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柳家園子,
一個少女愛不釋手的看看這花,聞聞那話,感慨道,「看這花團錦簇,真叫人想把園子里的花都摘個乾淨全擺在屋子裡。」
另一個同她一道的人拿著帕子捂住笑出聲的嘴,同她道,「萍妹妹說笑了,這好花要配美人,瞧~」她指指不遠處正過來的打扇美人,她身邊陪著柳家的幾位小姐,「那江家小姐才是這得花之人。」
「江家小姐江山陰。」倒不知是河珥芙的眼尖,還是她就是只注意的到那江家小姐。河家二小姐、三小姐還有河鸞順著這話也瞧到那最遠處,被柳家姐妹擁著的人。只是,這裡著實遠了些,她們並看不清人去。
河珥芙回身,上下打量著妹妹們的妝容,又瞧瞧河鸞,伸手替小妹捋一捋頭髮。「馬上就要見到各大世家的小姐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失了禮數。河鸞,聽見沒?」
河鸞普一被點,河珥露就笑出來聲。河鸞到底是河家養出來的,雖然不拘性子,到底是個家僕出身,眼力勁還是足的。大小姐的臉色一瞧便沒那麼好看,自然這會兒她不會同三小姐做鬧什麼,規規矩矩的行禮應下。
河珥露見河鸞向來都如此模樣,只是今日瞧她這樣子規矩,便知道自己笑過了。果然就聽河珥芙同她道,「河三小姐可是身子不適要留在屋裡歇了?」
「長姐。」她拖著發嗲的唱腔,本想跟長姐討個嬌耍,可見她的面色卻是越發的不好,忙規矩的認錯,「我,我不敢了。我定規規矩矩的。」說完了又去偷瞧二姐,二姐的面色卻也不是那麼妥帖。
她與河鸞相視一看,二人也覺得奇怪。好像打從看見這江家小姐,姐姐們的臉色就沒那麼好了,但這江家與河家也是親戚的。
另一邊,江家小姐和柳家的小姐們已經在看園子邊漫出來的花了。江山陰同柳大小姐道,「柳家的花圃真的是好看,那些多不是這時節的花都能開在這園子里,也就只你們柳家了。」
「妹妹要喜歡,自己個兒一會記得說說。晚上回去,你屋裡定是滿滿都花簇擁著的。」
這話一出,周圍的姑娘都笑開了花,江山陰忙拿扇子遮面,掩住自己臉色的笑意和嬌羞,「姐姐慣會打趣兒我的。姐姐這是嫁了人,話也說的大了。」
「我哪有話說的大,是妹妹值得。」一副世家姐妹情深,柳大小姐拉過她的手正熱絡著,就見不遠處來的一對母女。
江山陰瞧見了忙抽出手,放下扇子規矩行禮道,「請大姑姑安,表妹好。
江星嬡帶著女兒李忌從另一側下廊而來,對江山陰面無表情的略微點點頭。
江山陰忙殷切的問道,「姑姑和表妹也來賞花,姑父和表哥也到了吧。」
「這種邀女眷賞花的事情,他們來做什麼。」
「表姐問這話,可是忘記哥哥在外學習刀法歷練的事情了?好端端的男兒,跑來看花幹嘛?」
這母女倆話說的柳家的小姐們俱是尷尬,可此時,誰也沒敢冒頭的。她們與江家小姐一向玩的好,自然去江家也沒少見過這位大姑奶奶。這位大姑奶奶說的話,江家主和夫人都沒有敢逆的。連江家老太太都是拿這位大姑奶奶為主心骨,江家人訓江家人,她們插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絆子。
江家大姑姑的丈夫也爭氣,雖然不是經緯山莊的嗣子,卻是經緯山莊在外的門面。許多江湖上厲害的人物看不上經緯山莊,卻很服氣這位二房的長孫的為人,更何況他的夫人還是江家的大小姐。江氏可是四大山莊的庄首之一,經緯山莊如今可以成為新的四大山莊庄首之一,也多虧了這江氏的幫助。所以,這江家的大小姐在經緯山莊,那也是說的上話的人物。
江山陰面上訕訕而笑沒再多話,私心裡沒少抱怨過這位大姑姑,更是瞧不上男孩子似的表妹。可為著親戚的關係,祖母、父親的態度,她裝的好的樣子,自然,要規規矩矩的。倒是江星嬡看了看,沒再為難她,轉身帶著女兒進了園子的門。
