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清武七年的二月,離山將赫璞璠和顧唯換了回去,因為顧唯的病治好了。
顧家人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更令人開心的是,離山要做證婚人,替她與柴朝銀證婚。這婚事定的也是好,定在她九月生辰過後的十月初六。
張青雀接到這消息的時候,赫璞璠已經又賴在她屋裡耍嬌了。過了今年,明年瑅玦的生辰,就要替璞璠置辦及笄禮了。她想起那年陳家的及笄禮,心頭唏噓,卻也更令她堅定要置辦好這場及笄。
「你爹爹跟你說又要出門歷練了?」
「娘就別擔心了,這次是跟峨眉、武當和華山派的師兄、師姐沒一起去的。毒谷現任谷主一家被內亂之人所殺,如今冒出頭來和正派武林為敵。連龍魔亭都說要清理門戶,如今對這事兒,大家都興緻高昂。」
「龍魔亭那裡發話,還不是…」還不是你舅舅說了這話,張青雀差點順了嘴,想到離山,也覺得他處境艱難。「龍魔亭不會真的出手的。」
「娘都看的出來,別人怎麼看不出來。還不是因為與赫家的一紙契約,話,總要說的好聽些。大家就是趁著這話,儘快解決。要不然,爹爹幹嘛著急聯繫各江湖門派出手。」
「所以你們更要小心。」
「娘,是要我們更小心?」她挺起身來,看著一臉擔憂的張青雀,「娘,我們可不怕的,如今正是叫眾人瞧著我們赫家的時候。爹如今在江湖上說話的份量是越來越重了。越是這個時候,我們才更要做的好,做的妙,好叫別人知道赫家姐弟那也是撐的起正道武林的。」
「我的好小姐,心不要太大。快來吃這乳酪子了。」
「我的乳酪子蒸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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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一行,大家也深知追人是個體力活,今日他們大伙兒,都有些疲乏了。
「這家酒館是這個鎮最大的一家了,大家也都累了,咱們去用個午膳。」朱樓看了看這左右兩側的人,大家也都點點頭應了他。
「掌柜的,找個大點的雅間。」
他們一個個佩劍而行,那架勢大,這個鎮雖然也常見江湖人,但最近來的也是有些多。
掌柜的聽見叫,也怕得罪了人,自己親自繞過去接待。只是瞧瞧他們這一行,很不好意思得說道,「客官,你們這一行人多,咱們這小店雅間都是四五個人坐的。不如去這廳上帘子后的雅座,那裡給諸位清一清,坐的下。」
「你這…」朱樓也是無語,本想著自己找了最大的酒肆,卻沒想沒個可以坐的雅間。
「如此,請掌柜的趕緊收拾出來,我們一行也累了。」
「好來~,快,快去收拾收拾。」
「客官,勞您移個座。」
「為什麼我們移?」雅座之上還有客,掌柜的也是無奈的悄摸的指指身後那些拿劍的人。小聲道,「惹不起,今日您的菜全算小店請了,行個方便。」
「哎呀,罷了罷了。幫我們移到聽書近的那個位置。您不會不捨得吧。」
「移移,您去著。」
聽這話,葵兒出聲道,「這酒肆還有說書?」
小兒聽了忙回她,「有的啊,咱們這有最好的說書先生,」說罷伸手指指南面的檯子,「你們看現在那邊人開始多了吧,過一會兒老先生就要來了,各位趕得巧啊,正好吃著飯,聽說書。」
除了葵兒,別人此刻卻沒提起多少興緻的。本就同毒谷的人大戰了一場,算上…些許狼狽。看著是毒穀人逃了,豈不知他們也是鬆了口氣。著急處,赫璞璠剛剛都想動內功心法,好在被赫瑅玦攔住了,那時候她才想起,父母舅舅們和其它長輩的交代,自己也是一身冷汗。
可在江家兄妹看來,她現在的臉色不好,卻是因為剛剛和江山陰之間的些許齟齬。
雖然葵兒也不喜歡赫璞璠,覺得她傲慢,但比起江山陰這裝柔弱。噢,不對。剛剛赫家小姐說她什麼來著,拖累,想想,她是真柔弱。
「客官誒,各位的菜,請慢用。」
「多謝。」
驚堂木一起,「話說,書接上回。那海洲府大聚,龍魔亭的聖女不是面紗相遮未曾出手,叫大家都不曾注意她。」
葵兒忙看過去,她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說書先生的模樣,心想這老頭的神色倒是很到位。
「可大聚過會,各正道門派離去時,正巧要途經那來時也經過的一片林子。林子離海洲府很近,自然,很多武林中人都要走的。也就是這片林子~」他乎的轉聲起調。
「竟是來時順風林,去時亡命路!」
「誰曾想到那魔教聖女,當真擔得起這個名號。聽聞那荊閣老莊和商家也路徑此處,卻好在晚了一步。雖然折了幾個弟子,卻還好算是個完整的回去,但其他門派就沒那麼好命了。那林間易變,草木皆如人靈,廝殺無數不完。那魔女還使了不知什麼妖法,使得林間,遮天蔽日,不知年歲。逢人見就如傀儡,迷惑心智,自相殘殺。」
葵兒聽到此處一笑,眾人看她,她忙喝了口茶,解釋道,「這人說的有意思,我就笑了。那龍魔亭要是當真有這麼厲害的妖女,還會有正道武林的活處?不過也是個人,不是什麼鬼怪,能耐幾何。」
「確實是個人。」河量仉也不知在想什麼,竟然接了這話。
朱樓覺得有些奇怪了,這葵兒是河家的門客下人,河家嫡家私事不知也就罷了。可有些事,卻該是他們河家人,人盡皆知的。怎的這丫頭不知,河嗣子還會不知?這話接的,有些不知所謂啊。
「那林間雖然妖異,可到底還是有些人逃過了一截。這些人中,就有少林、山門教和映緋山莊為首的幾大派。」
映緋山莊?
赫璞璠和赫瑅玦相視一眼,竟然還有這麼一出。這故事不知道真假,若是真的,那是不是很精彩?紅艷姨母是不是在其中,那姨母豈不是很厲害?
「對!就是映緋山莊。雖然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四大山莊之首,但誰也不敢說這映緋山莊是江湖上算不上的。畢竟,連燕侯都曾拜下陣來。」
燕侯彭空翃,是彭家家主。拜下陣是什麼時候?是那酗酒的姨丈,他這般的厲害?
「不過他們能在那林子下逃出生天,有一人不得不提。聽聞後來有人問少林德舒大師此事,並開始溜須拍馬之時,德舒大師卻道,『功勞我無一,若說誰有,那定是河家的家主爾。』」
河家的家主?
此一桌,連葵兒都盯著自家公子在看,這事情,她都沒聽過。這麼大事,是彰顯名聲,大噪江湖的時機,河家竟然這般低調。
「葵兒,好好吃飯。」
「這樣多人喪命於此魔女之手,而她卻只帶了一人在林間,最後還安安穩穩的離開了。不得不說,那龍魔亭的魔君厲害,這聖女之名也不是鬧的。」
「如此厲害的人,最後不也一樣死了。」說書先生說的火熱,可朱樓這一句卻叫在座的人瞬間清醒。
是啊,畢竟是說書,這人這麼厲害,不也要死的。
「哼。」江家公子忽然一笑,「說來,當初是赫家沒去。赫家要去了,是不是就輪不到河家了?畢竟能在龍魔亭全身而退的人,也只有赫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