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二零九:鐲子
方定安和方呈在外面遠遠的站著,並未進屋。宴之嫿還在坐月子,他們不好進去。
宴三老爺和方興艾是在門外站著的,宴之棠卻是溜了進去,已經纏上了宴之嫿。
宴之嫿坐月子有宴三夫人照顧,君昭又對她好,她生孩子又生得快,倒是沒有像其他孕婦那樣看著十分憔悴,反而是面色紅潤,十分精神。
宴之嫿同童嬤嬤道:「嬤嬤,麻煩您讓蘇公公把小耀耀報過來一下吧!」
蘇公公現在天天都守著君昭,除了睡覺如廁、用膳,基本上時候寸步不離。
宴三夫人、宴之嫿和君昭要抱孩子,那都得跟他搶。
童嬤嬤立即就去喊蘇公公。
方氏同宴之嫿道:「見你面色紅潤,這一胎看來是沒有受苦的。」
宴三夫人道:「可不是,生得老快了。」
君昭的房間就在宴之嫿他們旁邊,夫妻兩個並沒有把孩子弄太遠。
所以很快蘇公公就抱著君昭過來了,方興艾在外面,仗著自己輩分大,第一個抱上了小皇孫,方呈和宴三老爺眼巴巴的看著,方定安負手含笑看著。
羅氏和方氏以及宴三夫人也走了出去,宴之堂也跑了出去。
羅氏直接同方興艾道:「老頭子,快給我抱抱。」這可是她的第一個曾外孫呢。
方興艾根本就還沒有抱夠,但老婆子發話了,他也不敢說不,依依不捨的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羅氏手中。
羅氏抱著,宴三老爺那叫個眼饞啊,但他又不敢去岳母手裡頭搶孩子。
宴之棠就更慘了,其他人雖然抱不著,但看得到啊,他個子不夠,看都看不到。
扁著嘴,都快要哭了,還是方定安看到,就把他抱了起來,他這才能看道自己的小外甥長什麼模樣。
他立即跟羅氏撒嬌:「外祖母,您給我抱抱小耀耀好不好。」
羅氏無情的拒絕:「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抱什麼小孩子。」
宴之棠覺得自己受傷了。
君昭進屋,坐在宴之嫿床邊,握著她的手,宴之嫿笑著問:「你怎麼不在外面陪著?」
「外面有蘇公公他們招呼,我來陪你」
宴之嫿甜甜的笑了笑,心裡暖暖的。
她吩咐喜鵲是備膳,問君昭:「你怎麼這會兒才接了父親和外祖母他們來?」
「棠兒被人綁了,就去找了他。這次還對虧了姜雲貞,要不然不能這麼快找到。」君昭簡單的把上午的事情跟宴之嫿說了。
「好好的,怎麼會有人綁棠兒?」
「人已經被抓起來了,現在只等常青那邊把接過審出來,大概事情是沖著我來的。」他在宮中,宴之嫿也在宮中,那些人找不到地方下手,所以就只有拿其他人下手了。
宴之嫿登時就怒了:「那些人怎麼臉小孩子都不放過。」
「正是因為小孩子,才更加容易下手吧!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了人把宴家和方家都保護起來了,以後不會在出這種事情了。」
宴之嫿見君昭有些自責,抱住他道:「殿下不必自責,這不怪殿下,怪就怪那些人太壞了。」
宴三夫人在外面看到小兩口親親熱熱的,就沒有進來,而是在外面提了提聲音道:「殿下,席面準備好了。」
君昭摸了摸宴之嫿的臉道:「我出去招呼岳父和外祖他們,我讓蘇公公把孩子抱過來陪你,讓棠兒來跟你一起用膳。」
宴之嫿點了點頭。
他這是在擔心她一個人覺得孤單呢。
宴之棠當然是樂意的,之前他一直沒有機會抱小外甥,輪了半天才輪到舅父哪裡,現在他們都去用膳了,他陪著姐姐和小外甥一起,不就是想怎麼抱小外甥就怎麼抱小外甥了嗎?