「收起你的樣子,剛剛…過了。」李忌憋憋嘴,對娘的話聽是聽的,卻還是有他話要講。「表姐那花架子是越發的厲害了,我們江湖中人向來豪朗爽氣。可她日日一副嬌滴滴的官家小姐做派模樣,也不知道舅舅、舅媽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你舅媽把她調教成這個模樣,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想了。她也是真不想想江家在江湖上什麼地位。官家公子們若真要個江湖女子為妻,怕也只有頂著武林盟主名號的赫家小姐才攀的上。其它人家,做妾都不是貴妾。」
江星嬡想到此處,憂心的事情更是上來了,「蘇家夫人過世…」她收聲,看看四周,還好此時人不多也離她們遠,只有女兒在身旁聽著。
「母親是還想那事蹊蹺?」
「說與赫家有關不是蹊蹺,是裡面藏了多少秘密不盡人知。蘇家那夫人據說原是赫家夫人的閨閣密友,所以極其喜愛赫家的大小姐。可人都不在了,蘇家卻還年年送生辰禮給這小姐。送也就罷了,但卻從未送過赫家嗣子生辰禮,且這生辰禮又是卡著赫家嗣子生辰的日子前些送去。」
江星嬡的話,李忌雖然年紀不大卻懂得很。「母親不更是奇怪,這麼隱秘的消息卻被不知道什麼人就那麼稀疏平常的送到我們手上,到底意欲何為?」
江星嬡笑笑看看女兒,自己到底沒白養這孩子。李忌的心思活絡,想的深且周,將來也定能幫他哥哥不少。「所以才更要來見一見這赫盟主和赫家小姐。不然,這樣無聊的花會,來看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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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已經高起,可赫璞璠卻沒去花會。今日醒來,便覺得身體不適,果不其然是癸水而至。同行之人皆是男兒,她自然也不好說的。好在有六生在,替她診脈過便叫她歇了。
那日一鬧,丫頭也換了規矩懂事的人,雖不喜用,卻還算好用。赫璞璠到底是赫家女,十四歲的年紀也不是小孩子。母親不想她與弟弟來柳家的心意,她漸漸的明了。這江湖,果然不是她眼中的赫家江湖。
思慮一多便又想到三年前,疼她的姨母遇害,至今都不知道仇人是誰。今次阿恆來此,到底是因為想湊湊熱鬧,還是想瞧出些端倪?他們也幾乎三年未聚的如此之久了。每次弟弟生辰前些,紅艷姨母都要帶他上門送她的生辰禮,卻並不送弟弟的,然後同他們一起用晚膳,第二日天不亮便離開。
她心裡也是清楚的,即使蘇家真的不把殺人的罪過怪在赫家頭上,卻還是要計較赫家護佑不利的。對她好,大抵也是因為月依姨母生前太過喜歡她的原由。
只是姨夫…
那日晚上,本想去見見紅艷姨母的,卻在門前聽見她與母親的對話…
「還是老樣子嗎?」
「呵。」張青雀問過,蘇紅艷就笑了,「酒不離身,邋遢的不成樣子,說是個乞丐,都不為過。」
「想想別的法子呢?」
「法子?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叫月依活過來。當年她在從陣留下月依一條命,如今還有第二個她把月依拉出地府嗎?」
「是我赫家…」
「不是你,也不是赫家。是我們自己太小瞧了一些人的心胸和執念。怪只怪我弟弟是個嬌弱性子,一蹶不振。」
「月依的打擊,又怎是小的。我都覺得,自己是羨慕的。能得與自己心意相通之人如此愛護,死,也是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