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嚇著
皇后問過宴之嫿又對太子道:「嫿兒初來乍到,定有許多不適用的地方,皇兒要多多照顧嫿兒一些。」
太子點頭應是。
三人拉家常的時間,金嬤嬤就很有眼力見的指揮著人擺放了午膳。
午膳擺放妥當,三人用過午膳,皇后就讓宴之嫿去偏殿歇息。
宴之嫿知曉皇后和太子必定是有話要說,就準備起身規矩的告退。
太子卻道:「母后,無妨的。」
太子沒有說什麼無妨,皇后卻是知道他說的什麼無妨。她心中忍不住驚訝,若說此前太子善待宴之嫿她是覺得太子是看宴之嫿尚算順眼,如今看來自己這兒子倒怕是對她上了心。只是他素來防備心強,一個過了一夜的女子,如何就迅速的上心了。
皇后不覺把目光投向了宴之嫿,滿是打量之色。
太子願意給她面子,宴之嫿卻是不敢恃寵而驕。她輕聲道:「殿下,我有些睏乏了,想去歇息一下。」
太子拉著她的手道:「說完話,你我一道回去歇息。」
皇后在下了懿旨讓晏家姑娘進宮的前後,派人細細的打探過的那些姑娘們回家之後的反應。丞相家那些姑娘是如何不願意嫁給太子,如何嫌棄太子的身體,她是知道的,唯有知道宴之嫿說不上願意,也說不上不願意,卻沒有對太子表現出任何的鄙夷、畏懼。
甚至還跟身邊的丫鬟感嘆過,太子也不容易,從小身體不好也挺慘的。並非是什麼心機深沉的女子,也從未苛待過身邊的下人,相反還很有善心,所以才放心的讓太子娶了人。
她的兒媳婦,不需要擔得起太子妃和皇后之位,只需要對她的昭兒好就是了。她不需要有本事,有野心的兒媳婦。
如果皇后還年輕,還沒有再皇宮這大牢籠裡面被磨得心狠手辣,或許還相信二人是一見傾心,宴之嫿剛好遂了太子的眼。
但她現在已然不是年輕之時了,就總覺得宴之嫿對太子使了什麼手段。
太子見皇后打量著宴之嫿的目光晦暗深沉,輕聲道:「母后,太子妃既然成了我的妻子,往後自當是榮辱與共的,所以我們要說的話和事情,也不必隱瞞於她。」
「母后是否想問我今日為何拒絕父皇的提議?」
此時伺候的人都規矩的守在了外面,屋內只有太子、皇后和宴之嫿三人。
皇后雖然對太子的話不甚認可,並不覺得夫妻就是能夠榮辱與共的存在,但又被太子後面拋出的問題轉移了注意力。
「正是。」罷了,就用此事測一測宴之嫿罷了。
太子道:「眼下並非是最好的實時機,父皇年富力強,不會給我機會沾手正經事的。再則是我準備下江南去尋名醫。」他身上的餘毒若是不能全部清除,即便是坐上了那皇位也坐不了幾天,何苦趕著去送死呢。
唯有自己的身體好了,他才能跟父皇,還有那些人搏,也唯有身體好了,他才能很好的陪著宴之嫿,不叫她如前世那般早早的沒了。
「你找到那位神醫在何處了?」皇后喜道。
她到底,最在乎的還是太子的身體。
打從太子出生開始,她就一直在為太子四處尋找能夠為他清毒的人,也張貼了不少皇榜。倒是有許多人揭了皇榜進宮診治,她自己也零零散散的找到了一些名醫,可惜他們都沒辦法為太子完全把毒素清楚,只能用些法子給太子把身子溫養著,不讓他太早沒了。
但其中有好幾個大夫都說,若是找到一個名叫「洪公」的神醫,太子身體里的毒素說不定可以完全清除,便是恢復成常人也是可以的。
只是那「洪公」行蹤不定,不喜權貴,也無任何交好的熟人朋友,她找了好多年愣是一片衣角都沒有找到。
洪公之名,也只是在民間的大夫圈有名,但大多都不知曉這個人,因為他為人十分低調,不為名也不為利。
知曉他的幾個人,還是因為之前行醫的時候接觸過,親眼見過洪公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太子道:「常解在江南發現了他的蹤跡,那樣的人是決計不會到宮中來為我診治的,只有我親尋。」
上輩子他在宴之嫿懷孕之後也得到了洪公的消息,但他那個時候已經繼承了皇位,根本走不開,就讓人強行帶洪公上京都。
但那洪公武功極高,為人滑溜,他折損了不少人,到死都沒有人把洪公給帶回宮。
洪公的醫術如何他不清楚,但功夫必然是不賴的。
「可你這身子,經得住長途跋涉嗎?」江南離京都頗遠,她並不能放心。「若不然你留在宮中,我尋個由頭出去替你求人回來吧!」
皇後知道有些高人,往往性子詭異,而且太子既然都這般說了,肯定強行帶人是行不通的,要不然也不會走這樣的下下策。
太子外出,且不說身體的問題,便是其他安全的問題都是大事。
太子勸慰道:「母后不必太過擔心我的身子,這些日子泡了葯浴已然穩固一些了。過幾日,還請母后幫我同父皇說,我身子越發不妥,想要去金鳴寺靜修。屆時京都之事,只有勞煩母后多多看顧了,我會帶著太子妃一道南下。」
皇后見太子已然是各方都思量妥了這才來跟她說的,雖然心中不放心,卻也知道太子決定了的事情,她是扭轉不了的。
且他也不是那種思慮不周之人。
她只得道:「你放心去尋醫,京都之事,就全權交給母后,我會替你遮掩好的。」暗中出行也好,若不然只怕人還沒有走大江南,沒有病死也被人追殺得不成了。
母子二人又細細的商議了一些具體的細節和如何安排的事宜,太子這才領著宴之嫿同皇后告退。
宴之嫿則一直提著心聽著他們對話,大氣都不敢出,當著隱形人。
等雙雙出了廣仁宮,太子方才柔聲道:「方才可是嚇著了?」母后是上過戰場的女子,緊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大多人都是會腿軟的。
宴之嫿老實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