摟著柳煦坐了一邊，柳煦和江月淺面對面地坐著，南飛坐肖七對面。
黑暗中看不清楚什麼，但柳煦和江月淺都知道對方在打量自己，且二人心情都格外複雜。
柳煦有心想和她打個招呼，卻又不知如何說起，一顆心緊緊揪起。
柳煦猜測江月淺芯子里是柳絮兒——她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
如果不是，那還好辦一些，如果是……
那麼，更多的問題便來了！
她是冒牌的柳絮兒，現在正牌的回來了，正牌的擁有她所沒有的小時候的記憶，而據榮王爺和謝禹森所描述的她的性子，在這大封國算是極有個性的女子了。
自己對她而言算不算入侵者？她會怎麼看自己？
黃春花會怎麼看自己？眉兒會怎麼看自己？鄉鄰們……是不是會把她當妖怪？
而對面的女子也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雖然她們二人都沒說話，但南飛和小北這兩兄妹從一見面開始便在說話，柳煦倒是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肖七雖然那日誤入陷阱，卻仍驚險萬分地救了南飛。
只是對方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人數還眾多，他中招在先，後面很費了些力氣才把南飛救出來了。
南飛講述這些的時候沒有半點肖七一句「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淡定風範，把那場景描述得十分驚險，聽得柳煦時不時揪起心，順便揪到肖七手背上的一丟丟皮。
饒是肖七「皮外傷，不礙事」的淡定風範也忍不住苦笑。
不過他並沒有收回手，任柳煦時不時無意識地揪一揪。
南小北聽南飛講述也是一愣一愣的，又關心起南飛的傷來，沒有把話題引到柳煦想知道的任何關於眼前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的身上來。
她們出來得不遠，回去自然也很快，就連南小北想問南飛的問題都沒有問完，馬車已經回到了半山腰的新家院外。
柳煦沒想到，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前，她鄭重向黃春花承諾的「娘，我會儘快回來的。」這麼快便兌現了。
她確實很快便回來了，不只「找到了」肖七和南飛，還「找到了」江大小姐。
雖然肖七和南飛回來了是特大好消息，但大半夜的柳煦並不想驚動誰，如走時悄悄咪咪一般，回來得也無聲無息。
火把早滅了，南飛沒受傷的手打燃了一個火摺子照著小北去馬廄，而肖七也打燃了一個火摺子勉強照明。
柳煦終於朝於這黑夜間也忍不住東張西望的，在肖七手中火光照映下那張猶如自己照鏡子一般的臉說話了：「今天天色已晚，我先領你去客房，我去給你們熬些薑湯，燒水洗臉泡腳暖和暖和身子。」
到處漆黑一片，甚至還能聽到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巨大的打呼聲。
江月淺這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麼，聞言「嗯」了一聲，也不和柳煦客套。
油燈如豆，但溫暖且能看到眼前不算大的地方。
柳煦帶著江月淺往客房裡走，給她拿出新褥子和新套好的棉被，小北便走了進來。
「主子，要做什麼我來做。」小北這話是對柳煦說的，柳煦有些驚詫，之前小北都是叫她柳姑娘，柳大夫，包括她們二人剛趕馬車往外走之時。
現在她卻突然改口，莫不是在南飛那裡聽說了什麼，來給自己扎勢的？
依小北的態度，柳煦合理猜測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可能來者不善。
雖有此猜測，柳煦卻並未表現出來，倒是很自然地對小北說：「我來鋪床，你去燒點水熬點薑湯吧。」
小北明白她的意思，便是要留在這裡和這剛來的女子聊一聊了，恭敬應下。
柳煦把床鋪好，卻突然聽到對方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顯然肚子餓壞了。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柳煦沖對方和善的微微一笑，是她因為看到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思緒有些混亂，考慮不周了。
「嗯。」那姑娘故作隨意應，燈光下，臉卻是紅了兩個度以上。
年夜飯因取年年有餘之意，做的都很多，包括黃春花給她帶的臘肉和香腸都是提前煮好了，原本準備，明天切了繼續吃的。
作為主食的米飯和坦州過年時特有的芭蕉葉發糕都是現成的，柳煦順口問了一句：「你吃米飯還是發糕？」
「我要芭蕉葉發糕。」對方想都不想順口一回。
「好，你稍微等一下。」柳煦朝她微微一笑，轉身出門，卻被她叫住，「我想現在先見我娘。她在哪個房間住？」
柳煦差點一個趔趄朝前摔倒，她忍了忍心裡的不安，扭頭朝她笑了笑：「你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娘她今晚剛剛才睡下，讓她也多睡會兒。」
柳煦到現在已經確認了兩點：第一，對方確實來者不善，對她有股莫名的敵意。第二，如果她這副容貌不是易容的，不管有多難置信，她的芯子里就是三年前親眼見柳青山被馬賊殺害時，又被馬賊重傷的柳絮兒本人！
而她也向柳絮兒表明了她的態度——她願二人和平共處，也不阻擋她和黃春花等人相認。
柳絮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但明顯能看出她緊張的情緒，稍微有些舒緩。
柳煦先進了自己的房間，從那廂轎空間裡面拿出了黃春花給她準備的裝食物布包，拿到廚房，南飛和肖七都在廚房。
小北正在燒水，小鍋里熬著薑湯，南飛已經單手在熱剩飯剩菜，而肖七靜靜坐在一旁並沒有開吃，一見柳煦拿著布包過來，站起來朝柳煦走過來，不甚滿意道：「煦兒，我受傷了，你不是要幫我檢查一下？」
「你不是說皮外傷不要緊嗎？」雖然聽得肖七主動讓她檢查，柳煦心裡有些緊張他的傷勢，但想起剛見面時他的雲淡風輕，柳煦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將布包遞給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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