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白見姑誤終生
田白雖然是家族的嫡子,但是,這些年來,齊國的動蕩,實在是太多了,無數公卿家族,闔家上下化作了枯骨。
京都之內的宅子,雖然是田家的本族核心所在,但是,實際上田家不曾進入了朝堂的弟子,都是在外面住著的。
經過田家五代人的艱苦奮鬥,現今的田家掌門人,在齊國的職務可是上大夫!
要知道,齊國不是晉國這樣的霸主國家,士、大夫、卿三級中,這最頂層的卿,齊國只設有上卿和亞卿兩人罷了!
田乞現在可是僅次於國、高這正卿、亞卿之外的第三人呢!
而這個職務,在十幾年前,晏子活著的時候,卻是晏嬰的專屬呢!
是以,田家在齊國的勢力很大,就算是加上公族,田家也能排入了前三了!
這樣一來,整個齊國,幾乎到處都有田家的封地!
就這,還是晏嬰訛詐去了一部分之後的規模,若不然,此時的田家,怕是就相當於平分晉國的智家了呢!
田白是有著自己的莊子的,平素,他都是和田豹一起,住在莊園里。
他莊子,就在都城營邱之外,而田家都城內的宅邸,卻是只有田乞與田恆居住的!
田恆此人,堪稱是史上第一綠帽王!
他廣收身高七尺之上的美女,充為妾隸人,然後大開後門,任由門客進出。
如此一來,田恆便有了七十多個便宜兒子,至於女子,更是無算。
但是,能夠成為田家嫡系的,卻是只有田盤一人!
因為,田恆每晚卻是要去了城外的莊子居住,田白的老爹田盤,就是在城外出生的。
因為有著這樣一個爺爺,是以,田白就有了七八十個便宜叔父,至於姑姑,更是多不勝數!
因為家族會議,今天田白是要留在都城內過夜的。
會議之後,大人們坐在一起喝酒,甚至就連田豹這個還未及冠的莽夫,都是在陪的呢,只有田白這個小兒,卻是被長輩們轟了出來。
「小子,酒水傷腦,你還是去別處玩耍罷!」
就這樣,田白來到了後院。
不得不說,作為齊國第四人的田乞,將自己的宅子修建的很是豪華。
田白轉悠了一陣,竟然發現自己迷路了!
前世的時候,在大城市都沒有迷路的田白,竟然在自家院子里迷路了!
田白覺得,他要是一覺醒來,回到了那個車水馬龍的時代,說出去會被人笑話死的!
然而,走南闖北,在無盡鋼筋水泥叢林之中都不曾迷路的田白,發現自己真的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了!
正在此時,空氣里隱隱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傳來。
田白抽抽鼻子,這氣味——很像是桑樹葉子被揉碎的味道!
他想了想,索性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走去。
上一世的時候,田白是農村人,每到了油菜成熟的季節,都是要去桑樹上摘桑葚的,是以,對於這個味道,田白敏感的很!
繞過幾階曲廊,走過幾扇拱門,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仔細看去,卻是一處花園。
庭院內鬱鬱蔥蔥,各色花朵競相爭艷。
田白深吸了一口氣,信步走向了前方。
夕陽的餘暉,照射向了東方,正好是對著田白的眼睛。
就是這麼一眼,田白便挪不開眼神了。
只見前面另外一個拱門的旁邊,是低矮的圍牆,一個高挑的少女,正一手扯著低矮的桑樹,一手揪著上面紅的發黑的桑葚,正在朝嘴裡送呢!
夕陽,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紗……
見到有人過來,少女愣住了。
桑葚甚是美味,少女的臉上猶自帶著幾分愉悅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櫻桃小嘴旁邊,是兩個淺淺的酒窩。
許是沒有料到有人進來,少女臉上的笑,變成了詫異,田白看過來的時候,這一份詫異還沒有完全代替了笑。
這半是含笑,半是詫異的神色,竟然格外的動人!
田白定睛看去,那一張明艷的嘴唇中心,卻是被桑葚染成了一朵黑色。
這鮮艷艷的紅,那烏騰騰的黑,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見到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少女迅速丟掉了手中的桑樹枝,右手的桑葚本來要丟棄了,只是彷彿又捨不得,趕緊塞入了嘴裡,還抬眼看了田白一眼。
這仿若會說話的眼神,似乎在告訴田白,不可對別人說了……
田白嘴角勾起,沖著她微微點了點腦袋。
定神之後,再次仔細看去,田白這才看清楚了少女的模樣與穿戴。
只見她烏黑的頭髮披散著,彷彿是剛剛才洗過,還沒有干透的模樣。
一身鵝黃的衣衫,將少女襯托的格外的白皙,那鵝蛋臉上,羞赫漸漸密布了臉頰。
田白脫口而出:「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不得胡說!」
少女羞紅了臉頰,她伸手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面頰,嘴裡卻是開口道:「你是小公子吧?」
田乞可是上大夫,又是陳國公族,是以,田白這個家族嫡子,當得一個公子二字呢!
田白愣了愣:「你知道我?」
見到田白承認了,少女這才是放下了衣袖,她趨步走了過來,裙擺上用來壓裙角玉環、玉佩叮噹作響。
「在這個年紀,能夠自由出入田家后宅的,唯有田家的子弟了,是以,余卻是猜到了是你呢!」
一陣宛若槐花一般香甜的味道,隨著少女的走近,鑽入了田白的腦袋。
像!
實在是太像了!
田白有了幾許的失神。
正因為腦袋短路了,使得田白竟然忽略了少女語句裡面最為關鍵的字眼。
「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
「不得胡言亂語,你要喚餘一身姑姑!」
鵝黃少女臉上帶著笑,嘴裡卻是呵斥道。
「姑姑?」
田白一楞,這就是爺爺的那些便宜女兒之中的一個?
就在這麼一楞之間,卻見到一個醉醺醺的男子闖了進來,他應該是剛才在外宅喝酒的門客之一。
此時,那人見到一個鵝黃衣服的少女,正在和一個小屁孩說話,當即便是踉蹌著走了過來。
「美人,來陪爺喝一杯!」
男子手持一壺酒水,竟然伸手就要來摟少女,更是要將帶著他口水的酒壺,朝著少女嘴裡塞……
(本段情節根據史書對於田成子的記載編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