所以他立即拍著胸脯跟君昭保證:「姐夫,我會照顧好姐姐和小耀耀的,您放心的去招呼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吧!」
都是一家人,女性也都是長輩,就乾脆沒有分席,八個人,剛好坐一桌。
宴之棠巴巴的跟著蘇公公進屋,在宴之嫿的床邊擺了一小桌飯菜,平常君昭在東宮陪宴之嫿用膳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張小桌子。
宴之棠那麼貪吃的一個人,都沒有去看桌上的飯菜,眼睛跟黏在了那個小襁褓上面一樣,同蘇公公道:「蘇公公,您能讓我抱抱小耀耀嗎?」
蘇公公有些猶豫,怕宴之棠沒個輕重,把君耀傷著了。
宴之嫿看出了蘇公公的為難,她同蘇公公道:「蘇公公,您把小耀耀先給我,然後教一教棠兒該怎麼抱孩子,我在把孩子給他抱。」
蘇公公便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給了宴之嫿,然後同宴之棠道:「小公子,這抱孩子呢你要把他的頭放在臂彎上,不能讓他腦袋沒有支撐,一隻手拖著他的身子,另一隻手要這樣圈過來。」他一邊說,一邊給宴之棠比了比動作。
宴之棠認真的聽著看著。
蘇公公問他:「小公子可會了?」
宴之棠道:「會了。」不是特別難啊!
但蘇公公還是覺得不靠譜,拿了個小枕頭過來遞給宴之棠道:「小公子先把這個枕頭,老奴看看您的姿勢對不對。」
宴之棠被蘇公公搞得緊張兮兮的,也沒有句句,就去按照蘇公公說的方式去抱那枕頭,蘇公公幫著他微微調整了一下,方才道:「就是這樣。」
宴之棠點了點頭。
就去宴之嫿身邊小心翼翼的接過君耀,君耀這會兒是醒著的,看著宴之棠還咧嘴笑了笑,宴之棠把小小的君昭抱在懷裡,頓時心都被他笑化了,他大氣都不敢出,就怕自己嚇到了君耀。
他歡喜的看著君昭,聲音小小的說:「小耀耀,我是你的舅舅啊,叫舅舅。」
君昭哪裡聽得懂他說的什麼,只是咧著嘴傻笑。
宴之棠也就跟著傻笑。
等宴之棠抱了一會兒,宴之嫿才道:「好了,棠兒,把小耀耀給我吧,我們先用膳。」
宴之棠早上吃的東西全都被他自己吐出來了,上午那麼一折騰也的確是餓了,所以就依依不捨的把君耀交給了宴之嫿,宴之嫿就把君昭放到自己身側,同蘇公公道:「蘇公公,您也先去用膳,用過膳在過來帶小耀耀。」
蘇公公不舍的去用膳。
宴之嫿把君耀放到床上,他也不哭,也不鬧,就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四處看。
宴之棠吃兩口菜就過去看他一眼,吃兩口又過去看他一眼,捧著心口道:「姐姐,你趕緊在生幾個把,小孩子好可愛哦。」
宴之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我會的。」
宴之棠高興得忍不住歡呼,他開始跟宴之嫿暢想未來:「姐姐要生四個男孩子,三個女孩子,以後我就帶著他們一起玩兒。」他想象著自己以後走哪裡,身後都跟著一串豆丁兒,簡直不要太美了。
宴之嫿見宴之棠沒有半點受到驚嚇的樣子,有些驚奇的問:「今天上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都不害怕?」
宴之棠說:「剛開始挺害怕的啊,但後面姜姐姐來了,在後面姐夫就來救我啦,所以就不害怕啦!」
宴之嫿認真的同他道:「以後出門,身邊還是要帶小廝的。」
宴之棠隨行,雖然宴三老爺跟他配了小廝,但他經常不帶。
宴之棠乖乖的點了點頭。
剛醒來的時候,他還是挺害怕的,是在見到姜雲貞,姜雲貞說已經通知了父親之後他才稍微好一些。
「不過這次可要好好謝謝姜姐姐。」
宴之嫿點了點頭,她沒有想到姜雲貞會去救宴之棠,畢竟大家都只是一點逢場作戲的關係,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她倒是對姜雲貞刮目相看。
或許,她平常所看到的姜雲貞,並不是最真實的姜雲貞。
以前宴之棠都挺能吃的,今天宴之嫿見宴之棠只吃了一小碗飯,就問他:「怎麼不多吃帶你,是飯菜不喜歡嗎?」
這些飯菜都是東宮的小廚房做的,味道那些都很不錯。
