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赫小姐。」他們將將上了樓去,河量仉叫住了她,「葵兒…」他看了眼身後跟著他的小丫頭,「可否暫時跟你住幾日。你出門也未帶丫頭,就叫她伺候個幾日。」

赫璞璠看了眼這主僕二人,一笑,「我以為,她當是要伺候河嗣子梳洗的。怎的,還要來與我同住。」

「誒?你..!」

河量仉拉住葵兒,聽這話,自然明白了赫璞璠的意思了,「看樣子,赫小姐誤會了。葵兒這幾日會好好伺候赫小姐的。葵兒,還不去鋪床。」

「哎!你…。」

這回換做赫璞璠吃癟了,河量仉根本就不給她反駁機會,直接就把葵兒扔給了她。葵兒反手就給她一個蔑視的得勝表情,轉頭就進了她的屋子,美曰其名:鋪床。

赫瑅玦和阿恆忙一旁一個拉住了她,「別生氣了。」阿恆忙叫住她正上頭的氣來,「我看這城裡有夜市的,在這樣的小城裡實在少見,咱們都沒用晚膳,不如,正好出去找些吃食。」

「對,找些好吃的,好玩的,你也就不氣了。不過是個丫頭,既然給了伺候你,你還治不了她。」赫瑅玦說完,自己樂了。

「樂什麼?」赫璞璠問他。

「許久沒見你這樣上氣了,想想這河家主僕倒是好本事。」

「不就是因為我多看幾眼他的劍嗎,至於這麼小氣。」

「河家的劍聽說不能隨便看。」

三人已經走在了路上,赫瑅玦也講起來河家的故事。

聽聞河家創立於江湖之時,本就是夫妻二人一同行走,伉儷情深,使劍時,皆是男女一道雙劍而行。可好日子過了沒多久,江湖名聲還日盛日新,女主人沒死在他人刀劍下卻死於了難產。

河家的家主為此消沉了許久,後來,孩子們漸漸長大,他還日日擦拭愛妻的佩劍。有日,看著兒女練劍,便覺得女兒練得劍不如妻子使的爽厲,就自己親自去教授。這習練著,便漸漸成了左右手齊齊開工,最後想了法子,便是將妻子的佩劍打薄,嵌在自己的佩劍之上。其子女為了成全父親對母親的心意,也成全自己對母親的思念,也如法而做,習左右手劍,將左劍也是女子劍嵌於右劍也就是男子劍之上。

而後來,河家就傳承此劍法,佩雙劍,用一鞘。因為河家劍法也確實出眾,不論單雙劍都很厲害,便也成了四大山莊的領頭之一,從未從這個位置出去過。

「不過聽聞上一任家主,似乎並不用雙劍。」

「不是不用,是不佩。」蘇安曹恆糾正赫璞璠,「聽聞他把自己的左劍作為聘禮給了夫人,然後就再不用雙劍。」

「還有這說法?」

「本來就是因為思念妻子,而雙劍合一。自然對他們河家人而言,這短一截的左劍不僅僅是個兵器。」

「阿恆說的是。聽聞,河家那最出名的嗣子之父也將左劍做聘禮贈與了妻子。」

赫璞璠左右看看,心下疑惑,「河家的事,這聽起來算的上很八卦的事情,怎的你們都知道?該不會是合著騙一騙我,叫我別動河量仉那劍的心思。」

「絕不是!」二人異口同聲,一左一右恰是回頭。

在二人中間的赫璞璠一怔,眼珠子左右一轉,「你,你們。」

二人也察覺失態,忙轉了回去。哪裡是什麼虛言八卦,全都是從六生嘴裡聽來的啊。

「說不說,哪裡聽來的。明明你們都知道!」

「是,是六生兄。」阿恆率先開口。

赫璞璠轉頭看著赫瑅玦,一副你不說清楚別想逃過的模樣。「是六生說,他師傅說,他師祖,也就是離山舅舅與這河家先嗣子算的上同門師兄弟。」

「這又是哪出?所以你才客客氣氣的對著河家的嗣子?」

「多的我們也不知道,六生也不肯說,只說那位河嗣子的母親是前醫仙的師妹。他欲言又止,肯定話裡有話,只是要是遇到叫我們不要惹。萬一有個會醫會毒的本事人算計我們,怕我們這吃了避毒丹的也沒法避毒。」

