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活著
黃錦文可憐巴巴的道:「這不是月事來了肚子痛嗎,就自己煎點葯喝。」黃錦文因為不怎麼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痛經這個毛病一直都是有的,黃夫人也沒有懷疑,只覺得沒臉,這廚房,還有男子在呢,女兒就這麼口無遮攔,黃夫人表示,很心累。
她嫌棄的擺了擺手:「熬好葯就趕緊回去,又不會是沒有丫鬟,整天跟個野丫頭一樣。」
黃錦文對於自家老娘的罵罵咧咧充耳不聞,葯熬好了就捧著藥罐子回去,給還在昏迷中的宴之擇把葯灌了。
也虧得她平常不喜歡用丫鬟,所以也沒有人發現她房間里多了一個男人。
常青帶著那個僅剩的綁架宴之棠的活口,那人就是個混混,常青很快就從對方口中問出了前因後果,都沒有需要他嚴刑拷打,對方一看到審訊室的那些東西的時候,就嚇得什麼都招了。
綁架宴之棠的這一伙人是街頭的混混,前兩天突然有一個人找到他們,說讓他們幫忙綁一個小孩子,事成之後,給他們每人二十兩銀子。
宴家三房分出來之後,就是尋常的人家,而且也只是綁一個小孩子,他們就覺得不難,稍稍一計劃就對宴之棠下手了。
常青問了對反,給他們銀子的人的長相,他們抓宴之棠都不會親自沾手,哪裡會讓一個混混知道他們的長相,給銀子的人找上混混的時候是蒙了面的,如果不是給了他們定金,他們其實都挺懷疑那人會不會給錢的。
常青跟君昭稟明情況之後,君昭就道:「把那個綁匪放了,然後暗中跟蹤。」他並不相信那個綁匪完全不知道買通他的人的落腳地。
常青領命就去安排了。
西南那邊,因為有了治療瘟疫的方子,所以慢慢的呈好轉的趨勢。
深山裡的一處茅屋內,樂珍神色複雜的同白梵道:「師兄,那個老柳,會不會思師父,師父他會不會沒有死。」
白梵垂眸道:「珍兒,這話,以後不要說了,隔牆有耳。」
「不管那是不是師父,都不是師父了。」
樂珍苦澀的笑了笑:「是啊!」她永遠都沒有師父了。
白梵將她抱進懷裡,痛苦的道:「珍兒,是我害了你,是我連累了你。」
樂珍笑著搖了搖頭,卻有淚水從眼睛里跑了出來:「不怪師兄,不是你害了我,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所以她現在只有他了啊!
「可是師兄,我覺得,我覺得你叔父他們所圖謀的事情,不會成功啊,不會成功,我們是不是就會死?」
她知道白梵的叔父有很強的勢力,但君昭不是省油的燈啊,朝廷不是那麼容易就擊碎的啊!
白梵緊緊的抱著樂珍,心中十分複雜,他不知道他是否想叔父他們所圖謀的成功,他只知道,無論成功與否,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做一個閑雲野鶴,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但他從來就沒有選擇。
「珍兒,如果真的會死,你害怕嗎?」
樂珍笑著搖了搖頭:「不怕。」有什麼好怕的呢。
其實她很自私,她不想他們所圖謀的事情成功,他們若是成功了,師兄就不在是她一個人的師兄了,他會成為很多人的皇上。
他的身邊會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以前,青松先生會把姜雲貞放在師兄身邊,以後還會有很多個女子,師兄是沒辦法拒絕和反抗的,只要他的那個叔父活著一日。
師兄也不過是那人的傀儡而已,那人如果不是生得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或許師兄也就不會這般難了。
「這邊的瘟疫被解了,師兄你是不是又會受罰了?」樂珍忽而想起那些恐怖的折磨人的手段。
「不會,這一回,我聽了他們的話的,瘟疫都已經散布了,是他們自己一直要拖著死很多人才出面,所以錯過了機會,讓皇后他們研究出來了解藥。」白梵感受到了樂珍的恐怖,出聲安慰她。
「當他們,應該會留意到那個研究出來解藥的老柳,應該會對老柳出手。」
「那怎麼辦?」樂珍有些著急,她心中已經認定老柳就是他們的師父洪公了,師兄的醫術毒術這些有多麼厲害,她很清楚,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比師兄更加厲害的人,那麼一定就是師父了。
