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時靜默,江山濟這番話,說來,著實誅人心。
和朱樓一道而來的戴旭,此刻忽然譏笑開口,「赫家?也是江公子好在這裡開口討伐質疑的?」他冷麵色的瞧著那人,「赫家是武林盟主,是大世家。從古至今做的事,那都撐得起一句仁義。當初要不是赫家出馬,同龍魔亭魔君進行了商討和約定。如今,也沒江湖正派這休養生息的時日在。」
江山濟冷哼一聲,嗤之以鼻,「說的好像你看見一樣,馬屁拍的真是頂呱呱的好。誰知道那赫家,是不是同龍魔亭做低伏小,還是談妥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在。」
戴旭一聽,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江山濟就嚷道,「你個狗嘴裡吐不出什麼來!」他轉頭喊了聲,「朱樓,你說。」
朱樓也不能真在此刻去接,吐不出出象牙這句啊。他無奈的看著戴旭,卻不想那邊也不是個省心的。
江山濟對這種江湖中,半商半江湖的人家本就看不上,不甘示弱,挑釁的看著他道,「你以為你替人家說話,人家就看的上你。人家少爺要娶商家女,人家小姐可沒說嫁商家子。」
「你個…」朱樓見他要急,趕忙按著他坐下。
「哥哥。」江山陰也不想他哥哥鬧騰,搞得酒肆的人都看過來。
「山濟,菜要吃乾淨。要涼了。葵兒,你也好好吃飯。」河量仉一開口,江山濟還是老實的坐下了。他畢竟是他們的表哥,他的話,怎麼都得聽。
朱樓看著身旁這惹事的,忙夾菜塞他嘴裡,不叫他再言語。這幾個正主都沒開口說句,反倒是不相干的一直跳腳。自己果然還是適合經商,不適合混什麼江湖,阿爹啊,你幹嘛將我扔出來遭這罪。
再看向那邊,赫瑅玦給赫璞璠夾著菜,眼神里卻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尋。憑著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這大小姐,此刻怕是壓著一股兒無名火在胸膛啊。他拿起酒壺,小心翼翼的替她斟了一杯酒。
赫璞璠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朱樓一笑,「這家酒肆既然是鎮子最大的酒館,自然酒很不錯,赫大小姐嘗嘗,這高粱酒怎麼樣。」
既然倒了…赫璞璠聞了聞,一飲而盡,「很不錯。」眾人也是一愣,葵兒放進嘴裡的筷子都差點兒被她咬斷了。這驕傲的要死的大小姐,真是給這朱家公子面子啊,莫不是看上了他?可再瞧瞧,這樣子,可一點也沒少了她那驕矜的模樣,心口一哼,自己倒了杯酒飲了,竟然…「這酒卻是很香哎。公子~」叫完人才想起來,「公子不愛飲酒,那我自己喝。」
赫璞璠從隨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些小紙包,「一人服一包,我舅舅給的。剛剛毒谷撒的那把粉末也不好說到底有沒有什麼問題,這東西吃了,就算中毒,至少七日毒不會擴散。」
「有個醫仙做舅舅真是好啊~二位是不是不用這個葯的。」
「你想多要?」赫瑅玦看著朱樓,「我們帶了很多,就是怕有人需要。不過這葯吃了七日內不可多服,不然就等於服毒。」
「瑅玦。」赫璞璠叫他不要多話。
朱樓訕訕一笑,想自己也沒想多要,不過是想到…
「朱公子是想到我們自小服用過避毒丹,可避百毒。」
這位小姐就是通透啊,「對的,我就是這麼想到的。赫公子,我可不敢多要醫仙的東西。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我們大家也都累了,吃過了就去住的地方吧。」他指指門口坐著的一個小僕,「那是我家的小僕,他已經將這鎮子上一間客棧包了下來供大家住。雖然不大,卻房間夠我們用,畢竟這裡的大客棧,好屋子並不好定。」
朱樓這番做派,也沒人反對什麼。不花錢就有的住,他想,江家的公子,也不會那麼的不明事理的鬧不住,畢竟他家表哥都沒意見。
啪。
一聲,打斷朱樓的思緒,一個烏木小盒在他面前,「給你的。你可以不吃那藥粉了。」赫璞璠這話…朱樓忙去打開,竟然是避毒丹。這東西,他們可在柳家的花會上見過的。
「算是謝你替我們置辦了住處和這桌吃食。酒不錯,你大可用此酒送這葯丹。」
葵兒忙看向自己公子,公子卻無動於衷,公子都不想要的嗎?不過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去要,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還多的。
眾人表情各異,朱樓也真的不好說話了。這位大小姐,真的是全憑心情做事,完全不按規矩出牌啊。她看向他,他真覺如坐針氈,他訕訕一笑,忙正色一禮一些,隨即就吞了那葯,砸吧著嘴吃了。
朱樓包的客棧是個三層的小吊樓,說實話在這小鎮子里能包了這樣的客棧也真的是看得出他有幾分本事的。別管是銀錢上,還是臉面上,都算本事。
江家河家住北面,赫家和朱樓戴旭住了南面。這樣避開,自然也是因為這一路的不對付。
翌日過午,用過飯的朱樓站在廊上曬暖。
「朱樓公子好興緻,從這吊樓的廊下可是看的見赫家的小姐~」
朱樓回頭瞧見這一臉活潑精怪模樣的葵兒,倒是依舊泰然自若。「葵兒姑娘今日沒同你家公子一道出門?」
「公子有公子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
朱樓聽了一笑,「那葵兒姑娘的大夫可看好了?不知道這大夫今日何時來我們的客棧呢?」
「朱樓公子倒真是好本事啊~」本姑娘做些什麼事,你個窩在客棧的倒清楚的很。「怪不得~連那傲氣凌人的赫家大小姐都能被你收復的這麼妥帖。」
「誒~葵兒姑娘這話不對。赫大小姐我可收復不了。不過是那位~是個順毛驢,你順了她的毛,她自己就好了。倒是我有個疑問。」朱樓看向葵兒,樣子已沒了剛剛的輕浮,「葵兒姑娘當真不知道河家二老爺,那位家主的事情?這位,也算是做了大功德的。」
葵兒也沒想他會問她這事,搖搖頭,「我到底年紀也不大,那位家主不在許久了。很多事,我沒必要知道就沒必要去問。」
「只是沒想到河嗣子忍得住。那位,可是他親祖父。」