宴之棠哪裡好說自己今天早上吃得太撐了,最後吐了自己一身,被搞出了心理陰影。他搖了搖頭道:「好不容易才把肥減下來,吃多了肯定又要長肉,所以就少吃點啦~」
宴之嫿沒有多想,笑了笑道:「你好不用意精進宮,總不能餓肚子出去,就算要減肥,也等回去之後在減吧!」
然後就給宴之棠盛了一碗湯,宴之棠本來沒辦法,就只能端著碗喝。
等他們吃完飯,君耀已經睡著了,以為天氣熱,他穿得少,抱著他的襁褓也是薄薄的,這般睡在床上,宴之棠可以清晰的看到隨著他的呼氣欺負,而一鼓一鼓的小肚皮,他覺得自己真的要被小外甥給萌化了。
就趴在床邊巴巴的瞅著。
雖說男女不同席,宴之棠現在已經十二歲了,按理說不應該呆在這裡,但晏家三個孩子關係都好,宴之嫿十幾歲的時候,還讓宴之擇偷偷背著她翻過牆呢。
君昭他們那邊就要吃得久一些了,宴三老爺說了宴之棠被綁走的事情,宴三夫人和方家的人都被嚇得不輕,君昭就道:「本宮已經讓人在暗中保護宴家和方家了,只是剛剛聽外祖父和外祖母說,要回去,本宮想著還是等些日子在說,如今只怕不安全。」
「好好好,我們聽殿下的。」方興艾和羅氏忙道,他們最怕的就是給小輩添麻煩了。
方定安之前也勸過方家二聽,他知道得要更多一些,但二老都勸不聽,現在君昭把人勸住了,他才稍稍放心一些。
原本若是父親母親執意要看過小皇孫之後就回去,他都打算要跟著回去了的。
馮府的柴房裡,捆著一個人,黃錦文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老實交代,我可就要動手了。」
她今天剛出門,就遇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要翻牆進他們家的人,於是就把人給捉到柴房來了。
宴之擇只覺得欲哭無淚,他被馮白玉綁的嚴嚴實實的,身上的傷還在流血,現在他已經有些精神恍惚了。
他被人追殺,身負重傷,眼看要躲不過了,咬牙就往這戶人家裡翻,結果就被人給逮住了。
不過,好歹沒有落到那些人手裡,他這般想著,心神一放鬆,就暈了過去。
馮白玉兇巴巴的道:「喂,你不要裝死啊,你到底時候什麼人。」
她這麼一問之後,見對方半天都沒有反應,就探著小步伐,慢慢的挪了過去,探了探鼻息,見還有氣。
她惆悵的想,是救還是不救呢,現在南邊舊朝餘孽橫行,萬一這人是箇舊朝餘孽怎麼辦。
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狠了心,準備把人扔出去讓他自生自滅,不救,但也不殺他。
只是他揪著那人的肩膀拖了幾步,發現那人的手腕上的鐲子自己似乎見過,她想呀想的,突然靈光一閃,她之前在太子妃的手腕上看到過這樣的鐲子啊!
這人不會跟太子妃有關吧!
這麼一想,她立即就給宴之擇鬆了綁,不敢驚動其他人,怕被她娘知道了又要念叨,就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費力的把人背到了房間。
扒了宴之擇的衣裳,看到他身上的傷,拿了金瘡葯出來給他抹上。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把房間的門鎖上,自己偷偷的溜出府,去找大夫買葯。
她跟大夫形容了一下宴之擇身上的傷口,大夫就對症開了些葯給她,黃錦文拎著葯,又偷偷的溜回府。
因為不太平,現在黃夫人嚴禁黃錦文出門,生怕她遇到了什麼舊朝餘孽。
黃錦文現在出門都是偷偷摸摸的,還要應對黃夫人是不是的查崗,可謂難過得很。她買了葯回去,宴之擇都還沒有醒過來,就自己重新給宴之擇包紮了一番,然後又偷偷摸摸的去煎藥。
煎藥的時候,碰到了黃夫人,黃夫人問:「你這又在廚房搞什麼?」黃錦文在家吧,就是雞飛狗跳,但她又不能把黃錦文給攆出去,黃夫人也是很頭疼。
兒子每天安安靜靜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小媳婦兒一樣的,女兒呢,則是要上天,她真的覺得兒子跟女兒的性子是生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