可師父已經被他們害死了一次了,不能在被他們連累一次。
白梵道:「他現在已經對我們防備了,若不然改頭換面,所以不用擔心,如果他真的是,他們也抓不住他的。」
師父很厲害,他很慶幸。
樂珍在心中默默的道:師父,您一定要好好的,長命百歲,完了我們兩個不孝弟子。
老柳研究出來解藥之後,的確被舊朝餘孽發現了,只是老柳跟皇后和了塵大師在一起,皇后住的地方禁衛森嚴,他們暫時拿老柳沒有辦法。
一處懸崖峭壁上的山洞裡頭,鎮南王看著石床上那個面目可怖的人,冷聲道:「你們弄的這瘟疫,就這麼點動靜,就是來給皇后、給朝廷樹立威嚴的?」
對方猙獰著一張臉冷笑:「鎮南王,皇後過來的時候,本座就提醒過你了。可你非要在拖一拖的,是你自己在京都呆的時間長了,看皇後天天縮在後宮裡頭跟那些女人玩兒后宅的小把戲,就忘記了皇后的本事了,你壞了事,還好意思來質問本座。」
這一場瘟疫,是他們籌謀的,原本是想借著瘟疫把君昭引過來,讓君昭染上瘟疫,然後讓白梵出面救人,他給白梵博一個美名,為往後白梵的身份昭告天下的時候,讓百姓能夠容易接受一些,而鎮南王會借著尋找鎮南王世子到這邊來出面協助白梵,並且提供大量的藥材。
至於染上瘟疫的君昭,自然是身子原本就不好,救治不及時,所以死了。
當然,為白梵籌謀這些,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而已,對鎮南王說的,全部都是為鎮南王打算的好吃。
可君昭沒有過來,是皇後過來了,知道皇後過來之後,他就跟鎮南王說了,及時調整計劃,但鎮南王偏偏不相信,說他怕皇后怕得太過了。
他這張臉,這腿是怎麼毀的,就是因為當年看不起皇后是個女的,輕敵啊!當年跟皇后打鬥的時候,他被皇后一腳踢入了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的房屋中,所以這臉就燒爛了,身上也燒爛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鎮南王不信,他也不喜歡鎮南王那種在他跟前過於自信的樣子,所以就沒有強行的要如何。
只希望,鎮南王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放聰明點。
鎮南王想到之前對方似乎的確勸過他,咽下了這口氣。「皇後身邊的那個大夫,你可知道是什麼來歷,怎麼之前都沒有聽說過?」
「已經讓人去查了。」
「你在西南這邊人比我好使,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這個壞事的人,留不得。」鎮南王惡狠狠的道。
「鎮南王現在盯著的不應該是一個壞事的大夫,而是皇后,皇后既然來了這邊,鎮南王就沒有想過讓皇后留下來。」他對皇后的恨,可謂是刻骨的。
鎮南王自然是想的,他眼睛一亮:「你有什麼好的法子?」
「鎮南王且聽我細細說來……」
……………………
「皇後娘娘,鎮南王在城外求見。」皇后正在跟林公公下棋,外面突然有人來稟告。
事情都被了塵大師拿去處理了,所以原本事情應該很多的皇后,卻十分的悠閑。
皇后落下一顆棋子:「鎮南王,鎮南王可有說所為何事?」現在西南鬧瘟疫,鎮南王卻跑來了,事情真有趣。
「鎮南王說他查到了幕世子的消息,對方帶著幕世子跑到西南來了,鎮南王想來求皇後娘娘幫忙找一找幕世子。」
皇后笑了笑道:「開城門,請鎮南王進來吧!」
林公公不陰不陽的笑了笑:「他這借口,也不知道要拿著用多久。」
借著幕雲白失蹤,鎮南王府不知道生了多少事情出來。
皇后笑了笑道:「這次他們的計劃又失敗了,顧及這是要來找補的。」
林公公戾氣橫生:「那我就讓他進來容易,離開難。」
皇后道:「收一收,莫要把人嚇到了。」
「這次也多虧了老柳先生,若不然,我們這一趟,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都難。」誠然她可以放棄百姓離開,但皇家的名聲就毀了。
而若是沒有解藥,她留在西南,不就要死在這邊了么。
所以若是沒有老柳,無論怎麼樣她都沒辦法全身而退。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頂替君昭來西南的原因,她不敢賭這個萬分之一啊!