「六生是多瞧不起舅舅,瞧不起自己的師祖!吃了舅舅的避毒丹還能怕河家人?你看看柳家花會,那避毒丹一出手,那些人都是什麼表情。哼,河家,我怕他才怪!」

她一馬當先,那樣子想續足了力氣要干架的樣子。阿恆嘆了口氣,轉頭看著赫瑅玦,「你幹嘛跟她說呀,這樣子,晚上會不會房裡同那丫頭打起來。」

「是你先開的口吧。她想知道,我們誰瞞得了,誰敢瞞赫家的大小姐。打起來,打起來那丫頭可不是她的對手。」

「是,不是。可是。一客棧的人,就要有笑話看了。」

阿恆搖搖頭趕緊跟上去。

赫瑅玦一想,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赫璞璠的忍功。吃飽喝足的赫璞璠,沒事兒人的進房梳洗,指揮那丫頭忙活。那葵兒不樂意的模樣自然是看的出來,可她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反倒叫葵兒說不出半分錯,不得不做。

夜裡睡覺,葵兒自然累得到頭就睡,可赫璞璠卻是清醒的很。漆黑的夜,有個姑娘在床上邪魅一笑,悄悄起身走到那熟睡的丫頭旁,「呋~」她吹了什麼,嘴角咧開無聲,又悄悄退回床上。

葵兒自然不肯伺候她起早洗漱,好在赫璞璠起得一點都不早。河量仉此刻正在葵兒的伺候下洗臉,束髮,不得動卻開得了口,便問她,「昨日可歇得好?」

「公子歇得好,葵兒就歇得好。」

「別賭氣,你這語氣,是那人欺負你了。」

「也算也不算。就是指使我幹活,卻又是個和顏悅色叫人反駁不去的模樣。誰叫葵兒是個下人,那赫家大小姐那般模樣,我不好好做人,就是丟了河家的人了。」

「待不了幾日,今日在城中定能尋到唐門的餘孽,等殺凈了,我們就回家了。」

「公子怎麼這般確定?」

「唐門被追,也有朝廷的默許。你沒看到昨日那些帶刀的,定是與此有關。」

「可不是說唐門與魔教勾結才迫使江湖出手。」

「龍魔亭不護,與赫家也沒嫌隙。」

「龍魔亭是大魔頭,與赫家不過是牽制。」

河量仉轉過頭看著葵兒,「你就算看透也不能說透。赫家到底許了什麼給龍魔亭,能叫他們在最有可能剿滅我們這些江湖正派的時候停手,多年來再不去不為難正道江湖。這些,都是我們這些人想不明白,卻也怕的。」

「所以赫家才能如此傲氣凌人。」

「所以赫家才有本事,叫這個武林盟主都能成了他家的世襲盟主。」

「那公子的意思,是朝廷想動了。」

「朝廷不幫江湖,江湖便可乾乾淨淨,水至清則無魚啊。江湖有人不想這麼乾淨,朝廷如今也多番勢力相爭,自然想來那麼一個兩個看的上的江湖門派幫襯。可這兇險有多少,怕是誰也算不清楚。」

「照公子這樣說,這江湖豈不是要亂。」

「這江湖就沒安生過,原來不亂,是因為被龍魔亭傷了元氣。如今元氣恢復了,正道江湖又怎麼能容忍那些魔教亂來。」

「可龍魔亭這些年也就是擔了個魔教的名,做的事情,百姓都覺得是名門正派。」

「我想,大抵也因為如此,龍魔亭明裡暗裡都不想救唐門和他身後的魔教。」

「哎。」葵兒束好了發,坐到屋裡的太師椅上面,「搞了半天,唐門不過是個各家試水的小魚,死的快啊。」

河量仉一聽,笑著她搖頭,「我就該把你養傻點,這樣才好嫁出去。」

「我這樣子,怎麼嫁出去?公子把我當妹妹養,可惜我只是個仆,世家公子也看不上我身份。」

「公子是忘記了?我只是個仆。」

仆.....

河量仉卻是將她做妹妹養,可這句仆,他卻也反駁不了她。雖然賣身契他早就給她燒了,可在外人看來卻還是河家的僕人。她被自己帶的心氣兒高了,將來,真的也是不知道怎麼給她說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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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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