若是在出發之前君昭已經找到老柳了,她就不會替君昭出來了,這是一個有把握的勝仗,打贏了君昭的名聲就會更上一層樓。
林公公點了點頭。
皇后輕聲笑著道:「也不知道昭兒會不會怪本宮,搶了他的功勞。」
林公公大笑了兩聲:「皇後娘娘可是把殿下想得太過狹隘了,殿下不是那樣的人。」
皇后也只是開玩笑,她當然知道她的孩子是什麼樣的人。
「娘娘,鎮南王已經在外面候著了。」一盤棋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人來稟告。
皇後起身,看著沒有下完的棋局,同林公公道:「走吧,去會會鎮南王,看他要鬧什麼花樣。」
「是否應該給殿下送個信?」林公公問。
皇後點了點頭道:「見過鎮南王之後在說。」
宴之嫿好不容易,終於捱到了出月子的時間,皇上原本是想在君耀滿月的時候大半的,但君昭拒絕了,同皇上說如今西南瘟疫尚未完全解除,不宜大半。
實際上他是不想有什麼危險的人混了進來,如今正是混亂的時候。
皇上一聽覺得有道理,誇獎了君昭一番,就同意不辦,說等皇后歸來,給君耀辦百日宴。
朝廷這邊也已經知道,針對西南的瘟疫,已經有了治療的方子,就只等所有染上瘟疫的人服了藥方之後,全然康復了,皇后就可以回京都了。
宴之嫿在屋子裡關了一個月,終於可以出門走動走動了,就抱著肉乎乎的君耀去逛御花園,她實在是被悶慘了,所以難得的走得遠了一些。
現在皇上基本上不怎麼來後宮,後宮的妃嬪些就無聊啊,也沒什麼好爭鬥的,就是三三兩兩的一起在外頭賞花、賞魚,還有人一起推牌九什麼的,看到宴之嫿都跟宴之嫿見禮。
現在所剩的妃嬪,都是些份位比較低的,份位高的,死的死、被發配冷宮的發配冷宮,其他的這些看到宴之嫿也不敢作妖了。
畢竟以後等君昭繼位,他們是要看宴之嫿臉色過活的。
因為君昭已經有了孩子,他們都覺得君昭的位置是穩了。
之前那些有了孩子或者還在懷孕的,但已經都死絕了的妃嬪,皇上雖然把她們的死因隱瞞得挺好的,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漸漸的大家就都知道,那些生下孩子的活著還懷著孩子的,都是給皇上戴了綠帽子。
皇上,是真的不能生。
皇上這輩子,也只會有太子殿下這麼一個兒子。
她們也就不折騰了,好好活著,不香嗎?
可有些皇上之前趕到了自己可以有很多子嗣的希望的時候,納的很多年輕漂亮的妃嬪,就有些不甘心了,年紀稍長的是經歷了後宮長時間的孤寂和磨難,所以認命了,但這些新入宮時間不長的,心氣卻並未被磨平。
所以有人看宴之嫿抱著君耀看錦鯉,就湊了過去。
「太子妃娘娘好興緻。」宴之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不壞好意的聲音回頭,大力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呈防備姿勢,喜鵲也站在宴之嫿身側護著她。
宴之嫿不覺笑了笑,問:「您是?」她可好久都沒有看到喜鵲大力這般模樣了。
這後宮的女人吧,除了她就全部都是皇上的女人,所以她還用了一個「您」。
「嬪妾那是贛州知府之女。」
宴之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對方被宴之嫿不冷不熱的樣子惹到了,兇巴巴的道:「太子妃這是什麼態度?」
宴之嫿疑惑的問:「本宮應該是什麼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